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是何來頭
“頭兒。”一個手下走了過來,對陳尋說道:“筆錄做完了,你看看?!?p> 陳尋結果筆錄,翻開看了看,嘟囔道:“還真是他們幾個殺的?”
三人的口供內容幾乎一致,不僅如此,瑤光寺幽字輩的幾個小沙彌所敘述的內容也證實他們沒有說謊。
四人先是殺死了被血鬼符操控的熊怪,隨后又殺死了血鬼符的主人,也是歸真洞的余孽張武杰。
然而也并非沒有代價,四人當中有一人當場斃命,不治身亡。
但是四個一級修士殺死一個四級修士,外加一頭強力符鬼,僅付出了一條人命的代價,說實話,這是標準意義上的大捷,無比的劃算——如果人命可以用經濟法則來衡量的話。
每個人做的口供都只敘述了自己的單方面視角,所以說難免有些片面和主觀,所以陳尋看完了所有人的筆錄,最終知曉了上帝視角下發(fā)生的一切。
“把這個叫齊鶴顏的資料調出來給我?!标悓し愿赖?。
從口供來看,這個叫齊鶴顏的一級修士是四人當中發(fā)揮了最大效用的人,可以說是幾乎以一己之力,左右了戰(zhàn)局的勝敗。
是他擊敗了熊怪,而那個四級修士最后也是栽在他手里的。
雖然借用了外力,使用了天師府的符箓。但是四級修士的敏銳和戰(zhàn)斗經驗豈容小看?能把一個四級修士陰死,不得不說也算是本領通天了。
他用的是天師府的雷符,而尋常雷符要想撕碎一個橫練武夫的護體罡氣怕是不那么容易,一番探詢過后,才知道這小子用的雷符竟然是天師親撰的五雷玄霆箓。
所以那個歸真洞的邪修死的不冤,這相當于死在天師手里了,也算死得其所。
不過這小子手里竟然有天師親撰的符箓,還真是不簡單吶。
片刻過后。
“頭兒,查到了,這小子沒什么背景,履歷很是干凈,之前是普通人,他也是在近幾個月內忽然開竅,據說是受了……據說是受了姜至純的指點?!?p> 陳尋愣了愣,姜至純?那個天才劍客?
“去聯系姜至純,確認一下?!?p> “確認過了,的確如此,姜至純稱此人是他的入室弟子,但是還希望玉館能保密此事。”
陳尋不說話了,如果是那家伙的徒弟的話就好理解了,一個男的,能入那色胚門下,想必是有點超凡本事在身上的。
這么說的話,一級殺四級這回事就好理解了。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不能用常理揣度之。
“對了,頭兒,還有一件事……”另一個手下說道,“那個齊鶴顏,他用的配劍好像是望月劍?!?p> 陳尋一怔,“凡陽子的那把?是贗品吧?”
手下道:“好像不是,那把劍我看過,不是凡品,仿造物能做成這個程度,那也和真品差不齊了。我們問了那個小子,他說這是凡陽子借他的?!?p> 陳尋徹底迷惑了,姜至純的徒弟,手里竟然有凡陽子的配劍?
這兩個人不是素來水火不容嗎?怎么會同時對一個一級修士那么上心。
陳尋決定還是給凡陽子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陳尋親自打了過去,很快,凡陽子接通了電話。
在大概敘述了情況后,凡陽子告知陳尋,齊鶴顏的望月劍的確是他給的。
你知道他是姜至純的弟子嗎?陳尋差點脫口而出這句話,但是已經答應了姜至純保密,于是將這句話咽了下去。
“武掌門,你似乎對這孩子很上心?!标悓柕?,“我能問一下嗎?這孩子是什么來頭?”
電話那頭的凡陽子笑道:“四部的陳隊長還查不到一個人的來歷嗎?怎么會想到來問我呢?”
陳尋說道:“查了,履歷一片空白,但是卻似乎認識不少大人物……包括武掌門您?!?p> 凡陽子說道:“連陳隊長都查不到具體來歷,我自然也不知道,有些事也無需知道的那樣清楚吧,呵呵。”
陳尋道:“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手下問道:“頭兒,怎么樣,這小子身上是不是還有東西可挖,要不要……”
“別胡來!”陳尋忽然正色道,“他現在人在哪里?”
“還在審訊室?!?p> “通知四部的人,對待這位小友態(tài)度一定要端正,對了,快到飯點兒了,給他們準備飯食?!?p> 手下興奮道:“準備什么,是白水煮肉嗎?”
陳尋“邦邦”兩拳,“聽不懂我的話是不?給我對他們客氣點兒,尤其是那個叫齊鶴顏的!”
“頭兒,那小子的來頭……”
“不知道?!标悓こ槌鲆桓鶡煹鹪谧炖?,“但就是因為不知道才嚇人。這小子明顯不是等閑之輩,手上有天師符、望月劍,還是姜至純親傳。膽色與戰(zhàn)斗天賦也非同一般,雖然只有一級,但肯定不是什么白紙人物。卻偏偏查不到他的來歷!四部查不到來歷的人……我好幾年都沒遇到過了。你想想,這世上還有什么人的保密權限是能高于四部的調查權限的?媽的,棘手人物,趕緊送走!”
手下的腦海里頓時閃過幾個名字,每個名字都讓他感到一陣寒意。
齊鶴顏被人從審訊室?guī)щx,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玉館的工作人員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顛倒性的轉變。
本來對他的態(tài)度充滿了冷漠與質疑,甚至還有些挑釁。但是等一個執(zhí)行者將他帶出審訊室時,態(tài)度卻變得溫和了許多,甚至還提出帶他和同伴們去吃飯。
齊鶴顏一身血腥,實在沒有食欲,玉館的人便給齊鶴顏他們在一家星級酒店開了房間,讓他們清洗身體,還給他們準備了成套的干凈換洗衣物。他看了一眼他們準備的衣服,竟然是阿瑪尼,四部出手還真是大氣。
齊鶴顏在酒店房間的浴室待了一個多小時,血液已經結塊了,頭發(fā)都被粘成一縷縷的,清洗它們很不容易。
洗發(fā)水和沐浴液被用掉了大半瓶,才勉強將自己的身體洗凈。
他先屏住呼吸一分鐘,然后猛地嗅了下自己的手臂,感覺聞不到血腥味了,才放心地拿起浴巾準備擦拭身體。
齊鶴顏穿上換洗衣服,這時低頭時卻猛然發(fā)現自己的雙手竟然還“滴答”著流淌鮮血!
他心里一驚,連忙打開水龍頭沖洗雙手,卻發(fā)現水并沒有變紅。
是錯覺。
PTSD么?
齊鶴顏的腦海里再次閃現過徐超被張武杰穿心一擊的畫面。
酒店房間的床單潔白如雪,但是每一次眨眼的瞬間,他都感覺被褥上似乎有紅色的血漬。齊鶴顏坐在床上,捂著臉坐了好一會兒。
齊鶴顏心道:
我今天殺了人。
以后說不定還要殺人。
我可能會一直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