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昏暗的房間內,葉寒慢悠悠的扶著腦袋坐起身來。許是房間光線太暗,葉寒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自己身處在何方。
這是一個古色古香,處處流轉著屬于女兒家細膩溫暖的房間,環(huán)望四周,那上好檀香木雕制而成的桌椅上細刻著不同的花案,彰顯著這間房間屬于一位女孩。
靠近木窗旁,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者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支毛筆。在窗旁邊,是一副已經畫了的水墨畫——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靜靜傲立于石澗,唯一一朵盛開的菊花也成凋零狀。似乎代表著閨閣主人的多愁善感。
另一邊,陽光靜靜灑落,淡淡的陽光鋪在那擺著一面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還有一些葉寒說不認識的首飾零散的落在桌面上,就葉寒所能認出來的就只有一支鳳冠和一串手珠。那銅鏡,正面微凹,在陽光的照耀下,鏡面反射出一些圖案。如果葉寒猜測的不錯,這應該是西漢時期的透光鏡。至于那反射出來的團,大抵是鏡子背面的圖案。
在梳妝臺的周邊,設有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的白菊花。至于另一邊,這掛著一副繡出來的菊花殘圖。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采光的愿意,梳妝臺跟床鋪之間的距離雖然不遠,但也留下了一個給人蹲著的位置。
梳妝臺外,可以清晰看見假山,小池,碧色荷塘。至于不時傳來的菊花香,淡雅清香。
葉寒輕輕撥開薄紗制的帳幔,腳掌輕輕落地。只聽劃拉一聲,葉寒所蓋之被滑落在地。伴隨而來的,是一聲輕妮的鼻音,仿佛帶著不滿。
葉寒心驚,轉頭一看,卻又立馬將頭轉了回來。隨即又抱起地上的被子,將其扔回了床上。不料,落在女子身上的根本不是被子,而是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葉寒眼睛看向地上,只見自己的腳正踩著一件繡有菊花的粉色襲衣!難怪自己腳踩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那豈不是……
葉寒低頭,兩條腿緊緊夾住。葉寒一手擋在前面,一手擋在后面,作勢就要溜。
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扔被子的時候用力太猛,床上之人悠悠轉醒??匆娙~寒要跑,那人開口說到:“你想去哪丫!”
葉寒頓住腳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自己是做夢夢到這里,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辦。別看葉寒夢到自己是大將軍的時候無所畏懼,可是他是真心對付不來女子,無論是在夢里還是現實。
見葉寒沒有回應,床上女子忽然抽泣道:“我就知道,你就是個負心漢,提起褲子就不認人!”
葉寒尷尬的轉過身,現在的他是離也不好,留也不好。沒辦法,葉寒深吸一口氣,走到窗戶旁邊慢慢將窗戶掩上說到:“我被鏡子反光照醒了,這不是怕你也被陽光照醒了嘛~”
女子聽聞,心中大喜,也顧不上穿衣服,一雙玲瓏小腳點著冰涼的木板跑到葉寒身邊,直接抱住了葉寒。
“我就知道……葉少爺是不會輕易離開我的。我就知道,葉少爺心里是有我的!”
葉寒撓了撓腦袋,看著面向自己雪白的后背,一時間,血氣翻騰。
似乎是感覺到了葉寒的反應,陳渡月一臉害羞的松開了葉寒,粉面通紅的朝葉寒啐了一口,說到:“葉少爺,你羞不羞啊!昨晚我們才……現在又要?”
葉寒聞言,抬頭看向床上。果不其然,一抹鮮紅的血漬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就像是雪地里綻開的一朵彼岸花,顯眼又恐怖。
“不是……”葉寒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樣才好,只能在心里怒罵道:“我活了三十年,都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怎么……怎么到夢里就這樣了,我……哎呦,服了啊,你要夢,夢早一點不行嘛?完事了你跟我說這件事!”
葉寒低頭看向陳渡月,雖然后者認為葉寒不要臉,但她也沒有離開葉寒。這不就是欲語還休,想要卻又不敢承認嗎?
