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驟起,數(shù)個捕快策馬而來。
“何人?!”一個捕快大喊。
許十澗將刀一掛,一把抓住羽裳的手,將她拉上馬,策馬而行。
“站??!”聽著后面捕快的聲音,讓羽裳總覺得有那么一絲絲的不真實。
我……剛剛……不是在買菜……嗎?
誒?!我的菜呢?!
羽裳回頭一眺,只見一個破損的籮筐在地上,估計是被捕快的馬踩碎了。
“最近不太平,城外有些奇怪的東西,自己小心點?!痹S十澗策馬時,不明不白地囑咐著,也不知是不是在自言自語。
羽裳總覺得他在說“奇怪的東西”時充滿了一種,厭惡感。她不安地將布衣裹得緊了些,靠在了那個蓑衣少年身上。
……
彌涂客棧前停了幾個捕快。
一個捕快見一馬飛馳而來,拱手行禮。
“捕頭?!?p> “發(fā)生什么了?”捕頭千閆提著樸刀從馬上下來,看著滿地橫尸皺了皺眉。
“無人生還?!蹦莻€行禮的捕快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一刀斃命,數(shù)十人半個時辰都不到就全部斃命。刺客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p> “你管這叫刺客?!”千閆瞪著大眼睛,指著那滿地的尸體。
“沒有什么大聲響,彌涂客棧周圍甚至還有幾個捕快巡邏,聲音都沒聽見,直到陳天升大喊。”
“我去看看?!辈额^揮了揮手,示意捕快帶路。
千閆伸手,揭開了客棧門口尸體的蒙尸布。
喉嚨一刀,人首分離,簡單干脆的一刀。
好一個刺客,千閆隱約想起了什么……墨巷的那些人有這本事嗎?
隨后,就見幾名捕快策馬從反方向而來。為首的那位似乎臉色不太好,其他捕快就更灰暗了。
千閆瞇了瞇眼,認出了為首那位是整個城內(nèi)最有希望進入白曦閣的捕快——郭往。
算是他們這些人中天賦較好的了。
郭往搖了搖頭,咬了咬牙。
千閆淡淡道:“這街上的人肯定有人目擊了,挨家挨戶地問,2天之內(nèi)給我一個結果。”
捕快確實是犯了難,畢竟2天找個人,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等閑之輩,絕對是不夠的。
郭往看出了捕快們的心思,嘆了口氣,把那群人拉了過去小聲說著:“頭的意思便是……找到了也打不過,干脆做做樣子,反正沒有苦主,都是些罪犯罷了?!?p> ……
“媽!我回來了!”羽裳的情緒好了許多,跑進了院子里,卻無人應答,一絲恐懼漫上了她的心頭。
那蓑衣刀客將馬拴好進了院子,皺了皺眉,捂住了羽裳的嘴,靜聽風聲。嚇得她大氣不敢出,硬是憋氣憋了許久,隨后那捂住嘴的手漸漸松了下來。
卻不料一把刀貼在了她的秀頸上,是許十澗的刀。羽裳愣住了,睜大眼睛,似乎想要回頭看許十澗,卻發(fā)覺那刀貼緊了些許,那刀口寒氣崢崢。
“許……”羽裳剛剛吐出第一個字,那刀就嵌進了肉里。
“唔……”那刀切在肉里,卻絲毫沒有感覺,羽裳渾身顫抖著,不敢再動彈。
不,這不是許十澗的刀……它太新了,不像是那把刀,令人膽寒。而且,許十澗已經(jīng)走了,他沒有進村,在村口把她放下了。
但是她卻在不知不覺間就坐上了另一個人的馬鞍?
究竟是什么時候!
“他跟你說了什么?”刀松了些,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出現(xiàn)了,冷冷地,毫無感情,就好像是有人扼住了那人的聲帶,沙啞著說著。
這語氣不像是在質(zhì)問,而是在提示。提示許十澗的叮囑——“這附近有奇怪的東西。”
“你……您……是誰?我……我不知道,唔?!?p> 刀在那脖子上劃開了一條血線,羽裳瞪大了眼睛,她能感覺到刀在她的脖子上劃過,卻不曾感覺到疼痛,這是最恐怖的,對方讓她感覺不到疼痛,她也無法得知自己的生命是否將要到達盡頭。在這個世界上,總有東西比死亡,更加令人害怕。
“回答我的問題,我的時間不多?!?p> “乒——”身后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音,那把奪命的刀,從她流血的脖子上移開來了,她分不清究竟是那聲響聲先出現(xiàn),還是那刀先離開。
總之,很快,而且他沒有受傷。
“走?!痹S十澗的聲音傳來,與他平時的聲音無差,與對方拼刀的時候似乎游刃有余,面對那樣的快刀游刃有余。
羽裳剛剛想要走,疼痛感就從脖子上出現(xiàn)了。血也不住地流著。
“時停刃?”許十澗趁著對方的失誤,將對方踹開,看了看自己身上是否有刀傷,隨后抬頭看了看對方:“唐正和,時停刃,白晝堂的人怎么會來到此處?不知道這里是誰在負責嗎?”
