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柳陌走進室內(nèi)溫泉中,緩緩把疲憊的身體泡到溫熱的水中。她閉上眼睛,愜意地享受著。
“王后,我可以進來嗎?”
柳陌睜眼看見鵑,答道?!翱靵戆?,鵑,水溫熱合適,很舒服。”
鵑下到水中,看著柳陌窈窕的、凹凸有致的身姿,遮住豐滿的胸脯說:“我太胖了?!?p> 柳陌說:“你豐腴健美,體型很好的。”
鵑不自信地說:“我一直覺得,胖了就顯得笨拙,不討人喜歡呢。”
柳陌笑了,頑皮地說:“我看見有人就很喜歡你呢?!?p> 鵑不好意思了,扭捏地說:“哪有人喜歡我,王后,您別取笑我了。到是您,被翰王捧在手心里呢。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子?!?p> 柳陌問:“你們一起長大的嗎?翰、颯和你?”
“嗯,颯下面有個妹妹,名字叫鸝,不幸早逝了。因為我和公主年紀相仿,為了平復太后的喪女之痛,我十歲就被送進宮了。颯只比我大兩歲,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玩耍。翰王一直在兵營里,很少見面的。”
“后來,鷴就進宮了?”
鵑吃驚地看著柳陌問:“您知道?”
“對,翰給我講過。”
“如果連這些,翰王都能講給您聽,那他是真的釋懷了。颯說得對,是您讓他重新活過來了。”
見柳陌迷惑的神情,鵑繼續(xù)說:“先王去世后,翰王的臉上像是掛滿了冰霜。小的時候離宮去受殘酷的訓練,訂婚時遭到未婚妻背叛并且失去了父王,他沒快樂過。如果不是擔負著沉重的責任,可能早就心如死灰了。可是現(xiàn)在,時時能見到他微笑,真好!”
“有你照顧他們,真好!”
鵑看到柳陌真誠的眼睛,鄭重地說:“王后,現(xiàn)在是您照顧他們了。我該回自己的部族了?!?p> 柳陌拉著她的手,親熱地說:“八年前,你就是這個家庭的一員了。我們怎么舍得讓你走呢?!?p> 鵑感動地看著柳陌,說不出話來,想著自己在母族的一再逼迫下動的那些小心思,不免心生愧疚。
……
柳陌剛剛回到房間里,翰就回來了,說是在室外溫泉洗的。
柳陌心疼地數(shù)落道:“你怎么這么大個人了,不知道愛惜自己呢!老是這樣不管不顧的,著涼了怎么辦?你說說你才受了傷……”
出浴后的柳陌穿著潔白的睡衣,臉色紅潤,烏黑的長發(fā)垂到腰際,就好比出水的芙蓉,翰出神地望著,突然吻上來,堵住了她的嘴。
翰吮吸著她的嘴唇,灼熱的臉緊貼著她的皮膚。柳陌喘不上氣來,想用手推,渾身沒有力氣。她漸漸迷失了,任由親吻著……
晨曦透過窗簾,翰醒了,看見偎在他懷里酣睡的女人。他癡癡地看著她恬靜的面容,一動不動,生怕驚醒了她。
柳陌睜開眼睛便看到目不轉睛的翰。意識到兩個人昨夜相擁而眠,她羞紅了臉,急欲起身。
翰抱緊了她。她說:“別鬧?!甭曇魺o力而綿軟……
柳陌穿衣時,覺得渾身酸痛。她對著梳妝鏡,看到自己的臉和嘴唇,略微有些腫脹。
“我怎么見人?”她輕輕說。
翰說:“我們不出門,一直呆在房間就好了?!?p> 柳陌不理他的瘋話,往臉上多涂些脂粉,又去整理了下凌亂的床鋪。
翰關心地問:“我弄痛你了?”
柳陌紅著臉點頭又搖頭。
大廳的壁爐里點了火,暖煦煦的,空氣中彌漫著松脂的清香。
翰和柳陌剛剛坐在餐桌前,翩翩和颯就興沖沖地走進來。
“姐,你快出來看看!外面下雪了!”翩翩嚷道。
“看你!孩子似的,頭一次見下雪嗎?”柳陌邊說邊給他撣雪。
翩翩反問:“你不也沒見過嗎?”
