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攤牌了
閔朝梅看著金鑫這副樣子，感覺自己已經(jīng)騎虎難下，索性就準(zhǔn)備放開干了。他走到一邊，掏出手機(jī)打了幾個電話。打完之后，他走回到金鑫面前，一臉挑釁地看著金鑫，“實話跟你說吧，我其實早就給自己找好下家了。不僅如此，我還會帶走廠里重要崗位的所有骨干?！?p> “你就這么肯定他們會跟你走？你會不會太高看自己了點。”
“哈哈，如果你知道我的下家是誰，你就不會這么說了?！?p> “是誰？”
“郭氏集團(tuán)！”
“郭氏集團(tuán)？沒聽過，很有名嘛?！遍h朝梅本想在金鑫臉上看到點震驚的神色，但顯然他的愿望落空了。
“好吧，我差點忘記了，你只是個外來戶。不知道郭氏集團(tuán)倒也很正常。”
“既然你已經(jīng)有了更好的發(fā)展，現(xiàn)在趁著樓下員工們都在，你剛好可以做個交待。”
“行啊。我會給你個好好交代的?！遍h朝梅皮笑肉不笑地說。
“那咱們下去吧?！?p> 三人一路無話走到樓下，本來還吵吵嚷嚷的員工，看到三人后慢慢靜了下來。孫正興回過頭，看到閔朝梅，立刻解釋說，“閔總，你怎么下來了，這里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再給我點時間?！?p> 閔朝梅擺擺手說，“不用了，我剛好也有點事情要宣布。還有，以后你不用叫我閔總了，你們的新老板在這里?！闭f著，閔朝梅指了指邊上的金鑫。
孫正興聽完一臉懵逼，這什么情況，他完全迷糊了。他還想繼續(xù)問閔朝梅，但閔朝梅已經(jīng)又朝前走去了。
閔朝梅站在了人群前，人群徹底靜了下來。此情此景，他心里還是有些自得的。他掃視了人群，又把目光放遠(yuǎn)，環(huán)視了整下廠子，一時思緒萬千。就這樣持續(xù)了一會，他整了整情緒，然后朗聲說道，“各位同仁，咱們廠子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經(jīng)有所耳聞。今天你們聚集在這里，表達(dá)你們的訴求，對此我非常理解，畢竟大家都需要養(yǎng)家糊口。但我僅僅是一個職業(yè)經(jīng)理人，手里的權(quán)力非常有限。我為不能解決大家的問題而感到非常慚愧，請各位接受我的道歉?！闭f著，閔朝梅略略欠身鞠了一躬。
“別整這些沒用的，實際點，就說什么時候發(fā)工資吧?！比巳豪镉腥撕苌凤L(fēng)景的叫道。
“我很遺憾的告訴大家，從現(xiàn)在起，我已經(jīng)不是苗靈制藥廠的總經(jīng)理了。所以你們發(fā)工資的問題我回答不了?！遍h朝梅這話音一落，人群立刻嘰嘰喳喳起來。
“那誰是新的總經(jīng)理？”“接下來這廠子到底是誰能說了算？”“我們工資到底應(yīng)該找誰要？”“如果沒人管的話，可別怪我們到時直接從廠里搬東西了?！薄熬褪蔷褪牵覀兊綍r要直接搬東西了。”
……
閔朝梅看著底下吵成一團(tuán)的人群，心里有一種解脫后，置身事外的快感。此時，他還巴不得這些員工能做出一些更出格的事情來。
這時，從行政樓的另一邊走來幾個上了年紀(jì)的人，從神情氣質(zhì)上看，這幾個人應(yīng)該不是廠子里的普通員工。
很快，那幾個人來到了閔朝梅的邊上。
“閔總，怎么回事？”其中一個人問道。
“跟新老板不合，另謀出路而已。”閔朝梅淡淡地說。
“怎么這么突然？”
“呆在這半死不活的廠子里也沒什么發(fā)展，換換環(huán)境也挺好的?！遍h朝梅說。
“那你下一步準(zhǔn)備去哪里？下家找好了嗎？”“你這問題問的，咱們閔總這樣的人才，到哪里不搶手。”
“呵呵，算是定了吧，已經(jīng)接觸過了。”閔朝梅還是一副風(fēng)淡云輕的樣子。
“閔總，方便透露是哪一家單位嘛?！?p> “郭氏集團(tuán)?！遍h朝梅愿意放大了聲音說。
“厲害啊，閔總?！薄伴h總，求帶求帶?！薄伴h總，你這不地道了啊，不聲不響地竟然要去郭氏?！?p> 這幾個人言語中的稱贊及羨慕，讓閔朝梅心里十分享受。閔朝梅不時的用眼瞟了下金鑫，想看看其作何反應(yīng)，但讓他失望的是，金鑫還是一臉的面無表情。
“好了，我來給你們引薦下你們的新老板吧?！遍h朝梅指著金鑫說，“他就是你們的新老板，姓金。就是他，前幾天買了苗靈制藥廠。以后你們就跟著他混了。”說到這，閔朝梅頓了頓，又說，“不過，如果你們覺得我之前待你們還不錯的話，你們也可以跟我過來，你們原本就是廠里的重要骨干，到郭氏集團(tuán)后，職位待遇什么的，肯定比這只高不低?！?p> “閔總到哪，我們當(dāng)然跟到哪啊?！逼渲幸粋€人馬上說。
