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九千里山,總體還算成功。只不過童道夫見勢不妙,先溜了。
走了這么一個死太監(jiān),小紂王也沒太放在心上,清點戰(zhàn)俘,收拾山上物資,一切按部就班。
天快亮了,余世稷突然來見小紂王。
“大王,末將發(fā)現(xiàn)一些東西!”余世稷偷偷稟報,神色有些緊張。
“什么東西?”小紂王問道。
余世稷屏退左右,命人抬過一個箱子,打開后,小紂王也吃了一驚。
這箱中有鑲大號明珠的天子皇冠,五爪九龍袍,玉帶,甚至還有一顆九龍金印,上書“有嬌天命,皇龍永固”八個篆字,蒼勁有力。
小紂王怒了,“舅舅野心好大,雖是帝后同政,可他仍只是臣子,安敢如此?”
“大王,這怎么辦?這些東西如何處置?”余世稷問道。青龍帝國帝后二族共同秉政,如今出現(xiàn)這些東西,余世稷也看著眼暈。
“把這些東西收好,咱們不去京師了,回燕國!”小紂王突然吩咐道。
“大王,這是為何……可圣上旨意?”余世稷吞吞吐吐問道。
“我回京師,見了父皇又能如何?如今那里已是龍?zhí)痘⒀ǎ屗麄兌钒?!咱們不摻和!”小紂王淡淡說道,也不多做解釋,下令回師。
東都洛京,皇宮太極殿。
這里是皇帝日常辦公的地方,偶爾也會接待大臣。
彼時艷陽初照,可陽光透過鏤空窗棱,照入太極殿,卻呈現(xiàn)一股詭異氛圍。
皇后嬌附寶靜立于殿中,眼見龍椅上那位萬乘之尊蒼白的面孔,不由落下幾滴眼淚。
“陛下,難道真不能留受兒一命,哪怕貶為庶民?”嬌附寶語氣中很是凄婉,全不似平日里的莊重。
文宗皇帝熊少典喘了幾口氣,似乎恢復了些生機,他只能勉強說話,卻還是說道:“朕當初就不該派受兒統(tǒng)兵。朕死后他若與太子爭位,我青龍帝國就危險了。朕寧愿對不住受兒,也不能對不住祖宗……咳……咳……”
只聽到咳嗽聲,大殿中靜的可怕!
嬌附寶不想去安慰丈夫,她知道,自己的一個兒子要在這場爭斗中死去。
文宗皇帝看著靜若泥胎般的妻子,卻突然又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不是最討厭受兒嗎?現(xiàn)在怎么關(guān)心起他的死活了?”
“陛下……”嬌附寶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光靜潔白。
“好了,你回去吧……”文宗皇帝艱難地擺了擺手,他的手指枯干而蒼白。
“臣妾告退!”嬌附寶施了一禮,緩緩轉(zhuǎn)身。這二十多年來,帝后二族爭權(quán)加劇,他們的夫妻感情似乎也在爭斗中一點點消磨殆盡。
嬌附寶幽幽嘆了口氣,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那個小兒子,這次求情也算自己這個當母親的進的一點責任吧!奈何……
嬌附寶不敢再想下去,就要出殿。
忽然殿外動靜,一侍衛(wèi)忽然入報:“陛下,九千里山大營遇襲,太尉高蹴鞠戰(zhàn)死,監(jiān)軍童道夫失蹤……”
文宗皇帝霍然站起,“何人所為?”
那侍衛(wèi)吞吞吐吐道:“好像是燕王殿下!”
“那燕王呢?”
“已轉(zhuǎn)回燕國!”
文宗皇帝熊少典驀然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仰坐在了龍椅之上。
“陛下……”皇后嬌附寶緊跑過去探皇帝鼻息,已然駕崩!
文宗皇帝熊少典,十五歲即位,七十五歲駕崩。
他開疆拓土,平抑諸侯,令青龍皇室權(quán)力達到頂峰。
奈何帝后二族爭權(quán),這位皇帝仍是帶著遺憾歸天。
皇帝駕崩,大喪,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一切有條不紊進行,可皇室內(nèi)部并不平靜。
新皇登基第一班朝堂。
“八弟,這么多年你打理戶部,使朝廷錢糧無缺,勞苦功高,朕十分欣慰,加封你為荊王,荊城可是一塊寶地,你可不要辜負朕的期望!”新皇熊子啟隨口一道旨意,就把八皇子熊子衍打發(fā)到荒涼的荊城喝西北風去了。
“多謝陛下鴻恩,臣弟決不辜負陛下期望!”熊子衍謝恩。他心里也松了口氣。荊城雖荒涼,但天高皇帝遠??扇绻俅诨识?,他不知何時命就沒了。
這剛整走了熊子衍,新任太傅黃湜立刻奏道:“陛下,先皇大喪,燕王身為皇子,居然不來守喪,實為大不孝。依《宗藩法例》,應褫奪王爵。”
兵部尚書齊尚禮也奏道:“燕王擁兵數(shù)十萬,依《宗藩法例》,早就超過藩王兵衛(wèi)上限。先皇在時,對其容忍。主上宜削其兵衛(wèi)!”
大學士方希古也跟著奏道:“燕地縱橫五千里,也早逾制,依臣見,宜分其地為三,選先帝諸子封之!”
此三人奏言一出,滿堂皆驚。
而新皇只說了兩個字,“準奏!”
卻只將戶部尚書黃湜奏言中“削王爵”,改為“嚴旨申飭”。更封先皇四子熊子禎為代王,守雁回關(guān)。十三子熊子祥為南燕王,王幽燕城。而小紂王二十五皇子熊子受王狼戎大草原新得疆域。
旨意立刻發(fā)出,傳至幽燕城!
小紂王率文武迎接中官圣旨,擺下香案,傳旨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燕王子受,于先帝大行之時,不臨靈祭奠,不守靈致哀。新君登基之時,不納貢稱臣,不朝堂覲見。為臣不忠,為子不孝。群臣議處,削王爵,貶庶人,奪封地。今上仁慈,改封北燕王,賜狼戎新征之地。其雁回關(guān),賜先皇四子代王子禎,其幽燕城賜先皇十三子南燕王子祥,旨到即行,欽此!”
旨意剛念完,紅臉將軍關(guān)髯霍然站起,圓睜二目,“我主披荊斬棘,打下基業(yè),安得與人?”
白袍帥霍去疾掣劍在手,“主公北拒狼戎,將士九死一生,新皇有功不賞,小過輒罰,安得服眾?”
丞相公輸盤點指中官,“爾等小人,欺吾主太甚,豈敢欺我燕國無人,無敢死之臣乎?”
其余文臣武將亦圍上來,擼胳膊挽袖子,只待出一口怨氣。
“諸位息怒,下官只是宣讀旨意,決不敢對燕王殿下無禮呀!”中官嚇得幾乎要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