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東望著這陰暗潮濕的山洞,一陣一陣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他已經(jīng)嘗試過很多次,總想著能掙脫出這牢籠,無奈這籠子好像堅不可摧。
現(xiàn)在填飽了肚子,也冷靜了下來,而且,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這黑暗,這才發(fā)現(xiàn)囚住他的籠子,就像是用藤條做成的,但卻找不到入口?
如果沒有入口,他是怎么被塞進(jìn)去的?
他不信這個邪,但在籠子里折騰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但就在此時,忽然感覺眼睛越來越模糊,逐漸看不清東西,而且,手腳也開始麻木起來,緊接著,全身就真的動憚不得了。
他驟然想了起來:“烤雞,有問題。”
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秋風(fēng)拂面,微而不燥。
那是來自深山的風(fēng),帶著樹木的清香,還有雨后泥土濃濃的氣息。
雨后的秋風(fēng),難得的有點春天的味道。
而初秋的陽光,絲毫不友好,它猛烈的強光,除了溫暖,還有刺激。
霍少東醒了。
他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讓眼睛在這強光下適應(yīng)了過來。
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蒙面人,他身著樸素布衣,額上滿是皺紋,眼神卻透視著殺機。
他的左邊站著的,是一身陰氣濃厚的陰王,他那泛綠的眼珠,讓人瞧上一眼就毛骨悚然,永世難忘。
右邊正是拿烤雞給他的連歌,他標(biāo)志性的譏笑,滿口的黃牙,滿是血絲的瞳孔,總是自豪的顯露在外。
更要命的是,他們的周圍還有七頭進(jìn)化成功的虎煞,齜牙咧嘴的哼著讓人冒冷汗的聲音。
霍少東第一次看見這么恐怖的生物,內(nèi)心的恐懼,一下子籠罩了全身的每條神經(jīng)。
他雙手被繩子反捆著,綁的很緊,幾乎上下血脈快要斷流了。
他站了起來,下意識地往后一望,更是讓他頭發(fā)豎直,雞皮疙瘩一陣又一陣。
后面就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與他只是一步之遙。
思前想后,眼看這陣勢,陰王和那蒙面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父親走了。
而今天,或許就是他的死期。
他并不怕死,雖然死,聽起來很可怕,如果死的不明不白,那就太冤枉了。
他想著要殺他的人,應(yīng)該是眼前這位蒙面人,陰王與連歌只是他的手下而已。
那他究竟是誰呢?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霍少東壯著膽,大聲叫道。
他想不通,既然要殺他,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還要如此大費周章的?
蒙面人突然冷冷道:“因為你是霍京的兒子?!?p> 霍少東一愣,道:“霍京的兒子怎么了?你是誰?干嘛不敢真面目示人?”
蒙面人兩眼冷如刀,瞪著他良久。
霍少東嚷了兩句,不敢正眼與他對視,但又回頭一想,橫豎都是死,怕也沒用,所以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
他冷哼道:“難道你是懦夫?只有懦夫才不敢見人?!?p> 蒙面人好像并不生氣,淡淡說道:“可惜你父親先走了,不然,看著你們父子倆一起死在這里,何不快哉!”
“我們家究竟得罪你什么了,你非要這么做?”霍少東道。
蒙面人冷冷道:“本想著直接將你扔給虎煞吃掉算了,念著霍家起初還對我不薄,就給你留個全尸吧?!?p> 幾頭虎煞一齊向前移了幾步,嘶吼了幾聲,霍少東一驚,腳下一踉蹌,差點就踩了空,嚇得又是一身冷汗。
“難道你曾在家父手下干過活?”霍少東愣住了!
連歌嘿嘿譏笑道:“你小子死到臨頭了,還說這說那的?!?p> 陰王忽然道:“時候不早了,送他上路吧?!?p> 霍少東冷汗淋漓,大聲道:“就算死,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萬一閻王爺問起呢?”
此時,幾頭虎煞一齊慢慢向他靠近。
霍少東雙腿開始發(fā)軟,這究竟是要來吃他,還是要推他下懸崖?
蒙面人忽然示意虎煞停下來,說道:“你想知道,是嗎?”
霍少東點點頭。
蒙面人不屑的冷笑著,卻什么都不說。
連歌哈哈笑道:“你小子還自作多情,死就死了,閻王才懶得管你那么多?!?p> 蒙面人思索片刻,緩緩道:“十年前,我跟隨霍老爺子,有一次,內(nèi)人到商行找我,不料被霍京看到了,他貪圖內(nèi)人姿色,竟然尾隨其后,毀我內(nèi)人清譽,內(nèi)人一時想不開,覺得對不起我,不久后就上吊自盡了?!?p> 他語速平緩,似乎早日的傷感已被歲月磨平,但說到霍京名字時,卻是帶著仇恨的語氣。
霍少東聽的目瞪口呆,十年前,他還小,而且他一直在林師父處學(xué)藝,對家里的事情幾乎是一無所知。
父親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樂善好施,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商人,是英雄,怎會做出如此齷齪事來?
“我不信,你這是在污蔑家父?!被羯贃|怒道。
蒙面人冷冷道:“你想知道,我便告知與你,現(xiàn)在卻說我污蔑?”
霍少東挺起胸,道:“家父絕不是你說的這種人?!?p> 陰王冷冷道:“你以為他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他那種人,正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p> 霍少東道:“無憑無據(jù),就聽你一家之言,就這么斷定家父的罪行,我看是你家內(nèi)人自個向家父投懷送抱,完了卻賴在家父身上才真。”
陰王怒道:“你說什么?”說著一掌拍出,轟地一聲,霍少東口吐鮮血,跪地不起。
連歌嘖嘖嘆道:“你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亂語?!?p> 蒙面人雖是蒙著臉,但可以感覺得出,被氣的滿面通紅,他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打碎霍少東的臉。
陰王綠眼閃著光,怒氣沖天道:“你那禽獸不如的父親,生出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兒子,送他上路吧!”
虎煞已經(jīng)慢慢逼近,他也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
“你究竟是誰?”他不斷大聲問著。
蒙面人冷冷道:“那就讓你看一眼我是誰?”說著,慢慢摘下紗布,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霍少東驚訝地看著他的樣子,表情復(fù)雜難懂。
而此時,幾頭虎煞“嗷嗷”叫著撲了過去,他大吃一驚,坐地迅疾后退,卻忘了后面的萬丈深淵,哎喲一聲,一個跟斗就滾落了下去。
他的驚叫,回蕩于深山懸崖中,久久不絕。
七頭虎煞站在懸崖邊,不時的探頭往下望了望,似乎正在確認(rèn)霍少東是否已經(jīng)粉身碎骨。
連歌道:“不用看了,這么高的懸崖,掉下去必死無疑,不會有活口的,再說這里地處偏僻,沒有人會找到他的?!?p> 虎煞聞言,紛紛掉頭回來。
陰王被氣的終于緩過神來,道:“離中元節(jié)還有幾日時間,這幾天就暫時不要出去亂動,我們可以換個玩法?!?p> 連歌忽然高興了起來,道:“什么新玩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标幫醯?。
連歌嘟著嘴,也不敢再問。
蒙面人慢慢步至懸崖邊,望著眼前山戀疊峰,暗嘆著氣,內(nèi)心深處的思緒,如同眼前的山峰,高低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