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算是暫時停歇了下來,躲在后臺的涂羽然沖過來抱住布語的時候,她正發(fā)著愣。
“謝謝你,布語?!蓖坑鹑粶I花閃閃地松開了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道。布語從裙子口袋掏出紙巾遞給她:“你還是笑著的樣子最好看。別哭了?!?p> 云烝然見她膝蓋傷口的血還未止住,蹲下身轉(zhuǎn)過頭對她說:“我送你去醫(yī)務(wù)室?!辈颊Z迷惑地瞧了他一眼:“我腿又沒有斷,能自己走的?!?p> 涂羽然偷瞄了云烝然一眼,紅著臉提醒著他:“或許你應(yīng)該先換掉裙子比較好。”云烝然蹭地一下站起身,尷尬地捏著身上的裙子:“差點忘記了?!?p> 洛旗躲在厚重的窗簾布后換下了裙子,套上了運動褲。冉夕背對著他,幫他把著風(fēng)說:“我真是服了你了,去廁所換一下又能怎么樣?”
“你以為我不想?。∧氵@裙子的尺碼快把我勒死了,我都是提著氣穿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裙子崩了?!甭迤炷弥棺幼叱鰜?,往冉夕的手里遞。他望著云烝然身上的裙子道:“還是他比較聰明,知道借個尺碼大的穿。”
冉夕沒有接他的裙子,不悅地瞪著他:“你穿了我的裙子,不知道洗了再還我嗎?”“我就穿了一會兒,又沒有弄臟!”洛旗強行往她手里塞,冉夕拼命地躲著,然后趁其不備摸到他的褲子口袋了。
本以為抓到了縱尸幡,沒想到是一只襪子。冉夕手抖地扔下襪子:“沒洗過的吧?!”洛旗撿起襪子看了看:“洗過了吧?!這只襪子消失很久了。”
等他抬起頭再看,冉夕已經(jīng)尖叫著沖洗手間去了。洛旗好笑地收起襪子,自言自語地說:“傻瓜,這是一只新襪子?!?p> “傷口本來開始結(jié)痂了,現(xiàn)在又裂開了?!毙at(yī)嘆氣地處理著她的傷口:“你這幸好沒傷到骨頭,不然可不是流血這么簡單了?!?p> 布語敷衍著點頭,惹得陪同她前來的云烝然語氣惱怒地道:“布語,你到底有沒有聽醫(yī)生說的話???”
她置若罔聞地盯著重新包扎好的傷口,詢問著校醫(yī)道:“幾天不能沾水?”“這。。。。。?!毙at(yī)說著去抽屜給她一個防水的護具道:“知道女孩子愛干凈,洗澡的時候套住傷口?。 ?p> 云烝然委屈地看了一眼布語,自己什么都沒做錯,還陪她來醫(yī)務(wù)室,怎么搞得跟他有仇一樣。
“你呢?你哪里不舒服???”校醫(yī)姐姐笑瞇瞇地望著他:“你穿著裙子反偷拍的事,我可是聽說了哦!不錯嘛!以后必成大器了?!?p> 云烝然被她說得不好意思,紅了臉低著頭擺著手:“沒有沒有?!薄澳悄闶悄睦锊皇娣??”校醫(yī)姐姐關(guān)切地問著他,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女生的裙子皮筋太緊了,勒得腰上都是紅印子,出血了,還很癢怎么辦?”
“掀起來我看看嚴不嚴重?”校醫(yī)姐姐招呼著他過來,他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布語:“不太好吧?”
“哈?”校醫(yī)姐姐看了看布語,憋著笑對著云烝然道:“你害羞什么?。俊闭f完她對布語說:“妹妹,麻煩你轉(zhuǎn)過身去,這弟弟怕羞?!?p> “這藥膏記得涂,癢的時候千萬不能抓?!毙at(yī)姐姐檢查完,給了他一只藥膏。她開著藥單子,指著塑料袋的一些紗布和藥水道:“你跟這個妹妹都是理科樓的吧?這些東西有點重,你順路幫她拿一下吧!”
