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跪到晚,大人都熬不住,更何況是孩子。開荃從昨天起便吃的少,今日又只吃了早飯,早就體力不支了,但是依然不肯起來,叔父把身子靠過去,讓他借些力,這才勉強(qiáng)支撐。
我的膝蓋也疼痛難忍,可是之前逞強(qiáng)跪在了第一排,現(xiàn)在想偷些懶也不行了。
好在祖父總算還顧念著我們這些孩子,黃昏時分終于還是來了。
“父親,文茂現(xiàn)已悔過。請父親看在血脈至親的份上原諒文茂吧。”父親陳情叩首,請祖父寬宥,我們自然也要跟隨。
“行了。又是這一套,這次他一個人跪還不夠,還拉著一大家子人都陪著。干什么?威脅我?。”
“不、不、不,兒子不敢,只是想做些什么,以贖罪孽?!?p> “你有罪便自己跪在這里,拉著這些小的做什么,他們可比你當(dāng)年懂事多了?!?p> “是我們自愿跪在這里的,祖父寬仁,就再原諒叔父一次吧?!贝蟾绺缫蚕蜃娓盖笄?。我聽著祖父之前的話,感覺祖父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放軟了,可就是不松口,這是為什么呢?……啊,對了,我趕緊眼睛一閉,搖搖晃晃的倒在一邊。果然周圍一片驚慌,似乎是父親在搖晃我的身體,可是祖父還沒有松口,父親本來將我抱起的手又縮了回去。之后又有一個人應(yīng)聲倒地,仆人們不敢上前,滿院子的人都盯著祖父。只聽他急吼吼的說:“你們倆還看什么?還不把這倆孩子抱到屋里去?!?p> 接著父親便把我抱起,送到了祖母的榻上。我全程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也不知道另一個倒下的是誰?
閉著眼睛,這聲音都混在一起,真是好奇發(fā)生了什么。后來母親給我喂了參湯,周圍也安靜下來,我這才敢睜眼。
只見哥哥們也坐在旁邊喝參湯。另一邊,開荃也被祖母抱在懷里喂湯水。
“醒了?”母親的臉很憔悴,想是跪了一天,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母親?!?p> “陽兒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祖母問。
“沒有,只是膝蓋有些疼,還有......肚子餓了。”
“那就好。開荃還沒有醒,若是你們晚間發(fā)熱,怕是要病一場?!?p> “祖母放心,他們倆身體底子好,不會有事的?!贝蟾绺缯f的篤定,似乎還帶著笑意。難道開荃也是……?
我?guī)е儐?,大哥哥朝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果然……
“阿婆,天色漸晚了,我先帶孩子們回去安置?!?p> “你去吧。今日辛苦,明日也不要來請安了,好好休息,照顧好孩子們?!?p> “是。”
我四下沒有見到李開夏和秋菊小娘,難道是已經(jīng)走了?我還以為李開夏那柔弱的樣子定是堅(jiān)持不到最后的,沒想到最后竟是我先倒下。
李開夏確實(shí)柔弱,不過既然早就知道要跪,怎么能不做些準(zhǔn)備?;氐酱道受?,秋菊小娘把李開夏膝蓋上綁著的軟墊取下來,那中間已經(jīng)被壓出一個大坑了,若是沒有這兩個軟墊,只怕膝蓋都要跪壞了。
李開夏嘟著嘴,“我就說不去,你偏要去。這下好了,白跪了一天不說,父親根本就不在意。你看李開陽那個丫頭一暈倒,他們都著急成什么樣子,壓根就沒看見我?!?p> “他看沒看見你都得這么做。咱們本就與她們比不了,所以她們做的我們要做,這才讓別人挑不出錯來;她們不做的我們還要做,這才能讓你父親疼愛,明白嗎?”
“女兒……明白?!?p> 見著開陽、開荃沒事,祖父喚父親和叔父去了書房。
“父親,文茂這幾年一直在軍中行走,一直未敢忘記父親的教導(dǎo)。”
“我對你的教導(dǎo)?難道我只教了你領(lǐng)兵打仗?”
“兒子年少任性,讓父親為我操心了?!蹦赣H和兄長早就叮囑過,不管父親說什么,自己都只管認(rèn)錯,不可再惹父親不快。
“行了,從小到大都是這一套。要不是心疼孩子們,定要叫你在外面跪上七天七夜。”
一切落定。

齊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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