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婷抱著斷手,終是回到南都。
瞧見宰相府近在咫尺,眼淚嘩啦啦地流出來。這些日子太苦了,不僅東都黑暗森林沒去成,自己丟了清白,丟了右手,也沒抓住殺害弟弟的兇手,她究竟為何要去啊?。〔粚?,她不應該總結(jié),好歹她現(xiàn)在回來了。
一輛馬車停在了宰相府,夜長亭和張夢瑤相互牽著手,走了下來。
“臭乞丐?”張夢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是他,他不會認錯的,這不是在東都的臭乞丐嗎?
三妹怎么會牽著他的手?
兩人注意到她,張夢瑤松開夜長亭的手,激動地跑過去,叫道:“二姐,你可回來了!啊呀,你的手怎么了?”
夜長亭看著這個臟兮兮的女子,想了想,原來這是夢瑤的姐姐,不動聲色般朝她點點頭!
“二姐,這是安平王爺!”張夢瑤有些焦急,她轉(zhuǎn)過身對夜長亭道,“王爺,我先帶我姐姐去太醫(yī)院!”
夜長亭拉住她很是親昵:“我陪你們一起!”
張夢瑤羞得滿臉通紅,如今些日子,她和王爺如膠似漆,想來王妃之路已是走定了。
張夢婷瞧著妹妹得意的神態(tài),有些咬牙。別看張夢婷滿身污漬、滿臉狼狽,臉皮她是沒有的。她扶著斷手,就朝夜長亭身上倒去。
“二姐………”
夜長亭將她接住,滿眼黑墨,不悅道:“怎么了?”
“我實在無甚力氣!”
“王爺,我來………”張夢瑤愁了臉,忙想將姐姐接過來。
“無妨!”夜長亭抱起張夢婷,走向路邊的轎子。
張夢婷得逞般將頭歪進夜長亭懷里,撇了眼妹妹有些得意。
待幾人坐進轎子中,張夢瑤問道:“阿姐,何人傷的你?”
“都是那殺害弟弟的女子!”張夢婷說到江欣欣,恨意十足,“那女子兇狠的緊,對了,我記得她說過!”
“吾乃西都送親御史!”
“對了!”張夢婷高興起來,“是西都送親御史!是她,是她,就是她!”
“王爺~~~~”張夢瑤準備向夜長亭求救,抬眼望去,只見夜長亭滿臉寒冷,眼色直指張夢婷。
“王~~~”張夢瑤喊著的聲音停了下來,轉(zhuǎn)瞬變得緊張起來。
只見夜長亭一只長手掐住張夢婷,冷聲道:“你上了西涼山?”
張夢婷沒料到剛才還是很是溫柔的男子,轉(zhuǎn)眼變得如此恐怖,卡著嗓子點點頭,接著又抬起右手示意。
夜長亭沒松手,繼續(xù)問道:“她傷的?”
張夢婷嗚嗚嗚的接著點頭。
那徒兒定不是她所傷,夜長亭放下心來,慢慢松開手。
“咳咳咳~~”張夢婷終于能呼吸到空氣,用力地咳起來。
張夢瑤有些無措,怎地,說到西都送親御史,王爺為何如此緊張?難道這女子是王爺?shù)挠H人?不對,王爺幼時被拐到了西都~~~
張夢瑤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人,那是個美麗的女子,對著她說,“照顧好我?guī)煾?!?p> 難道是她?
王爺?shù)耐降軞⑺懒俗约旱挠H弟弟?怪不得自己和王爺從幻月城回來,便沒有了說法,想來是王爺早已知道是自己徒弟所為???,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殺人償命,王爺總得給自己一個說法!
張夢瑤望向夜長亭的神色有些生氣。
夜長亭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瞧著到了太醫(yī)院,走出轎子,不再言語。待張夢瑤將張夢婷扶出來,夜長亭就進了轎子,也不招呼便道了聲回府!
張夢瑤望著離開的轎子,不知如何是好起來。
王爺啊王爺,你,你怎么可以這樣?那女子傷了我二姐,殺了我四弟………我還在生氣,你倒好,氣性倒是比我還大。
待將二姐在太醫(yī)院安頓好,張夢瑤站在太醫(yī)院走廊里,望著空中的明月,一陣惆悵!
“可是為了二姐姐的傷煩憂?”
徐博文走近張夢瑤問道。
“原來是你!”張夢瑤聽見聲音,轉(zhuǎn)頭望去,原來是徐大人!
你希望是誰?安平王爺嗎?這個時間,他會來哄你嗎?
這個時間,他怕是又在和義父商議如何攻打東都吧!
也不知他給義父灌了什么迷湯,那劉秘跟條狗一般,追著夜長亭身后跑。以前,兩人還不是太對付,不知何時,對上了眼,竟然共同商議起國事來。
“唉,大姐才剛出院,如今二姐又受了重傷,四弟又被人所害,我們張家,嗚嗚嗚,不知為何這么多磨難!”張夢瑤說起親人,不免傷心落淚起來。
徐博文瞧見美人傷心,恨不得將她擁進懷里安慰。
嘴上趕緊表白道:“張姑娘,無需傷心,有什么需要博文幫忙的地方,你盡管提!不論何事,只求你開心!”