葉寒無奈,反正自己在做夢,也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直接就走向陳渡月,臉上浮現出一絲壞笑。
可就在葉寒要伸手抱住陳渡月的時候,陳渡月眼神忽然凌厲起來,反手拔出掛于窗邊的利劍。陳渡月將劍換到左手,右手伸出抓住以為陳渡月要殺了自己而準備跳窗逃跑的葉寒。
一陣天翻地覆之后,葉寒已經被陳渡月塞到了床鋪后面。葉寒晃晃悠悠的將腦袋支楞起來,卻又被陳渡月一劍敲了回去。無奈,葉寒只能趴在床后,憑借縫隙看向陳渡月。
只見陳渡月用劍挑起落在地上的被子,被子落下的遮擋的時間,陳渡月已經穿好了衣裳,坐在了床沿。而被子落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整整齊齊的疊好。至于葉寒的衣服,這是在劍光閃爍著,化為了布條,落到了不遠處的香爐里面。
葉寒心中大驚,自己莫非來到了修仙世界。要不然……怎么會這樣!
就在葉寒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已經被人打開,只見一個長相猥瑣的人,帶著三四個惡仆走進了房間。
為首之人笑到:“陳渡月小姐,吾名山岸逢花,陳小姐應該認識我吧?我來這里,是想問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可愿意跟我走了?”
“跟你走?”與之前輕聲細語的陳渡月不同,在此人面前,陳渡月的聲音冰冷到極點:“你算什么,憑什么讓我跟你走?”
“是嘛……陳小姐是看不起在下嘛?”
“你說呢?”陳渡月說著,手腕微微一動,橫放在她大腿上的劍輕響不止。而站在山岸逢花后面的四人如臨大敵,手快速的放到了腰上。
葉寒疑惑,他們腰上明明沒有帶刀,放在那干嘛?看著……好拔把槍的樣子?
“你不夠格,告訴你家主子,想要我,親自來!”陳渡月冰冷冷的說到,眼神愈發(fā)寒冷,導致躲在后面的葉寒一個冷顫,打了一個噴嚏。
雖然很小,但還是被那些人聽見了。只聽見齊刷刷一聲,跟在山岸逢花后面的四人掏出了黑乎乎的的東西指向陳渡月。
“陳小姐!你不會……金屋藏嬌吧?你這樣,可是對我主人的大不敬!”山岸逢花說著,揮了揮手,跟在他身邊的兩人就慢慢靠近了陳渡月。
“你老大有說過,不能傷害我的吧?”
“嚯?果然不對,不可一世的陳渡月,竟然會如此低三下四?”山岸逢花說著,面容猙獰的說到:“給我上!”
話音落下,剩下的兩個人也沖了過去。
陳渡月低罵一聲:“失誤了!”
隨即單手握住利劍,左手朝那四人揮去。只見一些布條擋在了四人面前,等他們講布條拿下的時候,陳渡月的劍先人一步,快速將一個離她較遠的人給封喉。隨即,陳渡月將單手抓住衣領,將那人率先了床鋪,伴隨著一聲嬌喝:“快穿上!”
“果然有人!”山岸逢花面色猙獰的看向陳渡月,隨即開口說道:“對老大不忠之人,殺無赦!”
陳渡月在將人甩出去之后,再次往前沖了出去。只是沒泡幾步,只聽見后面一聲槍響,陳渡月腳步出現了停頓。也就是這時候,另外兩個人撲了過來,狠狠將陳渡月壓住,將他手中的劍奪走。
山岸笑了笑,慢慢靠近陳渡月。而,與此同時,距離床鋪最近的人收起了手中的槍,走到了床鋪后面。
“老大!沒人!”那黑衣人轉頭看向山岸逢花。山岸逢花一驚,低頭看向眼前被人架起來的陳渡月,道:
“你騙我!”
陳渡月壓住心里的驚訝,開口嘲笑道:“有種……有種你就弄死我???但凡你讓我活著回到你老大面前,我就告訴他,你打我!還把我打傷了!”
