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的時候，杜明賢突然想到個問題隨口問了出來：“對啊，都有計算器了還要學算盤是為了什么??？”
威廉側(cè)睨：“不是你們的傳統(tǒng)嗎？就跟現(xiàn)在都靠電腦打字還有人學軟硬筆書法一樣？”
“是這樣嗎？”
“另外，如果是在戰(zhàn)爭中，使用那個沙啦沙啦的東西算數(shù)是不會被探測到的。”
“這個未免也…”
“總之，確實不能說所有學到的東西都能學以致用，但會總比不會強，技多不壓身嘛！”
杜明賢愕然：“就像你學了這么多成語和俗語一樣？”
“我還學了很多罵人的話呢，你現(xiàn)在惹我一下我說給你聽？”
“一邊去！”
翌日，6月6日，周圍已經(jīng)陷入一片高考的預熱氛圍中。
“唉…”
杜明賢看著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石鐵龍，關(guān)心道：“怎么了，還沒跟小椿和好嗎？”
“吵架還不正常？我嘆氣是因為看著那些孩子胸有成竹、精神抖擻地奔赴‘戰(zhàn)場’，不知道小椿能不能有這么一天？”
“高考也不一定是每個孩子的必經(jīng)之路，現(xiàn)在社會高學歷人才飽和，缺的是有特殊技藝的?！?p> “職業(yè)學校嗎？也不是不行，那我讓她學些什么呢？”
“她對什么有興趣？”
“追星、玩手機、偷懶、看漫畫、犟嘴?！?p> “您再好好想想，麻煩把剝好的豌豆遞過來！”
石鐵龍點頭照做，在遞豌豆的時候小聲在杜明賢耳邊小聲說道：“老板你說，女孩子學知識是不是真的就沒啥用？”
“怎么會？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還搞‘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套？不管男孩女孩都要靠學習才能立足社會！”
“可是，學到的東西確實沒啥用?。∥矣浀梦倚r候?qū)W的數(shù)學有道題：一個池子裝滿水需要6個小時，放空水需要9個小時，問一邊裝一邊放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讓水填滿——這不是有病嗎??？”
“這…呵呵?！?p> “還有啊，雞有2只腳，兔子有4只腳，問20個頭66只腳是幾只雞和幾只兔子？”
“啊，雞兔同籠的問題，x+y=20，2x+4y=66，那x=7，y=13，雞有7只，兔子有13只！”
“這么麻煩干嘛？只有傻子才會分不清兔頭和雞頭，兔腳和雞腳吧！”
杜明賢啞口無言。
現(xiàn)在的情況是：石穎椿有強烈的厭學情緒；石鐵龍也在猶豫不決，因為用他的話說既然女兒不是學習的料，不如讓她好好睡好好玩，反正將來注定要辛苦不如讓她有個幸福的童年！
“話不能這么說，我覺得上學主要是培養(yǎng)學習的習慣以及能力的，將來不管小椿干啥，都能學得快！”
“那讓她現(xiàn)在就學技術(shù)不行嗎？她的作業(yè)有時候其實我也不太明白有什么意義，比如：漢字抄寫20遍，這不單純折磨人嘛；英語，一般人這輩子都出不了國也用不上，真的混得特別好會有翻譯的；還有數(shù)學，人腦再回算能有計算器快？
“那您覺得真的讓小椿連小學都沒畢業(yè)就輟學好嗎？”
石鐵龍搖搖頭：“還是不敢啊，起碼把9年義務(wù)教育讀完吧，之后我就不管她啦！不過…”
“怎么了？”
“如果讓她跟著老板你學做飯呢？”
“嗯？您認真的嗎？”
“認真的，好歹是門糊口的技藝嘛！”石鐵龍突然興奮起來：“對，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從現(xiàn)在開始讓她跟著老板你學，8年后她的水平就算不能說特別好但起碼在老家開家殺豬菜是綽綽有余了！到時候我把我攢的錢給她開店用就可以正式功成身退、安享晚年了，她有這么手本領(lǐng)再不濟也不至于餓死！”
“您想的真遠啊…”
“等以后飯店干大了，小椿就可以自稱老板娘讓未來的女婿入贅，到時候生的孫子孫女都姓石…”
眼見石鐵龍在暢想未來的路上如脫韁的野馬般飛馳，杜明賢趕緊把他叫回來：“小椿對做飯感興趣嗎？沒興趣的話逼她學也是學不好的！”
“沒有興趣可以慢慢培養(yǎng)嘛！我今天下午就叫小椿來廚房觀察下老板你做菜，她一定就感興趣了！”
杜明賢搖頭，知道這注定不會有效果，不過暫時不愿澆熄石鐵龍的熱情，他現(xiàn)在人亢奮起來手底下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
果然，等放學回來的石穎椿一聽要學做飯，頭搖得比撥浪鼓還厲害：“我不要！油煙瘴氣的會弄臟臉的！我能只吃飯嗎？”
“那你說，你將來想干啥！？”石鐵龍有些生氣了。
“我想當‘站姐’！”
“啥？站街女??？我抽死你??！我老石家沒你這么不要臉的女兒！”
“等等！”怕事情鬧大，已經(jīng)聽出苗頭不對的杜明賢趕緊站出來解釋：“小椿說的是‘站姐’，是一種在機場等地專門抓拍明星的…好吧，姑且稱為一種職業(yè)吧?！?p> “不止如此！除了偶像的行程，還要熟知并管理演出、見面會、宣傳會、發(fā)布會等資訊并及時告知后援會；還要負責代購偶像的各種周邊比如T恤、海報、帽子、手環(huán)等；還要維護偶像的形象，負責和粉絲溝通；在偶像生日或者出席重要活動的時候要吶喊助威，新劇殺青或演唱會結(jié)束要負責組織慶功宴…”
看著女兒如數(shù)家珍，石鐵龍目瞪口呆：“這、這種不正經(jīng)的工作怎么賺錢啊？”
“老土了吧??？站姐的收入可以是來自明星團隊；也可以來自代購和組織活動；還可以在網(wǎng)上發(fā)推文、做直播、做推廣，賺錢的路子多著呢！厲害的站姐一個月能賺上萬元，不比老爸你在這兒辛辛苦苦洗菜打雜賺得多？”
“小兔崽子——??！”
“讓我來吧?！倍琶髻t拉住正要發(fā)火的石鐵龍，轉(zhuǎn)向石穎椿：“有夢想是好事，那你肯付出行動嗎？”
“什么行動？對偶像的愛嗎？我有滿滿的呢！”
“不止如此，你寫活動推文得要不錯的語言水平，否則流水賬寫出來還不如AI寫的是沒人看的！”
“啊，這…”
“還有，替粉絲代購得會數(shù)學吧，你現(xiàn)在二位數(shù)乘法還算不清，萬一惹惱了那些粉絲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有計算器啊，應(yīng)該沒問題吧？”
“還有，如果你粉的是國際明星…”
“知道啦，英語也得學！真是討厭??！”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話能不能讓小姑娘對學習稍微多一些興趣，但杜明賢感覺自己是盡力了。
實話實說，自從大學畢業(yè)后求職屢屢碰壁，而現(xiàn)在的生活趨于安定，杜明賢一直在想如果從小一直跟著母親訓練廚藝會不會更有長進？
不過現(xiàn)在回頭看，比起知識，上學更多的是培養(yǎng)了思維方式、提升了眼界以及鍛煉了思考能力，也就是所謂的“開悟”吧。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小椿中途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