“是啊，是啊，閔總在哪，我們也在哪。”其他幾個人也跟著附合。
閔朝梅心里很滿意這幾個人表現(xiàn)，讓他在金鑫面前賺足了面。閔朝梅得意洋洋在說，“金鑫，接下來就看你的表演啦?！边@時，閔朝梅對金鑫已經(jīng)沒了半點敬意，都直呼其名了。他嘲諷完金鑫后，又對著人群喊道，“對了，剛才忘記給大家介紹了，那位毛頭小年輕，就是你們的新老板。錢的事情他說了算，你們找他就行了。還有還有，有個事情在這里提醒下大家，如果苗靈真的解散了，你們這些老員工按照法律都是可以獲得N+1倍的月薪賠償?shù)?，千萬要記清楚了，N是工作年限。如果你們的新老板不賠，你們就可以找勞動仲裁。好了，大家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或者是找我敘舊的，可以來郭氏集團(tuán)找我。郭氏集團(tuán)在哪里，就不需要我講了吧。好了，大家再見了，如果大家愿意跟我走的，我保證不會虧待各位?！?p> 閔朝梅的話讓在場的人都一愣一愣的，特別是孫正興，雖然此時，他大概已經(jīng)明白是什么狀況，但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事情發(fā)展的也未免太迅猛了些吧。
閔朝梅此時已經(jīng)準(zhǔn)備往廠門口走了，他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像是得勝歸來的將軍，再加上身邊還跟著幾個他的心腹，讓場上的眾人覺著他此時完全是志得意滿，有些本來就對工廠不滿的工人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等等?！苯瘀芜@時對著閔朝梅離開的方向喊道。
閔朝梅停了下來，他終于等到了這句話，接下來他完全可以想象，肯定就是金鑫委婉的道歉，并對他進(jìn)行挽留，而他自己當(dāng)然也會就著臺階下來，這樣他既給了新老板一個下馬威，又能在員工面前增加威信，簡直一箭雙雕啊。他在心里不禁開始哼哼，‘跟我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p> “如果在場的人，還有想跟閔先生一起走的，請站到他邊上。你們不用擔(dān)心離開苗靈之后會拿不到工資，該給你們的錢我肯定不會少的。”金鑫說到這里頓了下。
閔朝梅見金鑫竟然這么不識時務(wù)，竟然不挽留自己，反而慫恿別人跟自己一起走，他有些迷糊了。
金鑫繼續(xù)說，“但在你們確定自己要跟閔先生走的時候，我建議你們最好問問清楚，人家郭氏集團(tuán)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跟閔朝梅先生達(dá)成了共識?！?p> 金鑫這話一說完，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閔朝梅，特別是在他邊上的那幾位。這可都是關(guān)系到他們?nèi)蘸蟮陌l(fā)展前程，他們當(dāng)然非常關(guān)心了。
閔朝梅心里又氣又急，雖然郭亞軍并沒有完全答應(yīng)，但從他跟郭亞軍的談話情形來看，對方確實十分有誠意的，更何況是郭氏集團(tuán)少東家親自上門接洽，這就足以說明他們對自己的重視程度了，所以閔朝梅對于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非常有信心跟把握的。
“我閔朝梅又不是愣頭青，怎么會做這么不靠譜的事情。就算我敢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我也不敢拿你們的前程當(dāng)兒戲啊，對吧。實話跟各位講吧，就在剛才，我跟郭氏集團(tuán)的少東家郭亞軍談了很久，當(dāng)然談話內(nèi)容我在這里不方便透露。這個事情梅蓮蓮可以作證的?！遍h朝梅對著他身邊的人一通解釋。
“是的，沒錯，剛才閔總是跟郭氏集團(tuán)的少東家見面了?！泵飞徤徱糙s緊幫閔朝梅幫腔。但閔朝梅身邊的人對于閔梅兩人的關(guān)系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梅蓮蓮的話，在他們心里根本沒有什么說服力。閔朝梅感覺邊上的人對他的解釋似乎還有些將信將疑。他有些急了，但他又拿不出十足的證據(jù)，畢竟當(dāng)時現(xiàn)場就沒其他人在場了。
