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休站了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封閉的帝殿大廳，這里只有尼魯十四世、保羅和他。
“無妨，這里說話傳不出去，說吧?！?p> “是，陛下，下一步我們打算對王庭署進行大規(guī)模的集中檢察！”
“哦？膽子夠大的，對你們王庭署直接開刀？你把握大嗎？”尼魯十四世來了興趣，探身問道。
“有！”馬休表情嚴正，“巡史監(jiān)是王庭署的一部分，雖按常理講不該刀削自柄，但我認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世界上最大的就是法理！任何人犯了法都要受到國法的嚴懲！去王庭署半年多的時間，我發(fā)現(xiàn)署正、署副，各監(jiān)部監(jiān)正、監(jiān)副都存在極大問題，有的涉嫌貪贓枉法，有的竟然還身犯人命！我現(xiàn)已經(jīng)有了些頭緒和線索，陛下您可知道王庭署內(nèi)有些主簿能貪多少公款嗎？”
“多少？”
“十萬！一個專管皇宮采辦經(jīng)費的小小主簿，帝國的六級官員，能貪十萬！”
尼魯十四世的臉沉了下來，半晌一拍椅子，冷冷道：“查！給我狠狠地查！媽的，你要遇著阻力你就直接來找我！我給你撐腰！什么署正署副你都不用怕他們?！?p> “謝陛下?！瘪R休聞言興奮地深施一禮，“如果有什么事我會及時向您上報，不過徹查王庭署，至少需要半年時間，請陛下靜心等候，我有信心，拿出十足的證據(jù)，讓他們無法抵賴！”
尼魯十四世和保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滿意。
“陛下，夜深了，您還有事要吩咐嗎？如果沒有的話下臣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p> “唉？你等一會！剛才有句話我就一直想問你，”尼魯十四世見馬休要走，攔住了他，突然發(fā)問：“你剛才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任何人犯了法都要受到國法的嚴懲！你是真的這么想嗎?。俊?p> “陛下，下臣自然是真的?！?p> “那不管誰犯了法，你都會不畏強權(quán)把他繩之以法咯？”
“當然！”馬休傲然道，寬額熠熠生輝。
“哦，糟了?。。∥曳阜恕蹦狒斒氖滥樕贤蝗宦冻隽梭@恐的顏色，“我，我偷偷殺過人，怎么辦??？馬休大人，您看您是不是也要把我繩之以法呢？”
尼魯十四世說完，皺著眉頭，像一個等待發(fā)落的小學生一樣怯懦地看著馬休。
寬寬的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那些細細的冷汗匯在一起，形成汗珠，七扭八歪時快時慢地從臉頰流了下來，嘀嗒一聲，滴在了地上。
額頭上的青筋也突了起來，它們竟像心臟跳動一樣在一下下地勃動著。
太難回答了！
把國王也繩之以法，那就是犯上的死罪！
不把國王繩之以法的話，國法面前人人就成了一句自相矛盾的笑話，檢察組便在道義上自戕。
尼魯十四世向后靠在王椅上，臉色慢慢地冷下來。
馬休微低的頭慢慢抬了起來，眼睛通紅，滿是堅決。
兩人對視著！
對視！
馬休雙拳緊握，似乎是在努力地墊著腳，他的臉板得像塊鐵板，黑色短發(fā)一根根立了起來，寬凸的額頭像燈一樣明亮，他好像一只要去戰(zhàn)斗的公雞，渾身的毛兒都炸著。
嘴唇抖了抖，終于吐出一個字：“當……”
“停！??！好了?。?！”
馬休“當”字剛出口一半兒，尼魯十四世馬上大吼一聲喝住了他。話被打斷，馬休傻傻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尼魯十四世似乎被氣得無可奈何，他搖晃著頭不知道該再用什么詞去羞侮馬休。
