第40章 踢館
踢館！
這是多么遙遠，多么戲劇化的一個詞。
現(xiàn)代社會里，也只有在相應的影視劇里才能看到這個詞。
歐陽峰有點懵逼。
“踢館？”
“嗯！就是踢館！”
點榜眼用他患過鼻炎的鼻腔音再次確認，“沒你啥事，去把館主叫來。”
“武館可以不接受踢館吧。再說了，如果一旦有人受傷，怎么處理呢？”
歐陽峰可沒有被一個小青年指使來指使去的習慣，不可能乖乖聽吩咐去叫館主。
反倒對這個話題產生了興趣，想要和點榜眼探討一番。
“踢館嘛，當然是生死自負，各安天命！誰被打死了都是活該！”
點榜眼言之鑿鑿。
歐陽峰心里有一句神經病不知道該不該罵出來。
歐陽峰聳聳肩，不再搭理他，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很快，利用五一長假進行養(yǎng)生鍛煉的白領們，都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來。
他們來到二樓，在一個個的小房間里，往墊好塑料布的木桶里放好熱水，叫喊一聲歐陽峰。
歐陽峰就會像小廝一樣快步跑到二樓柜臺后，輸入密碼打開保險柜，將里面騰興頭一天晚上配好的藥劑拿出來。
鎖好保險柜，小跑著去對應的泡澡間，將真空包裝袋剪開，藥粉倒入熱水中，包裝袋對著木桶抖干凈藥粉后，再將塑料袋整理好，收入工作服上衣口袋里，帶回柜臺鎖入保險柜。
整個過程不會讓客戶接觸到藥粉，哪怕是倒完藥粉的包裝袋都不行。
歐陽峰正忙得腳不沾地，卻聽到一樓傳來喧嘩聲。
他猜想是點榜眼在一樓鬧事，便趕緊下樓去制止。
果然見到點榜眼站在擂臺上，雙手抱胸，抬頭斜望上方，一副龍傲天表情，正在那里叫囂：
“今天，如果這家武館無人能打贏我，我就把武館的牌匾給摘啰！”
臺下的小學員們將擂臺團團圍住。有些人興高采烈，準備看熱鬧。
有些人鼓噪著，臉上憤憤不平，倒是都有點自知之明，無人上臺挑戰(zhàn)。
他們看到歐陽峰下樓，都紛紛喊道：“峰哥，峰哥！上去把他搞定！”
“打歪他的鼻子，免得老是用鼻孔看人。”
“讓他見識見識寸拳道的厲害！”
這群半大小子，看熱鬧不嫌事大。
歐陽峰也想上臺試試，檢測一番最近體術鍛煉的成果。
但怕萬一輸了，就會影響騰興武館的聲譽。
歐陽峰直接拒絕道：“不行的，我只是在武館打工，寸拳三十六式都還沒出師！”
少年們正要瞧熱鬧，怎會允許他沒上擂臺就縮卵，七嘴八舌的拱火挑事。
點榜眼在臺上看著歐陽峰，見他呼聲如此之高，以為碰到高手，便朝他大喊道：
“你要是學了寸拳，就上來比一比，看到底是寸拳厲害，還是我的點拳厲害。”
“哦？你是點拳道的傳人嗎？點解羅是你什么人？”
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壓下了一樓大廳繁雜的嘈噪聲。
卻是騰興不知何時到了。
學員們瞬間安靜下來，讓開一條路，讓騰興走到了擂臺下。
“你就是騰興，這家武館的館主，我見過你的照片！”
點榜眼興奮地叫道，“我來這里就是要打敗你！接受挑戰(zhàn)吧！”
騰興沒想到收到這樣中二的回答，眼睛都瞪圓了幾分，“小伙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p> 歐陽峰剛好看到他這個微表情，對他已經很熟悉了，心下暗樂，“兩個逗比……”
“那是家父。10年前，他在你手下敗過一場，留下了執(zhí)念，點拳道一定要在擂臺上，光明正大地打敗寸拳道！”