“閔朝梅先生剛才確實跟郭氏集團(tuán)的人見過面，這點我也可以作證?！苯瘀瓮蝗徽f。
就在閔朝梅迷糊金鑫為什么會幫自己時。金鑫就又繼續(xù)說了，“但是見面歸見面，至于其他，就無從考證咯。”
“人家郭氏集團(tuán)少東家親自上門，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啊?！遍h朝梅的這話倒是讓他邊上的幾個人點了點頭。邏輯情理上確實如此，如果人家沒有意向，不可能會派這么重量級的人來談事情。
閔朝梅看著邊上人的反應(yīng)心里一寬，繼而悠悠地再說，“倒是金鑫先生，你現(xiàn)在是苗靈的新老板，你是不是可以跟大家講講實話，你買苗靈的真正用意，是真的想重振苗靈？還是做個二道販子，只是為了把苗靈推倒建商品房？”
在場的所有人，對于苗靈制藥廠這塊地的一些流言，也都有所耳聞。但現(xiàn)在，當(dāng)他們覺得流言似乎慢慢成真的時候，他們心里有些接受不了了。至于他們?yōu)槭裁磿邮懿涣?，他們嘴上肯定會說，是因為跟廠子有感情了，對于廠子這樣的歸宿結(jié)果有些不甘心。但如果真正剖析原因，其實就是眼紅嫉妒，見不得別人賺大錢，見不得別人好。這可能是龍國人身上共有的劣根性。不是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嘛，“聽到你也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金鑫看著下面越來越騷動的人群，猛地大喝了一聲，“安靜?！彼倪@聲安靜中氣十足，聲如洪鐘，擲地有聲，把眾人的耳膜都震得‘嗡嗡’響?，F(xiàn)場人群馬上平靜了下來，都盯著金鑫看。金鑫用凌厲的眼神掃視了下人群，那氣勢就好比一只老鷹俯瞰一群小鳥。
“吵吵鬧鬧地像什么話，讓他們這些外人看笑話嘛。”金鑫說著指了指閔朝梅這邊。
“我這人向來不喜歡說廢話。但現(xiàn)在你們讓已經(jīng)說了兩句廢話。接下來我還要再說一句廢話，我的廢話到此為止?！苯瘀芜@段似繞口令般的話，讓場下的工人一愣一愣的。
“孫主任，怎么發(fā)工資你會不會？”金鑫忽然問邊上的孫正興。
孫正興愣了下，趕緊回答說，“會，會，當(dāng)然會了?！?p> “那這事今天能搞定嘛？”
“沒問題，沒問題。如果公司賬上錢夠的話，今天肯定能完成?！睂O正興很實在的回答說。
“不用擔(dān)心錢的問題，公賬上錢不夠，跟我講，我會想辦法，我的要求是今天之內(nèi)用盡一切辦法解決掉所有人工資的問題，能不能做到？”
“能的能的?！?p> “那你趕緊去做吧?！?p> “好的。金先生，那我先上樓去做事了。”
“去吧?！?p> 孫正興小跑著回了行政樓。
眾人見工資事情已經(jīng)有了著落，心里都定了下來。人都是現(xiàn)實的，誰給奶誰就是娘。剛才他們看著金鑫這個愣頭小年青，都有一些抵觸，而現(xiàn)在則越看越發(fā)覺著可愛起來了。
“對于苗靈的未來，我也可以跟大家報告下。苗靈不會被推倒，這地也不會被拿去建商品房。不要問為什么，因為我不差錢。開發(fā)房地產(chǎn)這種占用資金量極大，利潤極低的這種愚蠢行為，我是不干的。如果你們覺著我在吹牛皮，這很正常，那是因為你們還不了解我。網(wǎng)上關(guān)于我的信息有很多，你們可以自己找來看看。還有我名字叫金鑫，四個‘金’字的金鑫，不要找錯了?！苯瘀纬羝ê搴宓匾欢卧?，讓下面的工人都起了強烈的好奇心。一些心急的人都馬上掏出手機(jī)開始在網(wǎng)上檢索起來。
“解決回答完你們最關(guān)心的問題之后，沒有站在閔朝梅先生邊上的人，接下來可以看場戲了?！苯瘀我暰€越過人群，目光落在閔朝梅身上，“閔朝梅，你不是很想證明你跟郭亞軍會面的真實性嘛，現(xiàn)在我把當(dāng)事人給你找來好不好?！?p> 金鑫這話說完，隱藏在人群中的郭亞軍就走了出來。閔朝梅看到郭亞軍那一刻，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他看著郭亞軍小心翼翼地問，“你是郭少郭亞軍吧？”
“是啊。沒錯，我是叫郭亞軍啊，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掏身份證給你看?！惫鶃嗆娍隙ǖ幕卮?。
