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呼嘯著,秦擇的眼睛快速轉動,觀察起每一個角落。
作為一名獵人,他知道與弱小的獵物交戰(zhàn)時會出現(xiàn)的戲耍心理。
在危險種看來,自己就是那個獵物。
利爪冷不丁從背后襲來,似乎抓住了秦擇的死角。
嘭
魔力盾牌與鋒利的指尖對碰,秦擇踉蹌著向前踱了幾步。
眼前的雪花愈發(fā)暴虐,已經(jīng)開始以不規(guī)則的方向運動,只為了蒙蔽自己的視線。
看起來這場雪就是對方的杰作無疑。
喜歡仗著主場優(yōu)勢囂張?
秦擇單手扶地,魔力從手掌中散出,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圈,卡牌將自己圍繞在其中。
“爆炎?!?p> 火焰形成的壁壘升騰,隨著魔力的注入不斷向外擴張。
不僅漫天的飛雪被融化的無影無蹤,就連曾經(jīng)沒過膝蓋的積雪也徹底融解。
炎壁圍繞的面積逐漸擴大,但高度卻緩緩下降,最終成為了在半空中不斷燃燒的火環(huán)。
火焰開始變得暴虐,環(huán)的結構也開始不穩(wěn)。
轟
一聲悶響過后,火環(huán)突然爆炸,高溫擴散,將百米之內化為一片凈土。
巨大的身影被迫顯現(xiàn)。
它身上被白色的毛發(fā)覆蓋,每一根都泛著光亮,可腹部卻有一條焦黑的傷痕。
仔細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有一些位置的毛發(fā)略顯稀疏,似乎是被利刃所傷。
它兩條腿直直地站立在地面上,頭頂還有著兩根類似盤羊的長角,讓秦擇第一時間想到了雪怪。
但饒是秦擇的身高也僅是夠到它的膝蓋。
“吼!”雪怪朝著秦擇怒吼起來,聲響震耳欲聾。
但眼前的男人卻不閃不避,卡牌再次燃起。
怪物呲了下牙,不甘心地再次發(fā)出怒吼,期盼著獵物可以認慫。
兩雙眼睛死死地對視著,直到秦擇率先發(fā)難。
烈焰噴涌而出,雪怪以驚人的彈跳力躍過攻擊,接著轉身以不匹配它身形的敏捷速度逃離了現(xiàn)場。
天空中的風雪也漸漸變緩,最終恢復了平靜。
跑了?
自己的火焰確實命中了對方的身體...但應該不至于讓對方認慫才對。
秦擇摩挲著下巴。
也許它之前就被輪回者們傷到了?亦或者火焰是它的克星?
無論是哪點,短時間內應該不太容易再碰到它。
天氣放晴,眼前又只剩下了皚皚白雪與因為火焰而露出的凍土。
輪回者們的身影難以尋到,估計是碎的不能再碎了。
只有怪物才能對抗怪物是什么意思?
秦擇開始思考起剛剛輪回者們的對話。
難不成還有第二頭已知的危險種?他們想利用它做些什么?
可惜修正度還沒到數(shù)值,不然還能從剛剛那幾人的“遺物”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算了,原因暫時先放到一邊。
這破地方實在是邪門,再往深處走也不一定會有太大收獲。
當務之急是得先回去看看村落的情況。
沒想到剛摸出來這么短的距離就得跑回去。
秦擇選擇了原路返回。
踏踏踏
遠處的聲響吸引了男人的注意。
是馬匹?
異民族?是因為剛剛的風雪迷路了還是...不好,這個方向!
秦擇加快了腳步,用火焰融化著冰雪,全然不顧魔力消耗所帶來的負擔。
———
“這雪可真邪門,上一秒還感覺要下個幾天,結果毫無征兆地就停了?!?p> 守衛(wèi)推開了家門,仰望再次占據(jù)天空的陽光。
抱怨歸抱怨,看守村莊的任務必須還得由自己來完成才可以。
“嗯?阿禾,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小姑娘被搭在肩上的手掌嚇的一哆嗦:“什么啊,是守衛(wèi)大叔,嚇我一跳?!?p> “擔心那位旅人?”
“嗯?!焙滩⒉恢狼負竦恼鎸崒嵙Γ饧?..
也許是心理作用吧,她不希望那樣對待自己的大哥哥也一去不返了。
“那小子和我說他是帝具使,你不用太過擔心他?!?p> “帝具使?”