騰興語氣越發(fā)溫和，“你父親還好吧?！?p> “已去世幾年了。當時敗于你手，家父耿耿于懷，心結難消，這也是他英年早逝的一個原因。”
“非常抱歉！”騰興誠摯道歉，雖然這事和他關系不大。
“武者之間的戰(zhàn)斗不需要道歉！我雖然年幼，但我也有武者的精神！來吧，請尊重我們之間的戰(zhàn)斗！”
點榜眼莫名其妙地，整個人好像要燃燒了。
看得圍觀者熱血沸騰！
中二的宣言，戰(zhàn)斗的豪情，為父復仇的故事……
臺下的小學員們不由得紛紛鼓掌叫好。
歐陽峰搖搖頭，不認為騰興會上臺以大欺小。
勝了也是勝之不武，要是敗了，長年累月經營的名聲就會付諸東流。
但沒想到騰興點點頭，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朝走過來的歐陽峰招招手。
“小峰，你上去試試他的身手?！?p> 歐陽峰愣了一下，心里暗暗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老謀深算的騰叔?！?p> 他也想上去試一試，忍不住雀躍起來。
歐陽峰兩眼放光，看向點榜眼，像餓了許多天突然看到一堆美食在面前。
他點點頭，快步來到擂臺邊，輕輕躍起，身子后翻騰空，快要下落時，右手一按臺邊，接力上躥，腳上頭下，越過擂臺纜繩，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點榜眼對面。
這個漂亮的動作，先聲奪人，引來圍觀眾人齊聲叫好。不少人已掏出手機拍攝起來。
點榜眼身高一米六五，與一米六的歐陽峰相差仿佛。
但點榜眼四肢發(fā)達，很是強壯，襯托得歐陽峰勻稱的身材都稍顯瘦小。
歐陽峰獲得開堂彩，心下卻很是警惕，“對方從小練體術，身體素質好，可能還有傳承的絕招?！?p> “我須寸步游走，再用寸拳爆發(fā)殺傷力，或許還有一絲勝利的可能?！?p> 兩人站定，點榜眼沖歐陽峰雙手結印，做了一個古手禮。
這個手印，歐陽峰見申當熊用過，似是武者在擂臺上表達對對方的尊重。
但他沒學過這個禮儀，只好雙手抱拳作揖。
“點拳道，點榜眼?！?p> “寸拳道，歐陽峰?！?p> 踢館可不是擂臺比賽，沒有裁判，亦無人宣布開始。
只要動手，以一方倒地或認輸為止。
兩人都比較稚嫩，沒打算奸猾的偷襲。
“用這一場比斗，來看看點拳與寸拳到底哪個厲害?！?p> 歐陽峰沒想到點榜眼一副鐵憨憨的模樣，說話卻如此有心機。
“我寸拳沒出師，這一場勝負決定不了什么?！?p> 歐陽峰趕緊反駁，“我上臺只是殺雞不用牛刀而已，并不為代表寸拳道。”
騰興在臺下?lián)u搖頭，感覺點榜眼用心太雜，沒有武者的純粹，有一點失望。
之所以讓歐陽峰上臺，是因為他知道，兩人的拳力，均未臻至成熟，不至于打死人。
他雖然站在擂臺下，但也有自信掌控局面，一旦有風險，便可隨時干預進去，強制終止比賽。
歐陽峰慢慢移動腳步，繞著擂臺而行，點榜眼雙手自然垂立，不動分毫。
兩人都不急著出手。
到底是點榜眼上門挑戰(zhàn)、踢館，他不能站著不動，一直不出手會讓人以為怯場。
他嘗試著有節(jié)奏地進擊，雙拳上下抖動，刺探、分析歐陽峰的弱點。
歐陽峰全身肌肉緊繃，集中注意力，準備抓住點榜眼的空子，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招制敵。
“哈！”
注意到點榜眼露出一個破綻，歐陽峰吐氣開聲，果斷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