“這不用，這不用，那你是郭氏集團(tuán)二少爺是吧？”閔朝梅問這問題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對啊。郭氏集團(tuán)老板郭材盼是我老爸啊?！?p> “那就好，那就好?！遍h朝梅此時心里一塊小石頭才算落地?！肮?，您也看到了，現(xiàn)在我跟苗靈已經(jīng)算是決裂了。您看，我們剛才談的事情。是不是?！?p> “是啊，我看到了啊。我最后的時候不是也跟你講了，最后決定拍板還是需要我的老板來的，我只是打個頭陣，了解下情況。”
“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幫我們在你老爸那邊爭取爭取?！遍h朝梅此時才覺得有些后悔，后悔不該就這么草率的跟新老板金鑫翻臉。不然他現(xiàn)在也不至于在郭亞軍這里這么低三下四了。而且這樣的狀況都讓郭亞軍看了去，先不說他心里會有什么想法，就算他自己真進(jìn)了郭氏集團(tuán)，待遇各方面的談判肯定也沒有太多主動權(quán)了。
“這事情跟我老爸沒有關(guān)系啊?！惫鶃嗆娍粗h朝梅認(rèn)真地說。
“我，不太明白？”閔朝梅地心又懸了起來。
“也怪我，之前沒跟你講明白，我現(xiàn)在并沒有在郭氏集團(tuán)任職，所以我也代表不了郭氏集團(tuán)?！?p> “?。」?，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遍h朝梅這下有些慌了。
“閔總，我哪有功夫跟您開玩笑啊。我是很真心誠意的邀請您的啊，不過只是這事情決定權(quán)在我老板那里啊?！?p> “那能否冒昧問下，您的老板是誰？”
“喏，就是他啊。”郭亞軍把手往金鑫的方向指了指。
閔朝梅看著金鑫一臉笑意的看著他，身體搖晃了下，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郭少，你這有點過分了吧?！遍h朝梅厲聲問道。
“被你這么一問，我突然覺得我這做的好像是有那么一點不妥當(dāng)。好吧，我向您道歉，對不起了。”郭亞軍很嚴(yán)肅地向閔朝梅表達(dá)了歉意。
閔朝梅看著郭亞軍，只覺得一肚子的氣沒地方發(fā)泄。郭氏集團(tuán)在汶山的能量他又不是不知道，就算郭亞軍不道歉，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樣。此時的閔朝梅，已經(jīng)完全明白，金鑫跟郭亞軍兩人是設(shè)了套給他鉆。
“哼，你們兩個好手段啊，以后走著瞧?！贝藭r的閔朝梅也只能說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來挽回下面子了。
“閔朝梅先生，我希望你近期最好不出汶山，因為我會讓專門的財務(wù)公司來核查工廠的數(shù)據(jù)，如果有數(shù)據(jù)對不上了，到時可能還需要你過來幫忙解釋解釋，如果你不肯過來呢，那我們也就只能公事公辦，上報相關(guān)的主管部門。”金鑫這話徹底擊穿了閔朝梅的所有防備。他在苗靈的這幾年，工廠利潤基本一年比一年少，但他的口袋卻是一年比一年鼓。因為廠里所有的財務(wù)人員，都是他安排進(jìn)來的親信，廠里的賬目他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這些賬，一般人表面上看看肯定都是平的，但如果讓有經(jīng)驗的專業(yè)人士來查，那絕對會是漏洞百出。
此時的閔朝梅已經(jīng)不敢跟金鑫扛了，他現(xiàn)在擔(dān)心的不是自己的職業(yè)生涯，而是會不會吃牢飯。這時候，閔朝梅想起‘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句話了。于是他說，“金董，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肯定全力配合?！?p> “好的。那就先謝謝你了。不送了，走好?！苯瘀尾豢蜌獾叵铝酥鹂土?。
“好，好，再見?！遍h朝梅顫顫巍巍地轉(zhuǎn)身就往廠外走去，而剛剛站在他身邊的那些人，就只有梅蓮蓮繼續(xù)跟在他邊上?？粗鴥扇藵u行漸遠(yuǎn)，落寞無比的背影，眾人不禁唏噓一番。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以前閔朝梅在廠里說一不二，只手遮天的時候，他又可能曾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閔朝梅走后，剛才站在他邊上的幾個人就顯得很尷尬了，此時的他們正在被眾人以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看著。而他們自然忽略掉眾人這和中注視，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金鑫身上。
