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的突然發(fā)難讓很多人都極其不滿,即便有一些原本對趙錚就不是很滿意的人。
文學(xué)圈是有鄙視鏈的。
書法圈子里也有,資歷,字體等等。
但問題是,這么一個文壇盛會,還是書法協(xié)會主辦的,你季朝東先不識大體,現(xiàn)在這小的又橫生枝節(jié)。
說穿了,今天,書法協(xié)會是主人,文協(xié)是客人,季朝東父子,有點喧賓奪主了啊。
季浩本來是個擅于隱忍的人。
羅桐得勢時,季浩斂盡鋒芒,極為低調(diào),羅桐一失勢,季浩馬上就扛起了文協(xié)中生代的大旗,依舊和張宣一派打擂臺。
從中可見一斑。
這次,季浩被季朝東的事情沖昏了頭腦。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上了舞臺。
趙觀燈面無表情地朝表面風(fēng)平浪靜按理則慌得一批的主持人微微點頭,主持人便把話筒讓給了季浩。
“自從上次詩詞大會,我潛心鉆研詩詞一道,正巧,就在前幾天,終于完成了一首詩,借著今天這個好日子,向趙錚請教?!?p> 好,季浩這次客套都省了,直呼趙錚的名字了。
山本雅夫搖著頭,對趙錚說道,“趙錚,你看,在華國,傳統(tǒng)文化只是某些人借以爭名奪利的工具而已?!?p> 趙錚沉默著。
方硯見趙錚不語,有些急了,剛要說話,楊采薇搶先說道,“趙錚,你別聽他胡說!”
楊采薇擔(dān)心趙錚被山本雅夫所蠱惑。
趙錚成名早,年輕是優(yōu)勢,也是劣勢,這個年紀(jì),最受不得的,便是外面的花花世界。
趙錚看著楊采薇,失笑道,“別擔(dān)心,我又不傻?!?p> 楊采薇見趙錚這么說,放下心來,嘴上仍然說道,“你怎么就不傻啦?我看你最傻!大傻子!”
方硯見狀,松了口氣。
山本雅夫看著趙錚和楊采薇兩人,淡定地說道,“我只是在陳述客觀事實,是與不是,你們自己判斷?!?p> 這么一個小插曲,季浩已經(jīng)念完了他的詩,可是趙錚這一桌,都沒人聽到他在說什么,只知道掌聲稀稀拉拉。
季浩在念詩的同時,也關(guān)注著趙錚的一舉一動,見他不知道跟山本雅夫在說些什么,心里有點崩潰,“趙錚,你有沒有聽到我在念什么?你這樣,未免有些太自大了吧?”
趙錚抬頭看向季浩,說實話真心有些生氣,他邊往臺上走,邊說道,“我的確沒注意你剛才念的什么,新年?元宵?還是什么?”
“我做的是元宵的詩,我再給你念一遍?!奔竞茝?qiáng)壓住心中的怒氣,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首詩,不是他做的,是季朝東做的,就是準(zhǔn)備在這次大會上教訓(xùn)趙錚的。
現(xiàn)在季朝東身體不適,不宜繼續(xù)參加,只得他來了。
“不必了!”趙錚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了舞臺上,對著麥克風(fēng),他干脆地說道,“既然是元宵,那不管你寫的詩詞如何,沒有意義?!?p> 沒有意義?什么意思?
很快,很多人都反應(yīng)了過來,看著趙錚的眼神,有點反感,這小伙子,實在是太狂妄了。
就連趙觀燈和張宣,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靠,你們聽到趙老師說什么沒有?不管你寫的如何,沒有意義!太狂了!”
“趙老師有他的底氣,不信你們等著瞧好了?!?p> “青玉案·元夕?!壁w錚開始了。
既然是元宵,那么這首詞,算得上是大招了。
“又是詞?”
“這就想好了?詩仙不愧是詩仙,只是不知道質(zhì)量如何?!?p> “趙錚這人,對前輩不夠尊重,我是不看好的?!?p> “這人怎么還在?有沒有方管?踢他出去!”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趙錚開始念了起來。
“我靠,好美?。 ?p> “這是在放煙花吧?這畫面真美。”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
上闋念完,眾人看著趙錚,表情毫無懸念,心中暗暗驚訝,這小子,到底多有才???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p> 趙錚停頓了一下,掃視一圈,笑著念出了最后一句,“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
再次停頓,臺下眾人紛紛伸長脖子,等不及地想要聽完這首詞。
網(wǎng)上也開始罵了起來。
“不是吧,趙老師你別大喘氣?。 ?p> “難道最后一句還沒想出來?不可能吧?”
“這最后一句,又要扔重磅炸彈了嗎?”
吊足了眾人胃口,趙錚終于念出了最后一句,“燈火闌珊處。”
“臥槽!”趙錚剛念完,臺下的羅桐情不自禁地出了聲,隨即意識到自己丟人了,不好意思地左右看看。
瑪?shù)?,居然沒人注意到。
因為大家,都傻了!
現(xiàn)場,網(wǎng)上,完全沸騰,他們再次被趙錚的詞震撼到了。
詩仙,不愧是詩仙!
只有趙錚知道,沒有創(chuàng)作背景的烘托,這首詞要失色不少。
不過,在這個世界,足夠了。
季浩在聽完之后,整個人陷入了宕機(jī)狀態(tài),他自認(rèn)父親寫的這首詩絕對是上佳之作,即便扔在歷史長河中,也不會被埋沒的。
可是,沒想到趙錚又寫出了這樣一首詞,這完全就是瑩瑩之火與皓月之光在比較。
他失魂落魄地朝著臺下走去,一言不發(fā)。
幸好,這個時候,也沒人關(guān)心他,沒人在乎他了。
“你小子,讓大家以后怎么寫元宵!”張宣終于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不愧是我作協(xié)的頂梁支柱!”
張宣趕緊搶人,這等才華,居然不是作協(xié)的人,說出去多尷尬。
“沒想到我書法協(xié)會的晚會上,居然能出這樣一首詞。”趙觀燈忍不住站了起來,走上臺說道。
看這架勢,他是想寫下這首詞了。
“且慢!”山本雅夫站了起來,阻止道。
“嗯?”場中一靜。
趙觀燈抬起的手頓住,停在空中,他直起身子,問道,“你想怎樣?”
山本雅夫慢慢走上臺,一臉和氣,“趙主席不要緊張,只是我對這首詞也是喜歡得很。趙主席剛才已經(jīng)表演過了,這次是否可以讓我來揮毫潑墨?”
趙觀燈的眼神再次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