“真的嗎?”張夢瑤拽住徐博文的手,滿眼期盼。
徐博文感覺渾身似被火灼燒一般,一股股熱浪從后背升起,他用力點點頭,“我愿意為了你,付出所有!”
“幫我殺一個人!”
“好,誰?”
“西都送親御史!”
“?”
“護送西都公主和東都聯(lián)姻的送親御史,江欣欣!”
“等我消息!”徐博文如壯士一般,朝張夢瑤拱了拱手,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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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
圍獵場休息室內(nèi)
三皇子蘇瑞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后面依次跪著珍珠、王靜園和鷹環(huán)。
李薇薇摟住還未隆起的小腹,輕語道:“皇上,這是為何?”不過就是場參加了皇宮圍獵,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再說,好歹是自家兒子,天大的事,犯不著這么大陣仗吧!
瞧,德妃、淑妃、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蘇祥和六公主蘇菲兒、駙馬鷹鐵都來了。
皇上眉頭緊皺,沒有言語。
鷹鐵望著地上的蘇瑞,很是兇狠。蘇菲兒輕輕拽住鷹鐵的手,鷹鐵這才轉(zhuǎn)頭望向她,這個公主雖說刁蠻任性,對自己倒是真的好,只是他僅有這一個妹妹,如今被………,定要給自己一個說法。
“是她勾引我的!”蘇瑞抬起頭,臉不紅心不跳地指著鷹環(huán)說道。
鷹環(huán)木訥地抬起頭,她跪在地上,頭發(fā)凌亂,她在哪?對了,她跟隨哥哥進了皇宮圍獵,然后,瞧見王靜園,對了,她朝自己招手,然后自己就被幾個人按倒了,然后發(fā)生了什么,她不記得了,她不記得,沒事,沒事,記不得了!
鷹鐵再也忍不住了,他將手從公主手中抽開,跑到妹妹跟前,將她摟住。
“哥~~~~”鷹環(huán)瞧見親人,眼淚嘩啦啦地流出來。
這都些什么事?。?!
皇上望向蘇瑞的眼神變得愁苦起來,呈幾何時,這個三皇子變得如此不堪?
皇上的眼神又飄到李薇薇臉上,這個女人………真是個禍害??!
“皇上,不過就是個女子,瑞兒必然會對她負責的!何須這么大張旗鼓?”德妃氣的滿臉通紅,好你個淑妃,竟然聯(lián)合蘇菲兒一起陷害我兒子,你們這是多看不得他好?。?p> “總要給個名分的,畢竟是駙馬的妹妹!”淑妃笑道,“我瞧啊,不如將鷹姑娘納了,這西都和東都啊,更是親上加親!”
蘇瑞看了眼頭發(fā)凌亂的鷹環(huán),有些不屑,不過玩?zhèn)€女人,就要納妾,那珍珠、王靜園她們是不是都要娶?莫名其妙地被鷹鐵壓過來,他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皇上站起身,對著德妃道:“你的好兒子,你處理好!”說完,拂袖離開,大皇子、二皇子連忙跟了上去。
皇上一走,蘇瑞滿不在乎地站起身來,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長衫套將起來。
接著走到鷹鐵身旁,一拳就打了上去,鷹鐵被打倒在地,蘇瑞很是不解氣,上去又踹了幾腳。
“哥~~~”
“你做什么,他可是我的駙馬!”蘇菲兒推開蘇瑞,將鷹鐵扶起來。
“不可如此無理,找個日子將鷹環(huán)姑娘娶了吧!”德妃沒有制止兒子,扔下一句話也走了。
淑妃笑了笑,和兩個皇子一起也走了出去。
等到眾人一一離開,只剩下三皇子蘇瑞、李薇薇、陪侍珍珠、王靜園、六公主蘇菲兒和鷹鐵、鷹環(huán),屋子里變得微妙起來。李薇薇咬著牙槽、握緊了拳頭,扶住蘇瑞柔聲道:“殿下,娶環(huán)妹妹的事,我來安排,殿下圍獵辛苦,先回府吧!”
蘇瑞點點頭,瞧李薇薇知書達理,倒是滿意,抱起伏羲琴,腳一抬出了屋子。
李薇薇瞧著他走遠了,看著鷹環(huán)剛想怒罵,瞧著六公主和她哥哥在,又緩和了口氣道:“先好生休息!”
“我不會嫁給他的!我死都不嫁!”鷹環(huán)哭泣著道,“哥,我要離開這里,我要離開這里!”
自從穆辭死了,她的心早就已經(jīng)死了,東都就是她的傷心地,她不要待在這里!
那,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是你自己說不愿嫁給三皇子的,那娶你之事,便姑且拖著。
李薇薇扯高氣昂地帶著珍珠、王靜園離開,只留下六公主、鷹鐵和鷹環(huán)三人。
蘇菲兒道:“都依你,走吧,先回府!”
鷹環(huán)似乎沒聽見一般,拉住鷹鐵的手道:“哥,我想回家!”
鷹鐵現(xiàn)在有些后悔,他不應該將這件事拖到明面上,害妹妹被眾人恥笑,可當時自己太氣憤了,暗道一定要給妹妹討個說法的。如今怎么辦好,帶她回西都嗎?
“不如帶她出去散散心!”蘇菲兒倒是善解人意,“等心情平復了,再做打算!”
鷹鐵點點頭道:“我們?nèi)ケ倍迹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