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四通客棧后院客房,已經(jīng)奔波一天的姬鳳錦躺在床上怎么也誰不著,一想到高宣宇說那些死士身上有閔字,心里更是煩悶。
姬長坤對待姬淳華的感情也是很深,他要是能高官得作,駿馬得騎,也不會替他擔(dān)憂什么,怕就怕被他人利用,做了嫁衣,賠了性命。
想到這里她起身披了一件披風(fēng)出了房間。
淳華和高宣宇住在一起,屋里的燈還亮著,姬鳳錦站在窗外,瞧里面紅燭搖曳,卻沒有人影,她沒有多想,輕輕叩了兩下門,“淳華,睡了嗎?阿姐想和你說幾句話!”
她喊了兩次,屋里沒有人,而是忽然息了蠟燭。
姬鳳錦作罷,還有高宣宇在呢,自己貿(mào)然闖入實在不好。
她轉(zhuǎn)身想回自己的房間,剛走到石階傍的桂花樹下,迎面撞上一個人,“你,沒在房間里!”
高宣宇的臉被月光照亮,“我去看了看姬伯!”
正在兩個人說話間,一個黑影閃過。
“誰?”高宣宇追問道。
姬鳳錦慌忙又去敲姬淳華的房間的門,敲了幾下還是沒有人應(yīng)。
高宣宇推門走進去,雖然屋里光線昏暗,還是一眼就能看出床上一個人也沒有。
“淳華去找我爹了?”
“我剛從姬伯哪里回來!”
“那他一定是找三世子去了!”姬鳳錦盡量往好的地方想。
“三世子也剛剛從姬伯哪里回去,他一直在給姬伯做針灸!”
“那——”姬鳳錦心頭一直在顫抖。
木然站了半晌,她還是決定去找周辰安。
……
在夜幕的掩護下,一輛馬車已經(jīng)駛到江州東城門,城門早已經(jīng)關(guān)閉,只見馬車上跳下一個美艷女子,披著碧綠色披風(fēng),膚色在月光下更加瑩潤。
守城官兵已經(jīng)看癡。
美艷女子柔聲說道:“官爺通融一下,家鄉(xiāng)父母病重,急于歸鄉(xiāng)?!闭f罷,把早已經(jīng)握在手里的銀元寶塞給守城官兵兵頭。
兵頭也就二十幾歲,早已經(jīng)被那軟綿綿的聲音蘇倒骨頭,一個勁咧嘴傻笑。
女子用絲帕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官爺,能不能開下城門??!”
絲帕帶著濃郁的脂粉香,兵頭一臉輕浮追著絲帕嗅了嗅,“開,現(xiàn)在就開!”
咯吱咯吱,厚重的城門緩緩?fù)崎_,女子迅速回到馬車上,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馬車快速使出城門,走上江州通往金陵的官道。
……
四通客棧,姬淳華的房間內(nèi),周辰安正在仔細查看屋內(nèi)的情況,高宣宇站在角落里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緒。
姬鳳錦坐下站起,姬長坤還不知道姬淳華失蹤的事情,要是知道他的病恐怕沒發(fā)醫(yī)治了。
“會不會是晚上碰見的那幾個壯漢?!?p> 高宣宇聽見她這么說,也跟著說道:“有可能啊,他們都是閔國人!”
周辰安卻搖頭,“一幫死士有勇無謀,干不了大事!”
“也是,一個大活人不能憑空消失?!?p> 姬鳳錦托著腮,滿地轉(zhuǎn)圈,她一直在外面,什么也沒看見,就是一個極快的黑影閃過??!
可是她也不敢肯定那是人影啊!
高宣宇卻不在接話,而是閉氣凝神,雙手垂下,一個人站著。
姬鳳錦繞到他的身邊,“淳華吃過飯就睡了嗎?”
高宣宇抬起明亮的雙眸,“這幾日,你還不知道,他都是昏昏欲睡!”
姬鳳錦深深審視他,高宣宇一臉篤定,也睜著雙眼望著她。
姬鳳錦站了半天,沒有讀出半點有用的信息,她甚至有點懷疑她的讀心術(shù)是不是也對高宣宇失去用去,因為高宣宇腦子里一片空白,連個想法都沒有。
周辰安該查看的都查看過了,依舊是一無所有,他嘆口氣:“讓暗衛(wèi)去查查吧,也許明早就有消息了。”
待周辰安和姬鳳錦出了門,高宣宇癱坐在床頭,輕輕擦拭手心的汗,重生之后他真是機關(guān)算盡,差一點毀在姬鳳錦手里,要不是煙雨告訴他,姬鳳錦會讀心術(shù),他一切的計劃都被偷窺去了。
剛才控制自己的心緒真是太費精力,高宣宇忽然明白了沒有人告訴姬鳳錦洗女五代是什么意思,是她偷窺了自己的想法。
煙雨不虧是玲瓏閣培養(yǎng)出來的細作,功夫真是精妙,她偷聽了周辰安和姬鳳錦的談話,竟然沒有被發(fā)現(xiàn)。
這會子功夫,她帶著淳華應(yīng)該是出了江州城,閔國雖然亡國了,但是他背后的力量可不能小覷,上一世的仇怎么可能就這么忘記呢,他要把所有人掌控在手掌之中。
高宣宇抬眼看見銅鏡中的臉,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煙雨太愛這張臉了,心甘情愿為他布局一切。
不枉他千辛萬苦從玲瓏閣中求出解藥。
馬婆子和馬奎何等可怖,還不是被他掌控了,沒想到虎子還有一腔熱血,跟他人牙子的爹真是兩種人......
......
一輪紅日冉冉從東方升起,姬鳳錦一夜未眠,早早在院內(nèi)轉(zhuǎn)悠,等到常武剛端著一盆水從周辰安的房間出來,她立馬沖過去。
咚咚咚!
“三世子,有消息沒?”
周辰安正端著一碗熱粥,還未送到嘴邊,他沒有回答姬鳳錦的問話,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吃飯了,要不要喝點粥?!?p> 姬鳳錦雙眸暗淡無光,一看就是擔(dān)心了一夜。
周辰安瞧她這副樣子也是心急,“你喝點粥吧,要不然被姬伯瞧出端倪,只會加重他的病情!”
聽了他的話,姬鳳錦接過周辰安遞過來的粥,拿起勺子往嘴巴里送。
“他肯定是被人掠去了?!?p> 啪,姬鳳錦勺子掉在地上,她最不敢往這方面想,果然,是被劫走了?!八麜绬??”
“哼,暗衛(wèi)查出昨天夜里有一輛馬車出城上了去金陵的官道?!?p> “怎么意思?”
“淳華怕是被待到金陵去了?!?p> “他本來和我們也是去金陵,他們?yōu)槭裁催€要劫走呢?”
周辰安放下粥碗,瞇起雙眼覷著半陰半晴的天際,良久才說道:“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誰?”
“不知道,是太傅,還是別人呢?”
姬鳳錦聽他這么說突然來了精神,指指自己,“你懷疑誰,可以讓我去?”
“你去有何用?”
“讀心術(shù)!”
“嘶,怎么忘了這個呢!”
周辰安拿起粥碗,喝了幾口,“一切都得到金陵在說了,眼下是先瞞著姬伯吧!”
“我們一會就動身嗎?”
“恩!”
“但是,萬一淳華還在困在江州怎么辦呢?”
周辰安覷著她,一臉篤定,“他肯定已經(jīng)在去金陵的路上,金陵有個凌煙閣,據(jù)說是閔國余黨的匯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