柳陌一怔,緩緩地說:“見過,在書里看過,夢里見過。”
她走到窗邊,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想起了北方的小城。遠山、房屋、樹木全都銀裝素裹。那時,她會想起小時候看的童話故事,小木屋里住著逃難的公主,壁爐里熊熊燃燒著溫暖的火焰……
翰走到她身后,柔聲說:“栩栩,吃完飯,我?guī)闳タ囱??!绷包c頭。
早飯后,他們一行人冒著雪,轉到后山,看見有一大片光滑的斜坡,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翰說:“這兒的雪終年不化,就整理成了滑雪場地。翩翩,你可以學著滑滑?!?p> 颯給翩翩幫上滑雪板,開始教他。
柳陌叮囑道:“小心點,翩翩!”。
“放心吧,王嫂,翩翩行動可靈活了,一學就會?!憋S打保證道。
翰讓柳陌和鵑坐到雪車里,從斜坡上推下去。兩個人一路尖叫著,沖到雪堆里停下。翰哈哈大笑。
翩翩果然學得很快,得意地展示給大家看,突然摔了個屁股蹲。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柳陌和鵑要堆雪人,颯和鵑很快地培起身體來。
柳陌做雪人的頭,攥了個大雪球,在雪地里越滾越大。翰看著她,若有所思。
“砰”一個雪球打到他臉上,“看什么呢!不幫忙。”柳陌對他喊道。
憨態(tài)可掬的雪人做好了,圍著柳陌的粉紅色碎花絲巾,咧著大紅嘴笑。
颯攥了個雪球塞到鵑的衣領里,鵑跳起來,去追打他。雪球打著翩翩,翩翩反擊了。
翰握著柳陌的手,哈氣給她暖手。一個個雪球打過來,倆人也被迫加入混戰(zhàn)……
玩累了,回去泡在溫泉里休息。柳陌和鵑親自下廚展示廚藝,各自做了拿手的菜,他們大快朵頤,吃吃喝喝地玩到很晚。
夜深了,翰還在處理送來的公務。柳陌望著窗外發(fā)呆。她知道自己愛上這個男人,并且也接受了他的愛,就意味著回不去了。
雖然時時刻刻被幸福甜蜜包圍著,她的內(nèi)心深處卻更加強烈地想念原來的世界,她過世的母親、奶奶和“陌生”的父親。
決定留在這里,就要徹底放棄回家的愿望。無論怎樣,要和翰在一起啊,她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這兩種想法在她內(nèi)心里反復撕扯著。
翰悄悄走進來,從背后擁著她,親吻她的脖頸和耳朵。
柳陌回過頭來,緊緊地抱住他,迷醉在他甘冽的氣息中……
纏綿過后,柳陌枕著翰的胳膊,看著翰,撫摸著翰的臉龐,手指輕輕劃過他的鼻子,點在下巴上。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翰,你說,我們是不是日久生情?。俊?p>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新婚之夜,你明顯地對我不感興趣?!?p> 翰叫起屈來,道:“天地良心!是你不讓我碰你的?!?p> “那你很快就睡著了,都說身體是誠實的,騙不了人?!?p> “首先,頭天晚上有人襲擊驛館,我就一夜沒睡,困得不行。其次,你像躲瘟神一樣躲我。最后,翼族武士經(jīng)過特訓,能讓身體在短時間內(nèi)放松,迅速入睡。”
柳陌吃吃地笑著說:“你這不挺能說會道嗎?還那么長時間不同我說話?!?p> “你逼我的,逼急了,啞巴也能說話?!?p> 柳陌笑得花枝亂顫,說:“逗你呢。”
“讓你逗我?!焙舱f著貼緊柳陌,手從她柔膩的脊背滑下來,按住了盈盈一握的細腰……
窗外雪落無聲,屋內(nèi)壁爐里的火苗躥動。明滅的光影流動中,倆個人緊緊相擁。
早餐后,翰說今天有事要去處理,下午才能回來。
柳陌為了給鵑和颯創(chuàng)造機會,就約著翩翩到處走走,順便去谷地采些松菇。
谷地多霧,近中午了,霧氣才剛剛散去。
姐弟倆一邊聊天一邊游玩著,衛(wèi)士們不遠不近地跟著。
樹林里有細長脖子、矮身子的鹿;有拖著長尾巴跑不動的大山雞;還有一種懶猴,整日抱著樹枝瞌睡,一有點風吹草動,就閃電般地消失了,真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啊。
這里的好多動物種類是在東安動物園里都沒見過的、地理雜志也沒有的奇異動物?。∪绻凑者_爾文的生物進化論推斷,這的確是個神奇的秘境呢。
姐弟倆不知不覺地走遠了。
衛(wèi)士上前稟道:“王后,此地偏僻,請回去吧?!绷包c頭。
姐弟倆正欲回返,翩翩突然停住腳步,吃驚地看著谷底。
柳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翰站在那兒,對面站著一個姑娘。

沂湄
溫泉雪夜溫柔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