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晨晨高三成人禮的時候,老師要求家長們給孩子寫一封信,然后讓孩子也給家長寫一封信。
大部分家長寫的感激涕零的,惹得孩子們哭成了一片。
玄凌不喜歡看到淚光與感動,她希望更多的是從孩子的眼淚看到笑容,所以她寫的意味深長,又饒有趣味。
孩子也不像那些大部分人一樣寫得感恩感謝感激涕零,也是寫的饒有趣味,生動形象,且還帶有一絲絲玩味兒。
但是給炫鈴記憶最深刻的是這樣一句話:“我不想寫那些催人淚下的大幅篇章,也不會感發(fā)多少誓言,我只想將來能考一個好學(xué)校,多多賺錢,改善家里的經(jīng)濟(jì)條件?!?p> 多么質(zhì)樸的一句話,卻道盡了孩子對父母的滿腔熱忱。
的確,說得再天花爛墜,倒不如來一句很實誠的話,字里行間處處體現(xiàn)出孩子對這個家的熱愛與付出。
在這一點上,上學(xué)時的炫鈴可沒有晨晨這個覺悟,若是論文字而言,玄凌寫得跟讓人感激涕零,淚水如注,但是那只不過是為了渲染文章的效果。
平心而論,玄凌的確有些自私,這跟成長環(huán)境有很大關(guān)系,蘇枝對玄凌的愛平心而論,是比不上玄凌對晨晨的愛。
因為孩子都是看著大人來成長的,家長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若是家長身上有愛,眼里有光,那么這個孩子肯定是非常有愛心的。
蘇枝一門心思撲在農(nóng)田里,根本顧不上管孩子,若不是陰天下雨冬天下雪可能也不會去學(xué)校接孩子放學(xué),關(guān)于關(guān)愛的話更是不可能說的,在炫鈴的印象里,媽媽對她說的更過話就是:“趕緊干活!”“今天干不完不允許睡覺!”“你是不是又惹事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除了惹事,你還會干什么?”“怎么還不起床?太陽都曬住屁股了!”
......
所以??!玄凌的自私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培養(yǎng)的。
在玄凌概念里,過多想到的還是很自己,有了孩子之后,那么想的最多的就不是自己了,一天到晚腦袋里都是孩子。
在上學(xué)報志愿的時候,玄凌選的都是外地,她一點都不戀家,而起只想去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不受家里管制的地方,她向往自由自在。
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掙錢之后,多貼補(bǔ)一下家里,改善一下家里的經(jīng)濟(jì)條件,她根本沒有這個意識。
若不是銘昭嚴(yán)令收回經(jīng)濟(jì)權(quán),恐怕玄凌根本沒有想要上交工資的心。
所以說晨晨過于懂事呢!小小年紀(jì)處處替玄凌著想,替這個家著想,想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話歸正傳,兩個人從東臺下來之后,雨勢一點沒有減弱,反倒是更大了,對面一米開外根本看不到人。
但是兩個人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就踏上了前往北臺的征途。
兩個人在那個曾經(jīng)開滿鮮花的小山坡上鋪著防潮墊露營野餐的地面上冒雨艱難的行走著,雨水打濕了臉頰,模糊了視線,玄凌不停的抬手在臉上擦拭著雨水,身上也已經(jīng)凍得瑟瑟發(fā)抖,兩只手也凍得沒有了知覺。
不僅要躲避著大水坑小水坑,而且還要躲避著大泡小泡的牛屎,鞋里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灌滿了泥漿。
這個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個行者,看到兩個人開口說:“別走了,下這么大的雨,前面的路都淹了,而且現(xiàn)在的北臺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你們穿的這么單薄,根本抵御不了風(fēng)雪的侵襲?!?p> “謝謝??!”
玄凌駐足,抬手擦了擦不斷打下來的雨水,抬頭望了望陰郁的天,開口:“晨晨,我們還能走嗎?不知道一直走下去會不會有危險,畢竟長途跋涉,大雨傾盆,天黑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往北臺?再者說北臺都下雪了,去年不下雪的時候,我們都凍成了冰人,今天可能會更慘!”
晨晨也停下了腳步,望了望四周:“不然,我們回去吧!我也感覺可冷了?!?p> “行,那咱們就回去吧!”兩個人一拍即合,然后開始往回返。
經(jīng)過一截艱難的路程,他們來到了東臺山腳下,這個時候還有一個小商小販在收拾東西,平日里這里有很多小商小販在銷售本地特產(chǎn),軍大衣,玩具,食品等。
“既然來了,什么都沒干,總覺得有些遺憾,不如我們今晚住東臺,明天一早雨停了,我們再爬北臺?!?p> 雖然炫鈴也不想再爬東臺了,但是眼下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去臺懷鎮(zhèn)也行,住上一晚,明天再走!”晨晨還是覺得賓館住的舒服一些,畢竟一身的雨水,滿鞋的泥漿,東臺也不能洗澡,所以一晚上穿著濕漉漉的衣服確實很難受。
“去臺懷鎮(zhèn)也行,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坐車?這個點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小巴車了?”玄凌站在路口張望著。
這個時候那個小商小販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抬眼看向了玄凌:“你們兩個要去哪里?如果去臺懷鎮(zhèn)的話,我就捎上你們?!?p> “這也成嗎?車能坐下嗎?”玄凌也沒有看到他們的車,隔著雨簾玄凌看到一個年邁的老人。
“我老頭一會兒過來接我,你們跟我一起走吧!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車了,雨下得這么大,你們根本坐不上車的?!崩蠇D人開口。
“那謝謝您嘞!”玄凌開口,真是遇到了好人:“那您收多少錢呢?”