“看起來如果不派我,那人就已經(jīng)死了?!碧普臀媪宋姹货叩男乜冢坪跏菦]有什么大礙。
“你來干什么?”許十澗垂刀,毫無防備的意思,他知道對方的手段就不必如此了,剛剛的交鋒對方很強悍,不像是他這樣的下二品能夠應付的。即使在他的這個年紀能夠有這樣的修為已經(jīng)堪稱天才了,畢竟很少有人有渠道在貧窮的時候?qū)W習武功,但是無奈對方確實年紀大一點而且天賦離譜。
“你們不是一伙的?”唐正和挑了挑眉毛,掃了掃二人。一個楚楚可憐的姑娘,現(xiàn)在脖子上還有傷口,雖然是輕傷,但是可能失血致死;一個拿著刀的俠客模樣的少年,水平有個中二品,也許是個偏富人家的孩子。他收起了刀,許十澗也收起了刀,緩了口氣。
他這個刺客并不出名,當然刺客也不需要出名。
“那是什么東西?”許十澗將羽裳饞了起來,做了一個簡單的包扎。
“嘶……”羽裳忍不住了,吭了一聲。
“沒事?!痹S十澗輕聲說著,給脖子上纏布。
“額……這一兩銀子拿去給姑娘買藥吧,我先走了?!碧普偷故侨滩蛔擂瘟?,從懷里掏出了一個袋子,遞給許十澗。
少年沒說什么收下了。
“你在干什么?”少年看著唐正和認真地說著。
“你……沒必要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
“這幾刀,得有人償?!?p> ……
唐正和在一間宅子前停了下來,這里似乎是這座城市最不起眼的宅子了。
這里,是城主府。
他叩了叩門,那宅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個老人站在門口。
只見對方,白發(fā)垂髫,卻看起來有一絲傲然風骨,不過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權力的人。
唐正和卻恭恭敬敬地行禮;“城主?!?p> “那些人抓到了嗎?”
“您老知道的,賊的很?!碧普臀⑽⑿α诵?,“您也應該猜到了,那不是他們的交易現(xiàn)場?!?p> “你高看我了,這是他們最后的據(jù)點了,他們?nèi)羰遣辉谶@里,那估計就是不想要交易了?!?p> “???怎么會?”唐正和有些驚訝。
“你還看不出來嗎?”老人瞇了瞇眼,笑了笑,“從你身上沾染地死氣上來看,你去的那個村子是不是沒有人?”
……
“好安靜啊?!庇鹕巡话驳乜吭谠S十澗旁邊,似乎再接近點就能融為一體了。
“傷口還疼嗎?”
“當然……誒……不疼了……”羽裳捂著脖子,瞪大了眼睛,傷口不疼了,只不過她沒有驚訝,她只是恐懼。
“哦,果然那個布上面的是生命結晶?!?p> “那是什么?”
“聽名字就知道是能讓人長壽的東西?!痹S十澗揮了揮手,示意羽裳不要再問了。
“那么說是很珍貴的東西?”
“不值錢?!痹S十澗聳了聳肩,“你們村子原本就這樣安靜嗎?”
“???”羽裳這才反應過來,村子除了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什么聲音也沒有了。
許十澗按著刀鞘抽出了那把刀。
“你的手怎么在抖?。俊?p> “正常,我很害怕?!彼频L輕地說道,剛剛應該讓他帶路的。
“蛤?”
“呦,小哥,來這里干什么呀?”四周似乎有人青年說著,毫無緊張的感覺,但是隱約間給這個寂靜的村子增加了一絲詭異。
“那是個挺長的故事,要不你出來我們喝點酒慢慢說?“許十澗說著爛話,他不期待著對方能夠露面,畢竟有優(yōu)勢的情況下,誰也不會放棄優(yōu)勢。
“也行?!焙芤馔獾模瑢Ψ酱饝?。一個酒鬼模樣的老頭晃晃悠悠地從某間屋子里走了出來,對方手里抄了一個板凳和一壺酒,明顯是打算喝一蠱。
羽裳顯然有點喜出望外,畢竟這樣,至少顯示對方?jīng)]有什么惡意。
許十澗卻伸手將羽裳攔在身后,警惕地看著那個老頭。
“一個板凳,一壺酒,自然是老前輩一個人喝?!痹S十澗笑了笑,拱手行禮,就仿佛他在幾個時辰前并非是那個無情的殺手,只是一個仗劍走天涯的正義少年郎。
“所以啊,你知道我來干什么的對吧?”老頭慈祥地笑了笑,可是許十澗面對這樣的笑臉卻絲毫不想笑。至于羽裳,她現(xiàn)在還沒有明白這兩個謎語人在說什么。
“做什么啊?”
“當然是殺了你。”
源紙零鳶
先把之前的存貨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