“哎……去吧去吧，你這個人怎么樣？這么開不起玩笑呢你！？行行行！走吧走吧啊，有事找我吧！”最后，尼魯十四世沖馬休狠狠揮了揮手，他的眉毛都擰成一團了。
馬休如釋重負，退下了。
“他他媽是什么玩意變的??？會不會說話！？”一直等到馬休走遠，尼魯十四世才對保羅吼道。
“嘻，這是個愚直的人，不懂變通的，您又何必為難于他？讓他全心服務于清洗老一派的計劃就行了，你那么較真兒，你跟他有些像呢，嘻嘻……”保羅掩面而笑，男身女態(tài)。
“哈哈哈，說的是，保羅你這一句話啊我堵著的心一下就開了。哎，人和人真是不一樣，有些人就讓人填堵，有些人就讓人開心，來，”尼魯十四世說完一把把保羅摟在懷里，“讓我開心一下！”
不多時，空蕩的帝殿里響起了XXX，和微弱的叫聲。帝殿，國王辦公的場所，竟成了Y房。
第二天，一個難得的大晴天。
上午八點，陽光明媚，但十一月的天氣還是會有冷意。
一輛欽天署的馬車停在格蘭特的豪宅院門兒?？}一聲，一支黑亮的高跟鞋從車廂踏了下來，一位穿著黑色緊身庭官服的年輕女士走了下來。
欽天署的制服上印著署徽，黑色的底兒，金色的星月。女庭官的官服緊致，把來人的雙峰勾勒出曼妙的形狀，后套的燕尾后擺，彰顯著來人絕非平民。
“喲？這不是凱西小姐嘛，您又來了？”昨晚宿醉的保鏢頭目一看美女來了，馬上強打起精神。
昨天格蘭特大人的宴請實在太豪爽了，這個頭目找了三個女人，吃吐了四次！聽說那位雇主格蘭特大人昨天花了一千多金幣！這個數(shù)目能趕上一個五級官員十年的收入！能在帝都買三處平房！可格蘭特大人為了犒勞自己這些人，竟在一個晚上就全給花出去了！“紅寶石”的兄弟們昨天爽到了極點，現(xiàn)在大家都對格蘭特極為敬仰。
“嗯，各位守衛(wèi)大人辛苦了，我來找格蘭特大人辦公室?！币坏烂鼷惖穆曇?，凱西像花一樣在陽光下笑著。
吱扭一聲，院門為女士打開。
凱西走過門口兩個守衛(wèi)時，那兩個粗野男人用眼睛在凱西突聳的狠狠地擰了一把，凱西也不在意，笑盈盈地進入豪宅。
“嘶……這是蘋果味兒的香水嗎？”一個守衛(wèi)狠狠地抽動著鼻子。
“嘿嘿，你看到她的了嗎？真圓??！這真是尤物哇，這要是能把她……嘖嘖，皇帝一樣的享受??！”頭目咽了咽口水。
“頭兒，你快小點聲吧，別讓格蘭特大人聽到！”守衛(wèi)打趣著。
豪宅二樓，落地窗的窗簾被拉開，陽光射了進來。
穿著白襯衫的格蘭特坐在桌旁吃著凱西帶來的早餐，凱西脫掉了外套，一身黑色緊身服，正為格蘭特收拾著床鋪。
格蘭特用白水漱了漱口，挪到了沙發(fā)上，把茶桌上關(guān)于檢察組的秘密情報收拾了起來，他昨天沒喝酒，研究了一宿馬休他們到底在干什么。
“格蘭特，王庭是不是要對官場進行大清洗？”凱西手里疊著被。
“嗯，可能吧?！备裉m特把資料整齊地塞進牛皮公文包。
“我最近聽說王庭下了令，讓長老院把國務署的許多官員都抓起來了，現(xiàn)在風聲鶴唳！大家都說高德大人要倒臺了，有許多人要遭殃！”被子疊得很整齊。
“我也聽說了，你問這干嘛？”資料都收拾好了。
“格蘭特，有傳言說新國王要把官場所有的高級官員都換一遍，尤其是跟老國王有關(guān)聯(lián)的，你說會不會清洗到國農(nóng)署的頭上？”
格蘭特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凱西，老練地笑了笑：“你父親在國農(nóng)署吧？”
“嗯?！眲P西換著床單。
“如果我有國農(nóng)署的消息，我會告訴你的?！?p> “謝謝?！眲P西扭頭道。
終于忙完了，美人兒走了過來，站在格蘭特對面，認真道：“你昨天在月下小兔找女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