這個時候車費必須打聽好,不然被宰了也麻煩。
“你們兩個人一百塊吧!”老婦人開口。
玄凌想了想一百塊也成,如果能省了進(jìn)山費,那也不算貴,雖然小巴車一個人才二十,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小巴車。
“那進(jìn)山費能免嗎?”玄凌問道。
“他是孩子,我就說是孫子同學(xué)過來玩,你就得委屈一下,坐在后備箱了?!崩蠇D人打量著兩個人。
“那成!”玄凌一口答應(yīng),這個時候能坐上車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現(xiàn)在就想趕緊找個賓館住下,洗涮一下,然后鉆進(jìn)溫暖的被窩。
不大一會兒,一輛小轎車開了上來,車停下后,車上下來了一位老人,然后兩人忙著往車上搬東西。
搬完后,老婦人將這件事告訴了老爺子,于是他們這才上了車。
車上溫暖多了,人家也沒有嫌棄他們濕漉漉的衣衫。
一路顛簸,到了一處拐彎處,老人下車,打開了后備箱,老婦人開口:“你下去吧!”
“不然,我也鉆后備箱吧!”晨晨忽然開口。
“不用,你坐著就行,再者說后備箱沒有那么大的地方?!崩蠇D人開口。
玄凌下了車,然后一貓腰就鉆進(jìn)了后背箱,多虧她伸直嬌小瘦弱,剛好容納她一個人進(jìn)去,因為后備箱放滿了貨品,只容納一個人的空間。
車輛啟動,玄凌在空間狹小黑漆漆的后備箱里感覺很愜意,很有包裹感,除了她有潔癖,擔(dān)心弄臟衣服以外,別的倒是沒有什么。
不過她衣衫單薄,一直穿著雨披,即便是弄臟,衣服也沒事。
車輛緩緩的聽了下來,她隱約能聽到外面的講話聲,大概四問詢了一番,然后就放行了。
玄凌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逃竄犯,就這樣隱藏在隱秘角落。
大約行駛了一分多鐘的樣子,車輛停了下來,后備箱打開,眼前一道白光,有些刺眼。
她從后備箱里鉆了出來,坐回了車?yán)铩?p> 車輛啟動,朝著臺懷鎮(zhèn)駛?cè)ァ?p> “你們在這里預(yù)定賓館了嗎?”老夫人開口。
“沒有!”玄凌回答。
“那不然我將你們放在賓館附跟前吧!我認(rèn)識一個開賓館的,收費也不貴,標(biāo)間八十塊?!崩蠇D人開口。
“可以的,謝謝誒!”玄凌趕忙道謝,真是遇到了好人。
他們外地人過來住賓館一般都得一兩百,本地人說句話就能便宜很多。
行走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就到了一處賓館旁,車輛停下后,玄凌付了車費,然后兩個人下車。
正好這會兒雨也停了,賓館老板正在外面站著。
“老鄉(xiāng),給你帶來兩個客人,接待一下!”老人拉開車門上了車。
“你們跟我過來吧!”
進(jìn)了賓館,老板開了房,兩個人上了二樓,打開了房門,里面環(huán)境很好,兩張單人床,還有衛(wèi)生間,里面寫著二十四小時熱水。
“晨晨,你先洗吧!我去買桶方便面,吃了熱乎一些!”玄凌開口。
“好!”晨晨將雨披脫了下來。
玄凌出門,買了兩桶泡面,他們背包里還有火腿,正好搭配著吃。
等玄凌熱開了水之后,晨晨也洗完出來了。
“我給你泡面,一會兒你先吃,我進(jìn)去洗澡了!”玄凌也將雨披脫了下來,然后進(jìn)了洗手間。
水很大,熱乎乎的,洗的很舒服。
洗完之后,晨晨已經(jīng)給玄凌泡了面。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了,吃完泡面,渾身熱乎乎的,感覺又活過來了。
兩個人商量明天的計劃,后來一致同意明天坐車朝臺,不然在遇到陰雨天,那這場計劃可就泡湯了。
當(dāng)晚他們跟酒店老板打聽好明天的車次,于是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就早早動身了。
為的就是趕上第一趟車。
第二天是一個晴天,太陽早早的就升起來了,他們到了車站,買了票,進(jìn)去后車,這個時候車上已經(jīng)坐滿了一半的人,但是前面的座位還是空著的。
為了有一個更好的視野,他們坐在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