布語轉(zhuǎn)過身來,走下椅子拿起塑料袋道:“不用,我自己就能拿?!痹茻A然奪過她手里的袋子:“不都說了我拿嗎?”
布語沒有與他糾纏,自己往外面走。校醫(yī)姐姐捂住偷笑著,看著郁悶的云烝然道:“弟弟,你不回去上課嗎?”
一路上布語腳步有點快,云烝然擔(dān)心她的傷口裂開,擋住她的去路道:“慢點走,不然又得回醫(yī)務(wù)室清理傷口了?!?p> 就這么一路無言地在前面攔著她的路,迫使布語不得不放緩著腳步。云烝然不知道眼睛該看她,還是看向別處,尷尬地舉著雙臂攔著路,一點點地后退著。
“偷拍的人,不止一個的話,害死那個姐姐的到底會是誰呢?”他擠出來一直想問的話,本以為布語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卻開了口:“我以為你知道是誰,才會做出那么離譜的事?!?p> 云烝然看著她冷漠的眼睛,迷茫地問:“我知道?我不知道?。 ?p> “她說偷拍的應(yīng)該是個中年男子,那么就可以排除這起事件的男生了?!辈颊Z雙目清明地望向正在操場跑步的學(xué)生們:“他可以將自己的偷拍的意志,傳播到學(xué)生中。甚至明知發(fā)生偷拍事件后,依然選擇置之不理的人?!?p> 眼見著云烝然的雙瞳震驚般地看向自己,布語保持著平靜地說:“你不是跟他正面剛了嗎?今天就是我們與他的一場對決?!?p> 一整個下午,云烝然心思全無地盯著課本,麻木地聽著課。課間不時有人聊起他今天的壯舉,他都禮貌地一笑置之。
晚自習(xí)前休息的空檔里,他打算去找布語問問清楚,為什么她能夠那么肯定,這點讓他一直沒想明白。
走到布語所在教室的時候,他們班的人都出去了。他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臺上打著瞌睡的布語。
她的臉在夕陽的余暉下變得柔和,全然不似醒著時的劍拔弩張。云烝然站在門口好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地朝她那邊走過去。
她的頭時不時地往窗戶那邊的方向偏過去,風(fēng)吹拂她的碎發(fā),在血紅色的光芒下,鍍上了一層柔軟的朦朧感。
云烝然見她似乎睡著了,有一絲打道回府的想法。等他的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布語整個人因熟睡而往窗戶那邊倒了過去。
“小心!”他喊了一聲,眼急手快地伸出手拉住布語的胳膊,將她往室內(nèi)的方向帶。導(dǎo)致的結(jié)果是布語迷蒙中醒過來,和云烝然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布語尚處于未完全清醒的狀態(tài),懵懵地看著被壓在地上的云烝然,打了一個呵欠,令眼睛里有了霧氣。她瞇了瞇眼睛,語氣慵懶地道:“是你啊?”
云烝然失神地望著她許久,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癢,他伸出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竟是自己的眼淚。
我哭了嗎?我為什么會哭???云烝然對于自己突然的淚失禁,有點無所適從。布語沒注意到他,已經(jīng)爬起身地望向那抹快要下山的夕陽,感覺自己處在似夢非夢的地方。
“你拉我做什么?”布語指著窗戶外面的封鎖欄桿,清醒過來地質(zhì)問著他。云烝然怏怏地站起身來,看著瓷磚上模糊的倒影道:“我沒反應(yīng)過來?!?p> 布語無語地嘆了一口氣,正不知道要怎么發(fā)脾氣的時候,洛旗站在教室門口喊著她:“布語,我有事找你。”
“來了?!辈颊Z從云烝然身旁走過的時候,他再次不明所以地抓住了布語的手腕。布語轉(zhuǎn)頭看他,眼神中充滿了不解:“你又撞邪了?”
云烝然失落地松開了她的手,小聲地囑咐著她:“慢點走,小心傷口?!薄芭??!辈颊Z冷漠的回復(fù)著他,望著洛旗走過去問:“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