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陷入沉思,然后開始探討怎樣更合適。有結果后凌音說:“不成想景公子對心計之事,接受的如此之快?!本奥辶x正言辭說:“多次拜訪李家,可以看出天賜為了家里和睦,也為了更好輔佐大哥,默默付出了很多,還有許多不作為,我也希望他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他的才能不該就此埋沒。”
齊瑯儀調(diào)侃說:“和小洛這樣的小公子哥兒聊天就很輕松。”景洛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說:“說起與齊兄第二次相見,那日并非我一人,只是我提出上前攀談,幾人皆是連連后退,還佩服我膽子大。雖然在李家對二位十分尊敬,私下卻如面對洪水猛獸一般。”
齊瑯儀輕笑說:“得,那天的玩笑開大了,把那幫公子哥兒得罪的不輕。”凌音卻說:“其實不然,之前訪店留名之人,據(jù)說也有那日所見之人?!本奥逭f:“生意大于私交,這才是商人?!饼R瑯儀說:“也是哈,那我是不是可以給他們利益,然后坑他們一波?”
景洛慘笑說:“你倆是否太拿我當自己人了?這種話題明顯不是我該參與的?!绷枰粽f:“無妨,瑯儀看人一向很準,他用人向來不疑?!本奥鍝恼f:“小心無錯,如此坦誠,日后定吃大虧?!绷枰糇旖且荒ㄐσ?,決定這人可以明著坑。
齊瑯儀哈哈大笑說:“小洛你也太看輕我倆了,且不說音妹子只言片語間都是套路,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好吧,很多事情不是你看見的那么簡單,以你來說基本上分辨不出,我倆是故意為之還是將計就計?!?p> 忽然想到什么說:“對了,到了我家你要小心華云倉大叔,這人心思縝密卻生性豁達,很多事他想到了但不一定會那樣做,而且他整天一副老實人的樣子,做了什么你可能也看不出來,我和華家很多交集,應該也是他在出謀劃策?!?p> 景洛把這些話反復思索,覺察出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不簡單,表示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三人一路說說笑笑,越往這邊走道路越顛簸,一開始零散的菜往出掉,最里面有一背簍魚,用濕布包裹著都是活的。
最上面濕布被顛掉了,魚蹦跶出來一條,倆人用腿擋住菜開始抓魚,可活動范圍太小不好抓,魚向外蹦跶到凌音附近時,被她隔著簾布一巴掌,拍暈并飛回了背簍。
到了家門口凌音跑進去找人幫忙,車內(nèi)二人以奇怪的姿勢僵持著,稍微動一下身后的東西可能就要散架,二人更是脫下外套兜住一部分,勉勉強強不讓東西掉出去。
華云倉看著里面的二人,與后面那些菜和肉,忍不住吐槽說:“你們這是買菜還是進貨?干脆我去和大哥商量一番,送上山的伙食,也給這里帶一份?!饼R瑯儀無語的說:“能不能先幫忙?我倆分開行動買重了?!?p> 想想不太對,繼續(xù)說:“而且人多買的菜就多,我能有什么辦法,還不是想讓大家吃好點。”兩撥人買的差不多,都是單獨量略少卻種類繁多,有的用布袋裝,有的用繩子捆,有的用背簍裝,個別還是單獨包裝,湊到一起更是零散。
從大幅度顛簸開始,已經(jīng)不能再停車整理了,幾步路就會顛下來,故而只能用身體擋著不掉下去。東西都搬下車后,被拯救的二人如同爛泥躺在車上,景洛累的也顧不上形象了。
齊瑯儀有氣無力說:“拉我一把,我還要做飯?!绷枰粢皇忠赶乱皇滞葟?,抱起來就往里走,景洛瞪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見有人攙扶他還是顧些顏面,掙扎著坐起來說:“多謝兄臺,在下無事,我還可以自己走,勞煩拴好馬車?!?p> 華元傾拉著馬車停到院子里,將馬與車分開,再將馬牽到馬棚照料??粗拿嫱革L的馬棚,草料也不太多了,覺得入冬前該修整一番了。
