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開車去蜜雪冰城買圣代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們村的母親河終于開始治理了,我這里雖然說是“終于”,但其實先前有輕微治理過一次,當然,是輕微,微小的——把河里的小部分垃圾打撈上來。
對我來說,與其說她是條河,不如說她是一條寬大的下水道。
她是墨綠色的。
經(jīng)過她時你會不由自主地輕輕皺起眉頭,屏住呼吸,巴不得快一點。她的組成部分只有你想不到?jīng)]有她所沒擁有的,拖地廢水,童子尿,外賣包裝盒,飲料瓶……
與詩中的塞納河畔比,一個天一個地。
這一次,政府自然是出了一大筆錢,挖掘機大貨車等都用上,他們把里面的污水都排干,挖掘機在那黑嗚嗚的土里翻滾。孩子們舉起比煤還黑的干枯的手指塞進小嘴里,看著眼前神奇的一面。
說起她,我就想到以前的,我的寵物。
我的寵物們是烏龜。
小學六年級時突然掀起了養(yǎng)烏龜?shù)某绷鳌?p> 是那種非常非常小個的烏龜,它的外殼會被人漆上一些美麗可愛的圖案,當然這會嚴重影響到它們的成長(當然,孩時的我們對這些可不關心)
它們被扔在一個透明的塑料盒子里,任孩子們在周圍挑選。
一只十五塊錢。無色的十塊。
我覺得值。
它可是一條生命啊,它會動誒,雖然,那時候十塊錢對我來說是好多好多天的零食錢,但看到同學們?nèi)耸忠恢积?,我是下定決心要buy。
我買了一只藍色外殼的。
我把它帶回家,剛開始,母親也很欣喜——她不是喜歡動物的人,所以這讓我很激動。
我為了省幾塊錢,沒有給它買食物,但我每天喂它面包屑,水,給它洗澡,它平平安安活了下來。
我清楚,我很愛它。
我把它當做我的親人,我的床就是它的窩,我的家就是它的家。
上帝,要不是那次的沖動,它現(xiàn)在可能還在我身邊。
仲夏,晚上七點多時月亮慢慢升起來了,我蹲坐在地上,靠在客廳的墻上欣賞著我的寵物。
或許是看它太可愛了,我忍不住親了它一下下。
嗯,太奇葩了現(xiàn)在想想。
更偶然的是,母親當時正在房間里打開手機里的監(jiān)控軟件看看客廳里的監(jiān)控能不能用,很顯然她被我的行為驚住了。
她讓我把它扔了。
我不忍,它不僅是十幾塊錢,它更是我的朋友,是一條生命啊……
母親讓我第二天把它帶去河邊放生。
開玩笑,那條河臭成那樣,把它放進去不就是等于把它放鍋里嗎?
當然,我嘴上同意了。
第二天,我假裝去放生,但實際上我是在學校周圍逛了一圈。感覺時間差不多就回家。
“春青,放生了嗎?我就說不能養(yǎng)這些東西,對惡心啊,你還親它,我看你跟它過去好了,到時候你的皮膚爛了也不要來找我?!?p> 母親有時候說話很難聽,但她本意絕對是好的。我皮膚不好。
我只是點點頭,沒說什么。
它在我的口袋里。
從那時起,它不能在家里正大光明的玩了。
它無法見光,就像一個吸血鬼。
它只能待在狹窄的我的校服褲子的口袋里。
它在里面慢慢地爬著,它慢慢長出牙齒卻從不咬我。
我依舊很疼愛它。
不管走到哪,它都會在我的口袋里,我把它帶到學校里,我讓它待在課桌里聽老師講課。
有一天晚上它在口袋里我忘了拿出來。
它被我壓死了,在我睡覺時。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發(fā)現(xiàn)。那時它已經(jīng)有些硬了。
我流了幾滴淚,把它裝進一個小袋子里,放在破舊的梳妝臺上。
直至腐爛,異味環(huán)繞。
我終于釋懷,把它輕輕放進垃圾桶。
如此,我后來又陸陸續(xù)續(xù)買了兩只,一只也是死于上因,一只它不愿意吃飼料。
希望它們在天堂過得幸福,我為它們的死感到悲哀,這是我所造成的,如果可以我祈求上帝下輩子不要讓它們遇上我這種主人。
這是對生命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