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晚費力地眨著眼睛,失去的五感逐漸地恢復(fù),她鼻中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想著自己應(yīng)該是到了醫(yī)院,她輕微地轉(zhuǎn)頭,就看到閻明和長溪都站在病床旁,一個神色關(guān)切,一個平靜如水。“怎么來醫(yī)院了,醫(yī)生有說我為什么突然暈倒了嗎?”
正說話間,李晚就聽到從門口進來了幾個人,正是醫(yī)生和護士。稍微上了年紀的男醫(yī)生拿著病例單走到她床前,簡單地問詢李晚是否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皆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班牛瑳]什么事兒,就是輕微地貧血,輸完液就可以回去了,你之前有過這樣突然暈倒的情況嗎?”
李晚點了點頭:“也有過幾次,小時候只是頭暈沒有辦法站著,每年都要打吊針,幾天也就好了。長大之后才偶爾會暈倒,不過很少,幾乎都是早上沒吃飯,又在比較勞累的時候才會暈倒?!?p> 醫(yī)生面無表情地邊點頭邊說道:“嗯,那就是了,昨天你送來的時候極度虛弱,不暈倒才怪了。你這個貧血的原因很有可能從小就有,不過指標(biāo)倒很輕微,雖然不是大事,但有時間還是要檢查檢查,現(xiàn)在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注重身體健康,小毛病拖著拖著遲早會出問題,你這男朋友也別光等著人暈倒了才送來醫(yī)院,平時多叮囑叮囑,要多運動,一日三餐要規(guī)律,作息也要正常。行了,掛完就走吧?!?p> 醫(yī)生噼里啪啦一股腦將話說完便出了病房,他剛才最后幾句話是對著誰說的,李晚沒來及看清,等她回過頭去看的時候,他們二人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三人回到了學(xué)校,李晚在校門口看著他們二人問道:“對了,你們誰墊付的藥錢?”
長溪看了眼閻明,又笑著看向李晚:“怎么現(xiàn)在就要開始與我們劃清界限了嗎?”
回來的路上李晚一直閉著眼睛假裝休息,沒有跟他們說一句話,她還沒有那么大度,做不到能對著想要自己命的人笑臉相迎?!耙淮a事歸一碼事,你們想要我這條命,我總不能還沒心沒肺地對著你們笑吧。不過你們能送我去醫(yī)院,我還是很感謝你們的,剛才在醫(yī)院我要了單子,錢我轉(zhuǎn)給閻明了,至于是你們誰墊付的,你們自己肯定知道。”
李晚在手機上給閻明轉(zhuǎn)了賬,對他們揚了揚手機,便進了學(xué)校,閻明給她請了早上的課,不過她還要準備下午的課。
“奧對了,過幾天就是血月之夜對吧,想必你們很希望我出現(xiàn)吧,不過很抱歉,我現(xiàn)在能回答你們了,我這條命不值錢,但也不會這么輕易地給你們?!?p> 閻明的眉頭越發(fā)地緊蹙起來,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眼前這樣的情況,以往出現(xiàn)過的那些人,他都未真正地將她們當(dāng)做是阿晚,只是抱著很渺小的希望而已,可當(dāng)他遇到了李晚,他不禁每時每刻都將她當(dāng)做是那個人。
長溪的嘴角上揚著,似乎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不過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斑@可難辦了,血月之夜沒剩幾天了……不過她這怨憎分明的性格,當(dāng)真是像極了阿晚啊。你可有什么辦法?”
閻明搖了搖頭:“沒有,我說過了,我不會勉強她,她要是不愿意,我便再等就是?!?p> 說完閻明也進了學(xué)校,留長溪一人停在原地,等到閻明的背影也看不見,長溪才低聲道:“是嘛,那我可等不及了……”
李晚一整個下午都是魂不守舍的,上課也是,她放了整節(jié)課的藝術(shù)鑒賞視頻,坐在辦公室里也是發(fā)呆,連自己手機響了都沒聽到。旁邊工位的老師推著她的肩膀,喊了好幾聲她才聽到。手機來電顯示是她的爺爺打來的電話,李晚清了清嗓音,接通了電話,盡量讓自己聽起來輕快一些。
“喂,爺爺。”“小晚啊,沒打擾你吧?!?p> “沒有,這會兒剛好沒課,這個時間你不是在外頭散步嘛,你今天沒出去轉(zhuǎn)悠啊?!?p> “轉(zhuǎn)著呢,在外頭公園跟幾個老頭子下象棋呢,剛碰著你媽,你媽說你明兒放假回來,我就問問。”
李晚這才想起明天已經(jīng)是周五了,但是白天愛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不由得心里又有了緊迫感?!皧W,明兒放學(xué)了我就回去了,這周學(xué)校也沒事兒。你別讓我媽折騰了,我回去又吃不了多少東西?!?p> “嗐,又不是什么麻煩的事兒,那咋啊,你回來還能讓你吃不愛吃的飯,咱們家小晚挑食那可是出了名的,在外頭肯定吃不好。反正你就回來一個周末,你爸他愛吃啥吃啥去,不吃讓他在外頭飯館吃去,別管他。誒,行了,你隔壁爺爺催著我下棋了,我掛了奧,你快好好上課?!?p> “好,爺爺再見?!?p> 掛斷電話,李晚輕聲出了口濁氣,郁郁寡歡的情緒有些緩解,她用指尖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著,想著今天晚上就得盡快解決白天愛的事情不可。因此一下了課,她便又沒顧得上吃飯,直奔了上次分別時,白天愛告訴她的一個地址。到了位置之后,李晚瞧了瞧四周,這里是高新區(qū),相當(dāng)于整個城市的CBD中心,滿眼望去皆是高端的寫字樓,來往的男男女女都穿著干練,行色匆匆。李晚按照導(dǎo)航找到了其中一棟高樓,看到白天愛果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盯著這棟高樓的出口。
她走過去坐了下來,戴上藍牙耳機,目視前方開口道:“怎么坐在這里,這地方是你以前上班的地方嗎?”
白天愛噘著嘴點了點頭:“嗯,你可來了。這里,21樓,是我以前上班的地方,不過你沒有門禁進不去,得等晚上人少了,你告訴一樓的物業(yè)人員,說你忘拿了門禁卡,才能混上去。晚上上班的物業(yè)人員是新來的,他還沒認全樓里的人,很好騙的。”
李晚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才不過是晚上7點,等到人少,至少也要到9點了。她看到樓底下有便利店,雖然還不太餓,但想到早上醫(yī)生說的話,還是進去買了一個飯團,坐在原位啃完了,又聽白天愛講了許多之前她公司里面發(fā)生的八卦,不過無外乎就是平時電視劇演的那樣。
天色逐漸地暗了下來,寫字樓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這里,隨著一盞盞燈熄滅,周圍也變得越發(fā)地寂靜起來,李晚心想也許每個城市的CBD都是這樣的吧,人去樓空。到了晚上的九點多,白天愛仰頭看著面前的高樓,才輕飄飄地說了句:“好了,走吧……估計又剩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