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讓我們暫時將視角從蘭柯佩爾和塔露拉這邊挪開,切換到霜星和愛國者這邊。
與塔露拉隊伍分別后的兩個小時,日既西傾,黃昏將至。
實際上,霜星和愛國者的隊伍也較早地抵達了村莊的坐標(biāo),只不過和想象中不太一樣——那邊根本沒有什么村落,只有一片東倒西歪的喬木。
于是,霜星和愛國者以及麾下的部隊立刻開始化整為零,搜索起來,在這種森林中游擊輾轉(zhuǎn),這些戰(zhàn)士們可謂得心應(yīng)手。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艾蕾塔?”
搜索了一個多小時之后的現(xiàn)在,霜星和愛國者重新聚集了隊伍,霜星開口詢問身邊的一名拿著地圖的雪怪。
“我們走的距離實際上比我們想象中要遠,大姊,這個地圖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久沒有更新過了?!?p> 名叫艾蕾塔的雪怪語氣尊敬地對霜星說道:
“我們本來以為這里的村子遭遇了不測,后來我們找到了原本存在這里的村莊出現(xiàn)遷移的痕跡,不過已經(jīng)不明顯了,時間應(yīng)該是在一周前?!?p> 霜星和愛國者等人并沒有找到村莊,只找到了一片遷徙后荒棄的林地。
“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邪魔的蹤跡?”
愛國者走上前,詢問。
“所有戰(zhàn)士們都交匯過了,邪魔的痕跡在這里往下延伸了,和村子遷徙的方向一致,這里不是終點,只是通路而已?!?p> “但我們也不能大意啊,大尉,那可畢竟是邪魔?!?p> 雪怪艾蕾塔對愛國者說道。
“……戰(zhàn)士們的身體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極限了吧?我看到很多人都?xì)獯跤醯摹!?p> 霜星這時又語氣關(guān)切地詢問道。
“是的,比預(yù)想中更消耗體力,大姊……在這種復(fù)雜惡劣的地形進行高強度的搜索,戰(zhàn)士們都已經(jīng)又累又餓了?!?p> 隨后,名為艾蕾塔的雪怪收起地圖,對霜星說道:
“呃……當(dāng)然還是聽大姊您的?!?p> 霜星點了點頭,看向身旁的愛國者,他也同樣頷首示意,霜星就回答:
“讓大家都開始生火做飯,補充體力,你們需要休息,疲憊的精神狀況反而會讓邪魔有機可乘,這里還有我和大爹,你們不用擔(dān)心?!?p> ……
于是,愛國者和霜星的隊伍就地扎營,開始進食和休憩,補充體力,恢復(fù)精神。
“能聯(lián)絡(luò)得上塔露拉他們嗎?”
霜星一邊給戰(zhàn)士們打湯,一邊詢問。
“她的頻道轉(zhuǎn)接到了九,他們找到那個村子了,蘭柯佩爾和塔露拉先前往了村子里面查看情況,大部隊在村外駐守?!?p> 另一名給戰(zhàn)士們添飯的雪怪回答了霜星。
……
人們你來我往,夜色也很快降臨,霜星和愛國者給了隊伍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小睡片刻,不過也有幾個睡不著的雪怪自告奮勇來守夜。
“唉,沒想到找了半天,村子遷徙了,邪魔的蹤跡也斷了線索,倒是塔露拉那邊找到村子了,不知道有沒有被村民們熱情招待一番?!?p> 此時,在隊伍邊緣守夜的兩名雪怪,圍著篝火你一眼我一語地交談著:
“別想了,柯萊特,整合運動的名號還真沒你想象中那么響亮,還是有很多村子不待見咱們,尤其是薩卡茲伙計們?!?p> “不過有大姊和大尉在,咱們可真是安心啊。”
“哈,我人生目標(biāo)就是有一天能雙手舉得動大尉的戟,那我作為一個烏薩斯人就死而無憾了!”
言語之間彌漫著輕松和休閑,人與人之間的對話總能消解緊張感,這是零成本的相互撫慰彼此心靈的方法。
“你說蘭柯佩爾先生那邊怎么樣了?”
一名雪怪翻動著篝火上架著的幾根拇指粗的烤香腸,這是他偷偷從新切城的超市里帶過來塞在背包里的,折扣貨,兼得價廉與美味。
“肯定相當(dāng)順利吧,畢竟蘭柯佩爾先生,塔露拉還有九都在,就說蘭柯佩爾先生的鐵與血加上塔露拉的火,我不敢想象得要什么敵人才能阻擋他們?!?p> 另一名雪怪說道。
噗噠。
噗噠。
他們此時沒有注意到身后的雪地,在篝火的光源無法延伸的陰影中,下陷成一對正在朝著他們前行的漆黑足跡。
“我們還沒遭遇邪魔,真是件幸運的事。”
那名翻動著香腸的雪怪面孔很生,顯然才加入沒多久,他又給嗞嗞冒油的烤腸撒上些佐料,對另一名雪怪說道:
“你說邪魔長什么樣?真像是愛國者大尉說的,那什么剝皮翻骨,腥臭長肢……那得長成什么樣子,我想象力太過匱乏了。”
另一名雪怪顯然是老戰(zhàn)士,他回答:
“曾經(jīng)在礦場里遭遇過一次,黑色的蜘蛛邪魔,組合成一只破開大地的巨手,抓起礦場的一整面墻,跟個板磚一樣砸下來?!?p> 那名翻動著香腸的雪怪吸了口冷氣,忙不迭詢問:
“這么【烏薩斯粗口】厲害?!那接下來呢?!”
