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fā)刺來,祀禮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后退了幾步,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攻擊。
長發(fā)如連在半空中轉(zhuǎn)了個彎就再次追了過來,祀禮一手抬起,之前“撿”到的鐮刀挽了幾個刀花就擋住了刺來的長發(fā),甚至還能前進(jìn)一步用手中的鐮刀劃向?qū)Ψ降牟鳖i。
虛域的主人被嚇了一跳了,下意識后退避開了這一鐮刀,驚疑不定地打量著祀禮。
【云夢】在眷屬里也是比較特殊的那一類,作為【智慧與迷霧】之神的代表性力量眷屬,云夢并不是以攻擊力見長,而是以其神秘性占據(jù)“眷屬中最難纏的品種”排行榜前三位的。
它們攻擊力不高,但隱藏起來的時候是真的難纏。
事實(shí)上自轉(zhuǎn)化以來她也是第一次見真正的【云夢】,但一個照面就讓她不由對這個“攻擊力不高”心存疑惑。
剛剛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被殺死,自從成為眷屬后她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但剛剛那一瞬間,作為人類時的孱弱感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上。
祀禮自顧自地?fù)]了揮鐮刀,剛剛那一瞬間他估錯了距離,所以沒能一擊斃命,是一次失誤。
大概是以前沒用過這種農(nóng)具當(dāng)武器,真是失策。
祀禮用手臂丈量了一下鐮刀的長度,再次看向了此地的女主人。
他臉上帶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不好意思剛剛失誤了,這次不會了?!?p> 他眼眸之底隱隱透露出瘋狂之色,白霧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迫不及待,張牙舞爪地在他身邊纏繞。這副表情幾乎表明了他不正常,之前還想先驅(qū)逐這個競爭者的虛域主人有了一瞬間的退卻之意。
雖然早就知道眷屬們都不是人類能夠隨意揣摩的東西,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瘋子……
祀禮察覺到了她的退意,不由歪了歪頭:“不繼續(xù)了嗎?”
不等對方給出回答,祀禮自己就沖了出去,手中的鐮刀劃出一道弧度毫不留情地劃向?qū)Ψ降牟鳖i。
長發(fā)如瀑牢牢抵住了劈來的鐮刀,二者相交發(fā)出了如金屬交擊般的聲音。
祀禮動作一頓,猛然收回鐮刀后退了幾步。
他低頭看了一眼刀刃,上面已經(jīng)被砍出了一道豁口。
之前的抵擋都是用了巧力,也就沒意識到這件事,現(xiàn)在來看這頭長發(fā)的硬度堪比金屬。
到底是普通的鐮刀,再好的身手沒有趁手武器的話也讓人感到困擾呢。他又想起了在醫(yī)院里看到的那把銀刀,那東西看上去就很趁手啊。
祀禮握著鐮刀的手腕微微一側(cè),蠢蠢欲動地想要再一次沖上去。這次這只眷屬不給他機(jī)會了,她迅速后退消失在了祀禮的面前。
雖然說長發(fā)擋住了祀禮的那一擊,但剛剛的心悸感依舊環(huán)繞著她,讓這個許久未曾感受到威脅的眷屬選擇了逃走。
祀禮來不及阻攔,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逃離了這里。
祀禮:“……”
祀禮:“?”
“我很可怕嗎?”
“怎么會我神,您殺戮的身姿一如既往地迷人。”書十分上道的奉承,“即便您現(xiàn)在使用的是人類的身體,也是最強(qiáng)的神明?!?p> 祀禮:“……”
祀禮無視了書的彩虹屁行為,看向了手中的鐮刀:“也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剛剛砍眷屬的行為太過順手了,嗯,不如說是砍人比較順手……奇怪,他應(yīng)該是生活在一個比較和平的世界的吧?
突然祀禮感覺眼前一花,等再仔細(xì)看去就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了荒郊野外。
看來是被惱羞成怒的主人趕出了村子。
“這可不太妙?!膘攵Y看了看天空。
此刻是黑夜,天空中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根本無從辨別方向。
他翻出身上的手機(jī)看了看,已經(jīng)下午兩點(diǎn)了……突然更餓了。
“就沒有什么辨別方向的方法嗎?”祀禮摸了摸肚子,忍不住小聲抱怨,“既然都要趕人,為什么不能直接將我送出去呢?!?p> 書倒是明白對方的想法:“我神,對方大概是去解決那只羔羊了。”
也就是想先解決了柯鄲,再過來找諾厄麻煩。還挺貪心。
“所以是打算先解決了柯鄲,奪取了他的祭祀物后再來找我分個勝負(fù)嗎?”祀禮也不意外對方的想法,直接將他送出去才讓人奇怪呢。
“選個方向吧?!膘攵Y突然說道。
書一愣:“您卑微的信徒我嗎?”
祀禮覺得自己的運(yùn)氣可能不大好,所以將這次的選擇權(quán)交到了書的手上:“沒錯,你來選?!?p> 書感覺自己有點(diǎn)受寵若驚,還從來沒有被自家神委托過這種重任。
自家神還是神明的時候壓根就不需要認(rèn)路,要么開自己的領(lǐng)域直接碾壓對面,要么隨便選個方向碾壓過去,它作為書也就只有“記錄”的作用。
沒想到現(xiàn)在還能為自己神明發(fā)揮這種記錄以外的作用。
“您卑微的信徒不會讓您失望的?。?!”書迫不及待地大聲承諾著。
祀禮:“……”
倒也不必如此……
書在短暫的沉寂后為祀禮指明了一個方向:“我神,這邊的力量比較濃郁。”
一般來說越接近虛域的核心,虛域中的力量就會更加濃郁。
祀禮下意識覺得那邊是村子的方向,也就放心跟著書指的方向前進(jìn)了。
但走了十多分鐘后,他沒看到村子,反而看到了一條河。
書:“……我神,這條河里的力量最為濃郁?!?p> 祀禮沒有說話,他望著河的另一邊。在這黃土荒原覆蓋遍地的地方,那座若隱若現(xiàn)的山著實(shí)太過顯眼了,看上去與河岸的這邊格格不入。不像是同一種畫風(fēng),也不像是一個人設(shè)下的虛域。
“虛域的核心一般是其主人印象最深刻的東西?!睍€未意識到河對岸的異樣,它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這條寬度只有五六米的小河上。
但有什么原因會讓一條不大的河成為一個人印象最深刻的東西?雖然沒能仔細(xì)探索寧婷的住所,但剛進(jìn)去的時候祀禮還是能感覺到原主對住所的喜愛,處處充滿著溫暖與人氣,與落滿了灰塵的村長房間可不一樣。這足以說明寧婷對那里的重視,甚至很可能一直留在那里。
再不濟(jì)還有那個祠堂,嶄新且肅穆,顯然也是一個特殊的地方。
但核心為什么偏偏是這條河?還是說是河里有什么東西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祀禮收回打量河對岸的視線,落向了眼前的小河。
只怕這條河不單是虛域的核心還有什么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