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凈剛剛還在擔(dān)心,楊勇會不會在自己師父面前批評自己。
現(xiàn)在天上直接落下個這么大個餡餅砸到自己,一時間直覺得有些不太真實(shí),嘴巴張得圓圓的。
慧明不理會空凈的驚訝,繼續(xù)道:“為師思索了下,你跟在為師身邊也有段時間了,確實(shí)該出去游歷一番,你看……”
不等慧明說完,空凈忽地跪下,叩首道:“師父!徒兒不走!徒兒只想一直陪著師父,師父不能趕徒兒走?。 ?p> “……”
對于寺院來說,外出游歷并不是每一個僧人都有資格經(jīng)歷的。
一般只有在寺院中比較受重視,佛法心性同時也都是上佳的僧人,才能有這種待遇。
而且這種僧人在外出游歷幾年之后,如果能活著再回到寺中,那就是寺中的各堂堂主的后備人選。
這對于僧人來說,絕對是難以拒絕的事情。
可如果僧人自己要放棄,慧明也沒什么辦法。
畢竟一直強(qiáng)迫人家的話,總會讓人察覺出異樣來。
不多時,在心中嘆了口氣,慧明伸手將空凈扶了起來,道:“罷了,你既然不愿意去,那便不去好了?!?p> “嗯!”
空凈重重點(diǎn)頭,剛剛還有些委屈的臉上,重新洋溢上了幸福的笑容。
慧明搖了搖頭,他本想先將空凈自己最為看重的這名弟子支走,免得自己以后事發(fā)會牽扯到他。
不過人家寧可陪著自己也不想走,說實(shí)話,慧明心中還是有些小小的暖意的。
目光再次游離在四周,慧明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不遠(yuǎn)處,正停留在樹枝上的幾只麻雀。
“空凈,那你替為師,把那幾只小雀抓下來吧。”
……
楊勇自大興善寺出來之后,沒有直接回齊王府,而是來到了高宅。
京城中姓高的人家不在少數(shù),但像楊勇眼前這般,院墻高厚,門前肅穆,而且在隆政坊這種寸土寸金的坊中,還能占據(jù)如此不下百畝之廣的宅院,整個京城也只有一家。
曾經(jīng)的左領(lǐng)軍大將軍,尚書左仆射,上柱國,齊國公高颎所在的高家!
也是曾經(jīng)的齊國公府!
只不過因?yàn)楫?dāng)初楊勇被廢黜,高颎既是楊勇的岳父,又在楊堅面前為楊勇求了不少情,惹得楊堅不悅,直接被削職為民。
連爵位也被剝奪。
這才使得曾經(jīng)的齊國公府,如今僅僅是高宅。
讓馬夫上前去叩門,門房從里面探出頭來,看到是齊王府的馬車,以及站在馬車旁邊的楊勇之后,連忙對著那馬夫說了些什么,隨后又將頭縮了回去。
不多時,高宅的大門被重新打開,高盛道一臉欣喜地從里面走出,快步來到楊勇身前,道:“殿下怎么來了?這也不提前知會臣等一聲,讓臣等早做些準(zhǔn)備也好啊?!?p> “剛?cè)ゴ笈d善寺上了柱香,正好路過,過來看看舅哥?!睏钣乱荒樅挽悖p聲道。
自己去大興善寺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所以楊勇沒必要故作隱瞞。
只是大興善寺在齊王府以南,高宅在齊王府以北,楊勇說出的順路這兩個字,顯然是借口。
高盛道清楚這些,卻也沒有揭穿,只是抬手道:“我已讓府中的下人去溫茶了,殿下請~”
“請~”
高盛道在前面親自為楊勇引路,很快,兩人穿過前院,到了西偏堂。
像楊勇的身份,按禮法來說,高盛道應(yīng)該是要將楊勇引到正堂接待的才對。
不過楊勇這番不告而來,顯然是有要事相商。正堂那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就不適合了。
楊勇和高盛道來到西偏堂的時候,桌案上已有溫好的熱茶奉上,至于堂內(nèi),則是空無一人,顯然是這些無關(guān)人等已經(jīng)被高盛道差人打發(fā)走了。
兩人分主次坐下之后,高盛道舉起茶杯向楊勇輕聲致歉道:“殿下莫怪,家父前幾日偶感風(fēng)寒,不便走動。
等家父身體好些了之后,一定登門拜訪?!?p> 高盛道的家父自然就是高颎,也是楊勇的岳丈。
如果真是普通的風(fēng)寒,楊勇身為人家的女婿,是定然要帶著禮物去探望一二的。
至于對于高盛道這番話來說,重點(diǎn)卻并不在偶感風(fēng)寒這四個字,而是不便走動。
也就是說,高颎實(shí)際上是不想見自己。
人家不想見自己,楊勇自然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端起茶杯回禮道:“身為女婿,豈有讓岳丈大人來拜會的。
若是岳丈大人身體好些了,還請舅哥知會本王一聲,本王攜玉兒一起再來拜訪。”
雖然都是客套話,但楊勇這話聽起來就很舒服。
高盛道笑了笑,謙聲道:“殿下厚愛?!?p> 說完,堂中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楊勇雖然不會去唐突了高家的想法,但高家的行為卻還是令他很是迷惑。
高盛道這位高家的嫡長子出來迎接自己,也就是說,高家仍然是跟自己一路的。
可高颎對自己避而不見,這里面到底會有什么深意?
難道說……是高颎對自己的這些行為表示不滿?
可是自己并沒有做什么,哪怕是在王府中的謀劃,現(xiàn)在也不過還是處于釣魚的階段。
高颎沒有任何道理有什么不滿才對。
甚至,哪怕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高颎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也是應(yīng)該直接引導(dǎo)教育自己,而不是做避而不見這般的事情。
楊勇一時間沒思索出什么頭緒。
“咳咳。”
高盛道只看到楊勇抿了口茶之后,便在那里低頭沉思著什么。
一開始他不方便打攪,可時間一長,這偏堂總這么怪怪的,也不是個事,他便輕咳兩聲,輕聲試探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臣?”
“哦哦?!睏钣卤桓呤⒌肋@番話拉回了思緒。
回過神來,楊勇笑了笑,道:“確實(shí)有一些事。想請舅哥幫忙?!?p> 聽到楊勇有事情吩咐,高盛道的身子頓時挺直了些。
“請殿下吩咐,臣一定竭盡全力。”
高盛道說的很認(rèn)真。
這可是楊勇第一次給高家安排事情,這無疑是高家向楊勇展示實(shí)力的最好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