“就是至少能排在世界前五十的強者,通常來講他們想死于意外都比較困難?!?p> “原來他這么厲害么?”禾的眸子閃閃發(fā)亮,滿是崇拜,但很快不滿地嘟起了嘴:“竟然完全沒告訴我,害我白擔心。”
“哈哈...”男人抬手想要摸摸對方的頭,卻被遠處的聲響打斷。
“快,阿禾,躲到屋子里去?!彼泵ν屏送菩」媚锏暮蟊?,對著村莊大喊:“異民族來了!”
馬蹄聲...
即使數(shù)量再少,他都可以分辨出這種刻進骨子里的聲音,曾經(jīng)附近的村莊,就是因為這如同催命的‘鼓點’,一座座消失在了雪原上。
村莊中外圍全部都是廢棄了的房屋,也是借此想要麻痹前來掠奪的異族,畢竟沒有油水他們也并不會久留。
禾從小時起就聽聞異民族的恐怖,已然向著村內奔逃。
她剛要伸手推開家門,動作卻是一頓,轉身跑向了隔壁。
“婆婆,快躲起來,異族來了。”
“阿禾,你也一起...”干枯的手掌有些焦急地招呼著。
“不,婆婆,兩個人擠在一起目標太大了,您快進到柜子里?!?p> 見小姑娘執(zhí)拗,婆婆只好點頭,再猶豫兩個人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確定對方已經(jīng)躲入木柜,禾才跑回了屋中。
而當大門關閉之時,她親眼看到了被一箭射穿背部的守衛(wèi)撲倒在了雪地里。
“...唔”尖叫聲被雙手死死捂在了口中。
雜亂的馬蹄聲先是在村外繞了幾圈,緊接著便是熟悉的慘叫聲響起,瓶瓶罐罐的摔砸如同敲在了禾的心坎上。
為什么?明明只有四五個人,村子里的民眾卻完全無法反抗。
就連這么思考的自己,也沒有膽量踏出躲藏的柜子一步,只能蜷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終于...在無力的等待之中,幾道身影一腳踹開了大門。
禾下意識抱住了腦袋,談話聲傳入了耳中。
“這個村子也太窮了,附近的帝國區(qū)域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打劫的油水了?!?p> “老子現(xiàn)在天天挨餓,首領卻不敢向帝國內側進發(fā),天天講什么帝國的女將軍有多厲害,老子就不信了,40萬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給她淹死?!?p> “不過,聽說她好像還是個美女,這樣的寶物需要每個人來善待才行。”
其中一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你小子心里想的什么我們還能不知道?”
出乎禾的預料,傳說中的異民族雖然行事殘忍極端,但是外貌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恐怖,身材魁梧青面獠牙的景色并沒有出現(xiàn)。
倒不如說反而與村民們的外貌有著很多相似處。
甚至連語言都是最普通的帝國語,只是口音不太正常。
啪
碎裂的陶罐讓小姑娘的意識被拉了回來,努力縮起身體。
“這也是空蕩的一片,本來只是來這里探查一番,結果碰到奇怪的暴雪?!?p> “喂,這邊有個柜子?!?p> 如狼般的視線凝聚到禾的藏身之處,仿佛透過縫隙將她一覽無余。
“你們說里面會不會藏著人?”其中一人舔了舔嘴唇。
“有人又如何,拉出來綁了,然后帶回部落,說不定還能被首領賞賜給咱們當奴隸?!?p> “不不不。”男人眼神中充滿鄙視:“已經(jīng)抓了十來個人了,再多也不好帶走?!?p> 異族人語氣狐疑:“你的意思是?”
“嘿,咱們堵上柜門,一人一刀,若是誰砍到了,那些奴隸他就分大頭,如果五個人都沒砍到,要么里面就是沒人,要么就是他命好,咱們帶回去當奴隸也沾沾光。”
“你小子鬼點子倒是不少?!?p> “就問你干不干吧?”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露出壞笑,表明都已接受了這樣的提案。
聽到這樣的交談,禾拼命止住顫抖,想要逃出儲物柜,可門已經(jīng)被其中一人伸手頂住。
慌亂的敲擊聲與求救聲忍不住傳出,讓異族的笑容更加殘忍:“還是個小姑娘,你看,我就說會很有意思。”
閃著寒光的刀尖向后拉扯蓄力。
咚
刀刃刺入柜子,擦過了禾的發(fā)梢。
異族男人看著潔凈的刀刃,吹了個口哨:“沒中,很遺憾,下一個誰來?”
回復聲卻沒有傳來:“嗯?別告訴老子因為是個女的你們就后悔了?!?p> 男人不耐煩地轉頭,卻看到了此生的最后一個場景。
門口處,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射入進來的光線,屋內飛舞著的卡牌帶起一陣猩紅。
“很遺憾,下一個...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