那名雪怪回想了一下,回答:
“那一天還得是蘭柯佩爾先生加上大尉,力挽狂瀾,咱們待在去往切爾諾伯格的火車上,大姊給咱們親自開車!”
“我們打贏了那次與邪魔的交鋒,不然咱也不會還在這聊天了?!?p> 噗噠。
噗噠。
突然,回想和溝通開始被某種不和諧的聲階打斷。
“什么聲音……好像在滴水?咱們碰到邪魔了?”
那名烤香腸的新雪怪明顯有些膽小,整個人一激靈站了起來,警惕地環(huán)顧著四周。
“冷靜些,柯萊特?!?p> 另一名雪怪連忙也站起身來安撫他的情緒,但同時他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可是……這附近從剛剛開始是不是有些太安靜了……不然那么細(xì)微的聲音……我們很可能聽不太見……”
噗噠。
噗噠。
滴答。
滴答。
這一刻,響起的仿佛不是什么滴水聲和腳步聲,而是黑暗本身正在迫近。
“誰——”
兩名雪怪捕捉到了聲音的來源,是自己的正前方,而此時,一個身影也從陰影中走來,而緊張的他們看到了陰影的全貌后,神情立刻舒緩下來。
“什么啊……原來是蘭柯佩爾先生……”
蘭柯佩爾的身形和衣裝早已經(jīng)刻入整合運動戰(zhàn)士們的骨髓,雪怪們馬上認(rèn)出了他,親切地走上前來,那名之前翻動香腸的新雪怪還笑著詢問:
“您遭遇邪魔了嗎?哈,那東西和您一比肯定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而走到一定距離之后,兩名雪怪才突然發(fā)現(xiàn),蘭柯佩爾的步伐很不對勁,像是平移一樣移動,而且,他從始至終都是低著頭的。
“您怎么一直低著頭?塔露拉和九還有隊伍在您身后嗎……還是……”
兩名雪怪不約而同地產(chǎn)生了一種恐怖的預(yù)感。
“……”
而前方,距離他們不到三米遠的蘭柯佩爾,抬起了頭。
那張雪怪們熟悉的面孔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扭曲的空洞,正不斷往下滴著粘稠的黑色液體。
“?。。。。。 ?p> 兩名雪怪幾乎是發(fā)自本能地慘叫一聲,然后倉促間施術(shù),朝蘭柯佩爾丟出了兩團藍色的能量。
噗噗。
一枚命中了蘭柯佩爾左肩,一枚命中了蘭柯佩爾的腹部,坍縮后的蘭柯佩爾的身形一滯。
“出什么事了?!”
此時,聽到雪坡的背后傳來驚呼和施術(shù)的聲音,身為雪怪們的大姊,霜星立刻大步跑來——然后她就直接目睹了這一幕。
“大……大姊……蘭柯佩爾先生他?。 ?p> 兩名雪怪急忙跑到了霜星的兩側(cè),發(fā)出驚顫乃至恐懼的聲音,霜星看到他們手里差點凍傷自己的藍光,是極其倉促的施術(shù)后留下的痕跡。
“……”
而前方,坍縮后的蘭柯佩爾,邪魔的化身則將空洞的面容朝向霜星,掙脫了寒冷的法術(shù)后,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來。
“啊……啊……蘭柯佩爾……”
霜星藍色的眼眸中,瞳孔幾乎縮小如同針尖一般,她只感到自己的心臟傳來一陣碎裂般的劇痛。
“嘶……嘶……”
疑似蘭柯佩爾的坍縮體發(fā)出人類聲帶根本不可能傳出的混亂音節(jié),雪土在它周身碎開,一條條扭曲的漆黑觸手破土而出。
嘩——
一道觸手立刻如同甩鞭一樣抽向霜星,發(fā)出劇烈的破空聲,而站在原地的霜星甚至都還沒有做出施術(shù)的動作。
轟!!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更大的音爆聲傳來,將瞳孔凝滯的霜星吹起她銀白的發(fā)梢,那是來自愛國者博卓卡斯替的一發(fā)遠程投戟。
噗?。?!
襲來的陰影觸手被輕易撕碎,而疑似蘭柯佩爾的坍縮體已經(jīng)做出閃避動作,卻慢了一步,被大戟命中了右肩膀的下側(cè)區(qū)域。
“別被愚弄!霜星!他不是真的!”
隨著愛國者擲地有聲的言辭,霜星就看到,被愛國者投戟命中的蘭柯佩爾,一半的身子都已經(jīng)被削成了一個空缺。
但其內(nèi)部卻一滴血紅也沒有,只有一片漆黑的腐敗污濁和破碎的扭曲光線交織在一起,完全沒有一絲熟悉的薩卡茲巫術(shù)的氣息。
而且……坍縮后的蘭柯佩爾……真的會弱到能被兩名雪怪的倉促施術(shù)命中嗎?
“冒牌貨!!”
霜星一聲厲喝,繼愛國者的一發(fā)投戟之后,霜星也擲出了一道比手臂還粗的冰箭!
噗?。?!
“嘶嗷——”
在一聲詭異的尖嘯中,“蘭柯佩爾”就化作了一灘扭曲的液體噴濺在四周,隨后迅速滲入烏薩斯的國土內(nèi),消失不見。

未知之手
雖說是冒牌的,但創(chuàng)作本章時我也著實頗感趣味—— 若是蘭柯佩爾真的坍縮了呢? 呱! 我!我坍縮血魔戰(zhàn)神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