齊瑯儀被放到床上后,紅著臉說:“那么多人看著呢,你這樣不合適吧,而且你不怕他們說閑話嗎?”凌音無所謂的說:“從極樂坊出來后,不少人在說我閑話吧?你剛才已經(jīng)站不住了,竟然還在想著做飯,好好休息吧,小雨可以的?!?p> 凌音將他照顧好后,走出去找到華元雨說:“齊兄已經(jīng)累到動不了了,晚飯辛苦妹妹了?!倍丝吞滓环箝_始干活。凌音讓齊淵給景洛收拾屋子,讓他先睡一覺,又找到華元傾要來一套衣服給景洛,之后又去給齊瑯儀找了套衣服。
送入他的房間時,見他脫到只剩貼身衣物,躺在床上并未睡著,關心的說:“小心著涼?!饼R瑯儀笑嘻嘻的說:“你這不是給我送衣物來了嘛,穿上就行了。過幾天是不是就立冬了?”起身接過衣物,穿好衣服后又躺了下去。
凌音說:“沒錯,再過幾天也該燒火爐了,大量木炭又是一大筆支出。”齊瑯儀問:“為什么不燒煤?”凌音納悶兒的問:“去年冬天你如何度過的?”齊瑯儀白她一眼說:“我來這個世界沒多久就認識你了好吧,對了,你好像沒問過我什么時候來的,所以我也沒說?!?p> 齊瑯儀長嘆一口說:“粗略一算,我來這里有五個月了吧?!绷枰粽f:“臨淵國境內(nèi)不產(chǎn)煤,曾經(jīng)有商人從外面購買過,但是途經(jīng)他國克扣雜稅,最后竟虧了一筆錢,自此無人再賣煤?!饼R瑯儀無語的說:“小國在這點上就是不好,許多東西都需要進口?!?p> 忽然一愣,問到:“你多久沒抱過小月了?我的確很久沒抱過齊淵了,摸過他們的手或臉沒?”凌音稍加思索明白了,他想說孩子更容易冷,而且衣服逐漸再加厚,他們的身體情況不太容易看出來,基本是靠摸了。
凌音笑著說:“你就放心吧,孩子們身體情況逐漸轉(zhuǎn)好,本身沒什么病癥,每天吃飽睡好就行了,明天開始給他們安排火爐,只是齊淵與腕子要不要安排一下,可以少一個火爐?!?p> 自從四個孩子上山,就讓齊淵去陪腕子住了,孩子里只有他倆是男孩子了。齊瑯儀想了想說:“就這樣吧,他倆對元傾他們還不太熟悉?!睂Υ肆枰粢彩穷^疼,孩子們對外人太警惕了。忽然說:“你把景洛帶回來是為了什么?”
齊瑯儀回答:“景家是做瓷器生意的,也有一點布料生意,但是不景氣。”凌音恍然大悟說:“那可要好生關照,雪中送炭的前提,也要有情分基礎才更容易?!倍藝@景洛聊了起來。
另一邊的景洛接過齊淵送來的衣服,換好后出屋了,華云倉走過來說:“小兄弟身體不適,就要多休息,一路上辛苦了?!比A云倉忽然滿臉疑惑問:“小兄弟哪里人?為何有些面熟?”
景洛回答:“下涼河景家,景洛,貴派訂購過大量瓷器,可能見過幾面?!本奥逡娝苫髤s不說話,忽然見他哈哈大笑說:“想起來了,你家之前有單大生意,一時找不到鏢局接手,是我?guī)怂偷模娺^面很正常?!?p> 景洛表面上與他套近乎,實際上對他更警惕,剛才觀察他想的不是這件事,因為他目光中依舊在疑惑,這一點瞞不過自小經(jīng)商的他。二人攀談之時,齊穎湊過來說:“方才聽聞你是景洛?你家景老爺身體可還好?”
景洛笑著說:“家父安好,請問您是?”齊穎說:“茗悟山莊莊主齊穎?!本奥孱D時恭敬的說:“原來是云隱先生,家父時常提起您,不僅貴莊的茶非常好,先生您也值得深交?!饼R穎擺擺手說:“一分錢一分貨罷了,景老爺出手闊綽,買的茶自然也是頂好?!?p> 景洛笑著說:“先生說笑了?!痹谝慌缘娜A云倉的表情逐漸釋然,似乎想通了心中疑惑。景洛逐漸認識了院子里所有人,對齊瑯儀的話有了淺顯認知,他所謂的交集正是同化,習慣了周圍全是華家人,如果齊瑯儀是個不善心計之人,恐怕會將自身利益與華家綁在一起。
想想似乎也不對,齊穎悟相二人并未離開,輕眉的立場似乎也不明確,應該齊瑯儀是做了什么,導致某些事無法進行。景洛心想:感覺比李家那次還漲見識,如果不是齊兄提醒,還真有可能當成一場私宴,華云倉和云隱先生都在套話,小心為妙。
景洛一直沒想明白,這些人聚在這里,究竟有什么契機。直到聞見飯菜的香氣,這才恍然大悟,不管是不是來吃飯的,都能以這個理由留下。畢竟菜香四溢的幾個地方,都是受齊瑯儀影響,更何況主動留到他身邊呢。
齊瑯儀從屋里出來后,看見景洛和眾人打成一片,看著他的職業(yè)假笑,嘴角忍不住上揚,果然他很適合在這些人中周轉(zhuǎn)。走過去說:“小洛,這些都是好人,多跟他們接觸接觸,尤其是瓊?cè)A派與茗悟山莊,可能會照顧你家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