此時的金鑫正和孫正興說著什么，然后在幾張單子上‘刷刷刷’地寫上了他的名字。金鑫簽完后，孫正興拿著那些紙就又興沖沖地跑回樓上了，對于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孫正興似乎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們幾個，自成一派還是什么意思?！苯瘀沃噶酥竸偛鸥h朝梅的那幾個人，“站回到人民群眾中去，好吧?！苯瘀芜@話讓他們有種如獲大赦的感覺，馬上跑進(jìn)了人群里。
“還有，我剛才簽掉的是你們的工資單，孫主任說如果一切順利，你們晚上就可以收到錢了?！?p> ‘嘩嘩嘩’。場上的所有人一陣激烈地掌聲。
“剛才的事情，大家就要權(quán)當(dāng)一臺真人情景劇吧。為節(jié)省時間，我長話短說。首先，很感謝大家在苗靈這么風(fēng)雨飄渺的時候都沒有選擇離開，謝謝大家對于苗靈的信任與支持。謝謝?！苯瘀握f完鞠了個躬。
“有句話說，沒有實質(zhì)行動的口頭感謝都是耍流氓。我很認(rèn)同這點，所以我在這里宣布，苗靈所有人全員漲薪10%，即日生效?！?p> ‘哦~~’‘嘩嘩嘩~’在場所有人興奮尖叫，用力的鼓掌，整個過程持續(xù)了兩三分鐘。這時孫正興下了樓，手里舉著一份工廠的紅頭文件，站在前面眼尖的人，看到了那份紅頭文件，就是剛才金鑫承諾的漲薪?jīng)Q定。于是現(xiàn)場情緒又高漲起來。顯然孫正興是要把這份文件貼到工廠的告示欄上。工人們馬上都跟著孫正興走了，都想第一時間看看那文件是怎么寫的。
剛剛還鬧哄哄的行政樓前，就剩下金鑫跟郭亞軍兩個人。
“謝謝你啦，亞軍?！苯瘀握嬲\地的說
“鑫哥，你這是客氣啥。這種沒有NG的演戲機(jī)會，我求之不得呢?！?p> “哈哈，好吧。不過讓你結(jié)下了個仇人，我還真挺過意不去的?！?p>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仇人，我多了去了?！惫鶃嗆娨荒樀牟辉诤酢！安贿^鑫哥，我真挺佩服你的魄力的，一上來就直接把閔朝梅給搞了?！?p> “不把他搞了，這苗靈怕是很難成為我的苗靈。”
“那萬一閔朝梅是個恪盡職守，兢兢業(yè)業(yè)，受人擁戴的好領(lǐng)導(dǎo)呢？咱們這樣子不就是相當(dāng)于與全苗靈的人為敵了？”
“在咱們這地方，只要一沾上權(quán)力二字的人，有幾個是干凈的。剛才我們來準(zhǔn)備上樓的時候，工廠們不是在說他的風(fēng)流韻事嘛。一般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上半身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這個決定是你老早就想好的，并不是現(xiàn)在臨時起意?！?p> “想法是有，但也沒有完全確定。只是今天也是湊巧，趕著工人們都在，剛好可以讓我殺雞儆猴。如果錯過今天，恐怕很難找到更合適的時機(jī)了。我想著與其跟舊勢力作長久斗爭，還不如把快刀斬亂麻。當(dāng)然，如果沒有你的完美配合，我肯定也不會這么順利地達(dá)成目的?！?p> “演戲這種事情，我最喜歡了?！惫鶃嗆娦π?，在心里他對金鑫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敬畏，他覺得面前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人，有著非一般人的果敢。郭亞軍很慶幸，他跟這樣的人是一邊的。
郭亞軍繼續(xù)說，“不過話說回來，閔朝梅是被他自己的貪給害的，如果他職業(yè)道德高一點，也不至于落進(jìn)我們的圈套。”
“在巨大利益面前巍然不動的人，太少了?；蛘哒f，根本就沒有。人之所以還沒變壞，不是他本性善良，而是他受到的誘惑不夠。”
“鑫哥，你這有點一桿打翻一船人了。總歸還是會有一些能保持本性的圣人的吧?！?p> “有可能是有，但你，我肯定接觸不到。”
“為什么？”
“因為他們生活在社會的最最底層?！?p> 郭亞軍聽著金鑫的回答愣了一下，等他想明白，回過神的時候，金鑫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