山岸逢花一咬牙,似乎再考慮要不要將陳渡月給殺死,卻聽見一人夾著喉嚨說道:“大人,胡先生讓你快點回去!”
山岸一驚,轉頭再看向陳渡月。后者微微一笑,劇烈的呼吸讓她胸前波濤洶涌。山岸逢花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說:“我知道了。”
門外那個黑衣男子抬頭看一眼山岸逢花,后者也正看著他。山岸忽然笑到:“本田先生,您舟車勞頓,先去休息吧。來人啊!帶山本先生去休息。”
說罷,站在門口的其中一個黑衣人來到山本面前,說到:“山本先生,請從這邊走。”
山本一雙鋒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山岸逢花,后者微笑的看著他,什么話也不說。僵持了一會住,山本還是被山岸手下的人帶走了。
這時候,山岸逢花才將房門關上。
山岸逢花忽然爆了一句粗口,隨即罵到:“你上本是什么,就憑你跟胡先生關系好,就可以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要不是我不在胡先生身邊,現在還有你什么事?啊~”
山岸逢花轉頭看向一直被捂住嘴巴的陳渡月??粗惗稍鲁鸷薜难凵瘢桨斗昊ê鋈恍χf到:“掙扎吧,掙扎吧,你越掙扎,我就越歡喜!”
誰料,陳渡月忽然張口咬了其中一人的手。那人吃痛,在抽回手的瞬間,陳渡月張口就要大喊??蓻]想到,山岸逢花已經來到了陳渡月的身邊,并且一手插在陳渡月的傷口之處。陳渡月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你們兩個,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給陳小姐醫(yī)療?”山岸逢花盯著陳渡月的胸咽下口水,隨即將手從傷口處拔了出來,用舌頭舔了舔,又說到:“算了算了,你們別弄了,等會你們弄不好,導致傷口感染了,就不好了?!?p> “喲!有種,你就弄死我!你不弄死我,等我到他面前,我肯定弄死你!”沒想到,剛剛還暈著的陳渡月忽然開口說到。
山岸逢花剛想在動手,卻發(fā)現陳渡月有暈了過去。山岸逢花不放心,啪啪兩巴掌打到了陳渡月那吹彈可破的臉上。見沒有反應,山岸逢花的心思泛絡起來。就在他手捏住陳渡月那形如葡萄的耳垂之時,陳渡月的一聲嬌哼,無形中增加了山岸逢花的囂張氣焰。就在山岸逢花要將邪惡的雙手伸向那兩座山峰的時候,陳渡月因為耳垂被捏,忽然張口吐出了一口血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山岸逢花的臉上。
山岸逢花強忍著惡心,伸手把血水擦干凈之后,伸手捏住陳渡月的下巴說到:“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我就告訴你,什么叫做求死不能!”
山岸逢花推開門,對著門外站崗的人說到:“陳小姐受傷了,我需要你找個隨車醫(yī)生。在見到胡先生之前,先幫陳小姐處理好傷口?!?p> “還有你!”山岸逢花指向那個開槍打傷陳渡月的手下說到:“你……算了,把那個暈倒的給我?guī)?,別讓胡先生等太久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樓下。走到樓下的時候,山本正站在那里。
“山本先生!”山岸逢花浮現出笑容走向山本:“山本先生,您不在車上坐著,站店門口站著干什么?”
誰料,山本根本沒有理會山岸逢花那一臉討好的表情,反而走到陳渡月身邊。
“山本先生,陳小姐已經睡著了,還是不要打擾她了吧!”
“如果陳小姐出了什么事情,胡先生那里,可不會好過!”山本轉頭看向山岸逢花,一臉嚴肅的說到:“所以,胡先生說的是,讓你來請陳小姐,你就是這樣請的?”
