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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你留下對我的承諾便轉(zhuǎn)身離去。從此以后，那便成了我活著的唯一理由。」
——摘自《陳香蘭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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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扇巴掌聲傳來，杜明賢跟著店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原來是王大姐打了鄰桌婦人一個耳光！
王大姐這個人…說實話，人品并不是太好，在周圍鄰居們之間的風(fēng)評也挺差。除了極為摳門小氣，愛占小便宜、經(jīng)常纏著要杜明賢給她打折優(yōu)惠什么的，而且為人尖酸刻薄、愛搬弄是非、愛在背后說別人家的閑話。雖說也不一定有多大的壞心眼吧，但德行確實有虧。
“呸！你個偷別人男人的賤貨！還敢大搖大擺地出來逛游？要不要臉?。。?？”
被打被罵的是個小個子的婦人，此刻正可憐兮兮地揉著臉頰，眼里噙滿了淚水。
杜明賢走了過來：“王大姐，這里是廚神齋！吃飯就好好吃，不許胡鬧！”
王大姐橫了杜明賢一眼，憤懣道：“杜老板可別被這婆娘一副可憐樣給騙了！她勾男人的時候可騷著呢??！”
“不是騙不騙的，人家不管做了什么都輪不到您去動手打人??！”
“哼…”王大姐眼珠子一轉(zhuǎn)，語氣由憤怒變得尖酸：“我這是為了大家好！這女人是干‘那種勾當(dāng)’的，滿身都是??！這萬一讓顧客們吃壞了身體，杜老板你可擔(dān)不起這責(zé)任！！”
女人此時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也沒吃完桌上的粥與菜餅子，就這么離開了！
“下次再讓我見到你，我非把打爛你的手腳！讓你手腳不干凈偷我男人?。 ?p> 說完，王大姐大搖大擺地來到杜明賢面前，理直氣壯地說道：“杜老板，我在你店里受到了精神打擊，你可得陪我精神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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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杜明賢在附近花園的一個小角落找到了早上被打的婦人——
“您在這里??！來，這些給您！”
婦人看著杜明賢遞過來的有二十幾塊錢、還有一個小飯盒，感到疑惑不解。
“您早上在我店里受了委屈，我身為老板沒有維護(hù)好您是我的過失，這早餐錢退給您！另外，這還有我中午做的一些還算精致可口的家常菜，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就當(dāng)是我向您賠不是了！”
“喲…小伙子，你這……”婦人有一瞬間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又哭了出來！
“還是覺得委屈嗎？抱歉啊，王大姐這人的名聲是不太好，您要是想……”
“不…不是這樣的！那個女的說的都沒錯，我就是個賤貨！剛剛只是因為當(dāng)慣了被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小伙子你這突然對我好……我不習(xí)慣、也不值得！！”
“您別這樣說自己?。 闭f實話，杜明賢也是頭一次見到這么罵自己的——如果是一般人的自謙，稍微兩句意思意思也就得了，威廉那貨驕傲自大起來更是不知‘自謙’為何物！這女人如此自輕自賤，怕是有原因吧？而且，王大姐雖然愛搬弄口舌是非，倒是少見動手，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也不是裝的…
“我以后不會再去小伙子你的店里了，怕臟了地方！但小伙子你做的粥味道確實好，能感覺出你是用心的！我…小伙子，你是個好人，不該和我扯上聯(lián)系的！”
女子說著極為卑微的話，和杜明賢鞠了一躬，倉皇地離開了。
回到廚神齋后，杜明賢對女人的身份感到好奇，也覺得應(yīng)該沒有什么特殊情況是連人家吃飯的權(quán)利都剝奪的吧？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向周夫人詢問了一下情況。
周夫人聽完杜明賢的描述，稍微一琢磨，便一拍大腿：“嘿，一定是陳香蘭啦！那女人……唉…可憐、可悲、可嘆、可恨！”
“這么復(fù)雜嗎？您先說她是做什么的吧？”
“‘雞’?！?p> “啊??？哦…”杜明賢神色頗為尷尬。
“多提一句：小王她老公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這種事情不就講究個你情我愿嗎？但小杜你聽我說：陳香蘭倒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早些年人家可也是正經(jīng)的紡織廠女工呢！聽說還評過‘勞動標(biāo)兵’呢！”
“那確實符合您的這些形容詞…不過為什么？缺錢嗎？”
“對??！”
“是因為自己或者家人得了什么大病吧？”杜明賢想起陳香蘭的樣子，總覺得她不是那種毫無廉恥、自甘墮落的女人，倒像是經(jīng)歷過什么一般？
“這你就得問她了！我就算再能打聽，總不見得連只‘雞’的過往都打聽的一清二楚吧？反正見到她啊，我也只想趕緊拉著我老公和我兒子離她遠(yuǎn)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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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廚神齋的早點粥鋪剛開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有人罵上了！杜明賢走出去一瞧，竟然又是王大姐和陳香蘭！
“我…我不是來喝粥的！我才剛搬過來，所以早上一定會路過這塊兒?。?！”陳香蘭委屈地解釋道。
“呸！你干的不都是在床上躺著就能把錢賺了的活計嗎？在這大街上瞎溜達(dá)，不怕警察掃黃把你抓緊去嗎??？害不害臊！?。俊?p> “我…對不起…我這就走！”陳香蘭準(zhǔn)備離開，卻被王大姐不依不饒地逮住了！眼看又要下手打人，杜明賢沖了過來，把陳香蘭拉在了身后：“您是來喝粥的嗎？快進(jìn)來坐吧！”
陳香蘭和王大姐都愣住了，后者反應(yīng)了一下，指著杜明賢的鼻子就罵：“就算你不怕她這種爛貨臟了你的地，你就不為我們這些顧客考慮一下？！”
杜明賢也惱了：“人家做什么的我不管，反正人家喝粥吃飯都是付了錢的！哪兒像您啊，上次就要了半碗粥、還非得要我捎上兩個燒餅，最后還拿了我半盒餐巾紙！”
“你…你什么意思？！你開門做生意的，缺這點東西嗎？??！”
“缺不缺的也受不了您這可勁地占便宜??！要所有顧客都這樣，我還怎么開店做生意？說白了吧，在做人誠信這方面，您還不如陳大姐呢！”
“你…你說…你說我不如…她她她她——??？”
咣當(dāng)??！
杜明賢剛開始還以為王大姐又在作妖，等察覺到是真暈過了后，才趕緊叫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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