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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第020章 這到底是獎還是罰?

合喜 青銅穗 2087 2022-05-18 22:54:33

  皇帝看他一眼,微微揚眉:“既然沒有意見,那你告的這樁御狀就算了了。御狀了了,但袁清之死的案子卻還沒完。

  “東林衛(wèi)的人死得不明不白,總歸該查個水落石出。此案是由韓陌上告,今太子正好舉薦韓接手調(diào)查,朕以為太子的提議甚為恰當(dāng)?!?p>  這是今日殿上皇帝說得最長的一段話,眼里頭的激動還未及退去的羅智陡然就僵住了……

  方才還急得咬牙的鎮(zhèn)國公也差點沒原地打個踉蹌!……

  蘇綬望著手拿折子的皇帝,內(nèi)心里如何能抑制得住這股起伏!誰也沒料到這當(dāng)口居然還有個急拐彎等著,合著韓陌遞上的那折子不是請罪折子,而是來自主子的舉薦折子?!他這是有備而來?

  “皇上不可!”

  羅智急忙嘶聲高喚,這時候他眼里不但亮光沒了,就連臉色也裂開了!“皇上不可呀!”

  “有何不可?”皇帝將折子按到案上,面色淡淡看著下方:“你們先前告韓陌行事張狂,留在東林衛(wèi)是個禍患,他已自請解職,你也親口認可。你們要告的狀,朕已作出判罰。怎么,如今朕想要用人查案,你也要有意見?”

  要有意見,那就是阻撓圣裁,羅智便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公然干涉君王決策……

  他無言跪坐于地下,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

  皇帝望著下方,接著說道:“既然韓陌對待朝廷的刑司這么無禮,朕索性就讓他親自去查,也免得他隔三差五繼續(xù)跑去給諸位愛卿添亂,何況,早日查出真兇,不也能早日替口口聲聲喊冤枉的人洗清嫌疑么?朕這番決定,想必也正合了諸位愛卿的意思?!?p>  大殿上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了!

  說是說解了東林衛(wèi)鎮(zhèn)撫使的職,結(jié)果轉(zhuǎn)眼就指定韓陌接手袁清的案子,這分明就是恩賞,皇帝卻偏偏說成是降罪!還美其名曰替他們著想——

  皇帝太子跟韓陌這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得簡直就跟排練好了似的,這陣仗之下,誰還能反對得出來?!

  眾人俱都默語。

  只有蘇綬靜默片刻后出聲:“敢問皇上,韓世子解職之后,便無職無權(quán),又該如何去查這個案子?”

  “問得好,”皇帝點點頭:“順天府也管辦案,他也不占用什么職缺,就去順天府當(dāng)個捕頭吧。

  “——區(qū)區(qū)一個捕頭,想來你們也不會容不下?!?p>  蘇綬聽完瞬間明白了。合著這就是一出戲,韓陌從東林衛(wèi)卸職是以退為進,只是為堵住這么多張嘴罷了,在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謀劃好了退路!而他們的目的,就是查案,就是死死咬住袁清之死的真相不放松!

  三司眾人面面相覷,再也沒有人出聲。

  畢竟袁清意外死亡這是事實,大理寺受理了這樁案子,至今沒有出來結(jié)果也是事實,案子總得查出個結(jié)論。別說這狀況已然沒有否決的余地,就是能否決,那這案子就還得他們?nèi)緛磙k。這樣一來韓陌還不得纏死他們?誰愿意被他纏上呢?

  另一邊,羅智搞不好也不好應(yīng)付,別到時候還得受夾板氣。

  如今韓陌自己愿意把案子攬過去,他們豈不是求之不得?……

  迎著暮色,一眾人魚貫退出宮。

  鎮(zhèn)國公上了甬道,在門下站了站,等到蘇綬走上來,便朝他拱了拱手:“蘇大人?!?p>  蘇綬回禮:“國公爺?!?p>  鎮(zhèn)國公語聲和善:“犬子無狀,先前對大人多有冒犯,還請大人勿怪。”

  蘇綬沒想到他是為此事專門在此等待,連忙回禮:“國公爺哪里話,臣擔(dān)著御用鎖師之職,協(xié)助韓大人辦案原是份內(nèi)之事。雖說結(jié)果有所出入,但韓大人事先并不知情,焦急心情也是有情有可原。死者袁清乃東林衛(wèi)武士,韓大人急于破案,也是對皇上負責(zé)?!?p>  有韓陌在蘇祈開鎖之后的那番表現(xiàn),蘇綬最該做的就是在羅智與他之間保持中立,而萬不能使韓陌誤會他與羅智有勾結(jié)。故而先前在殿上直言表明了態(tài)度,此舉無疑讓羅智心生芥蒂,但他也顧不上了,畢竟他如果一定要選一個,那他必然會選擇不背鍋。

  鎮(zhèn)國公深深點頭:“蘇大人公正耿直,讓人欽佩!待我改日設(shè)茶,與蘇大人細敘?!?p>  “國公爺客氣!”

  蘇綬并未有攀結(jié)之意,而此時他又已然感受到來自不遠處來自眾官的灼灼目光,故而不想再往下說。

  好在鎮(zhèn)國公也適時止了話頭,拱拱手別了他,追趕韓陌而去。

  蘇綬看著滿宮城點起的燈籠,攏了攏斗蓬方才邁步前行。

  暮色早已籠罩大地,只是雪天里的暮光也泛著暈白色,像褪了色的衣裳。

  蘇婼知道秦?zé)罡刹贿^韓陌,自始至終就沒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但他那么利索地就把她給賣了,那還是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待聽說他約她出去就是為了告訴她,上晌被她踹翻的人就是韓陌,蘇婼又把“顏色”加重了三分——知道是那小閻王,他居然還只顧自己跑掉不告訴她,這怎么能忍?

  收拾完他回到府里,天色就黑全了。

  路過正院時她心里還打著鼓,因為拿捏不住韓陌會不會已經(jīng)把狀告給了蘇綬,蘇綬向來克己復(fù)禮,她打小也沒在他面前撒過嬌賣過乖,別說是踹翻了韓陌他受不了這刺激,隨便踹翻什么人,哪怕是個下人,他都不會允許。

  既然打定主意回這個家,她就得安生呆著,別弄出什么枝節(jié),因而韓陌這邊,她還是得提防著。

  猜想蘇綬回來就有眉目,便打發(fā)人去正院那邊探探消息,自己吃了晚飯,便掌著燈到了耳房。

  秦?zé)畛祟I(lǐng)了一頓收拾,還給了她一張才接到的鎖器的單子。這次是賣玉器的吳家鋪子里東家娘子求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筆墨書寫所限,此番主顧的情況沒有交代更多,不過既然是女人家所求,多是為著鎖頭面首飾,蘇婼心里有分寸。

  打開箱籠,她埋頭翻找了半晌,最后拿出一只盒子。盒子里是好些嶄新的、才打造好的黃澄澄銅簧片,另有一只式樣樸素的鎖頭。她拿起這些簧片,十根纖細卻略顯粗糙的手指,反復(fù)地將它們組合,扣裝,尋找最契合的組件。

青銅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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