“山本先生,陳小姐……”
“你當我是傻子嘛?你是認為,我聞不見那血腥味嘛?還是說……”
“山本先生,我……我并沒有這個意思,山本先生!”山岸逢花連連搖頭,說到:“我并不是有意瞞您,我只是不想讓您太擔心,我已經派人去請醫(yī)生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p> 不料,過了很久,都沒有到這里。山岸逢花在心里怒罵的同時,剛想開口解釋幾句。一聲清脆的響聲,大步流星的山本已經走到了山岸逢花的面前,冰干脆利落的給了山岸逢花一個耳光:“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山本對著身后那幾個人說到:“你們幾個,跟我走!”
等,山岸逢花反應過來,跑到門口的時候,只看見兩輛車已經開走了。
“陳渡月……我要你,!不得好死!”山岸逢花說著,轉頭走進了旁邊漆黑的小巷子里面。
與此同時,在車上。
山本看著后座上的陳渡月,不禁有些著急,于是他開口說道:“我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p> 這時候,一個只穿著風衣的男子出現在陳渡月身旁,說到:“你現在除了相信我,還能相信誰?”
“你不要以為,這里沒有一醫(yī)生!”山本耐著自己的脾氣開口說道。
“是~可是你也不想想,這里是誰的地盤?能治療槍傷的醫(yī)生,又有幾個,又都是誰的手下?”
“好!”山本點點頭,隨即掏出手擺在那人面前,惡狠狠的說到:“你要是騙我,你知道這東西的威力!”
“你這么威脅我,真的好嗎?”那人將自己從黑暗中探出來,不是別人,正是葉寒。
原來,在陳渡月將那個壯漢甩到自己面前的時候。葉寒就感覺到不對勁,因為,陳渡月為了找件合適自己的衣服,舍近求遠,這樣,不是白白將后背留給別人,也就是主動陷入包圍圈。
所以,葉寒并沒有按照陳渡月的指示,將衣服穿上。反而是借助那黑衣人落下的時候,整個人翻滾到梳妝臺旁邊。
之前葉寒觀察房間的時候,就曾經注意到。梳妝臺跟床鋪之間,有個空間可以供人躲藏。葉寒正是借助這個機會,躲到了梳妝臺后面。
等到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房門的時候,葉寒則借機翻到了窗外。
躲在外面的葉寒自然是聽到了山岸逢花對于山本的尊敬,所以,我趁著護送山本的人回來的時候,跑到了山本面前。
剛開始,山本還是很震驚,這個全身赤裸的男人跑到自己面前是要干什么。
沒想到,這個男人開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隨后,在他把他叫進車里之后,葉寒開口說道:“山岸逢花有異心!”
山本自然不信,可不撩,葉寒語出驚人,說道:“你等會站在店門,山岸肯定會問你來干什么。不管他說什么,你都要去檢查一下陳小姐,因為,陳小姐已經被他開槍打傷了!之后,他肯定會說,他已經派人去請醫(yī)生了,實則不然。你不用不相信,等會你試試,你就知道了。要是我說錯了,你等會回來把我殺了就行。我就在這車上等著,反正司機說你的人,我一有不對勁,你就可以讓他殺了我。你現在就可以下達命令!”
山本看著葉寒,隨即掏出了匕首架在了葉寒的脖子上。感受著從刀鋒傳到脖子上的冰涼觸感,葉寒絲毫不慌,反而微微抬起腦袋,完全將自己的脖子展示在山本眼前。
猶豫了幾秒之后,山本終于選擇相信葉寒的話。
在山本下車之前,葉寒開口說到:“如果我說的都是對的,那你就要把陳小姐帶回來。我會治療槍傷!”
山本回頭看了一眼葉寒,隨即點了點頭,然后走向店。
之后的事情,也完全如葉寒說的一樣。因此,現在山本已經將陳渡月帶回來,也是時候,輪到葉寒來履行他之前說的話了。
葉寒深吸一口氣,緩緩將陳渡月的衣服掀開,進入眼簾的,是血肉模糊的腰部,在傷口周圍,則是一些止血的藥劑留下的殘渣。
“我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