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詐我？”
蘇雨馨或許是沒底氣與我對視，因此沒轉身，可語氣卻是憤憤不平，似乎對我這樣的行為相當不滿。
我雙腿夾了一下大牙的腹部，示意它繼續(xù)前進，也沒搭理蘇雨馨的質問。
從這里開始就徹底看不見襄川城了。
南邊吹來的風沒法將水汽帶上這不斷攀升的地勢，雨也就沒了。久違的陽光照射在山上亙古不化的積雪，明晃晃的光，有些炫目。
山上冷。
即便有靈氣傍身，蘇雨馨也忍不住緊了緊寬松的衣袍。
“幾品了？靈陣和戰(zhàn)陣?！?p> 自從被我套話以后，蘇雨馨便沒在裝出那副嬌滴滴令人憐愛的模樣。而原先她身邊那股朦朧的迷人異香也隨之淡了許多。
她自知不是我的對手，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也沒再有所遮掩，老老實實地回答。
“靈陣五品，戰(zhàn)陣四品。”
“那混元界靈陣師和戰(zhàn)陣師品階最高是幾品？”
“帝納城元傲城主現(xiàn)在是六品的戰(zhàn)陣師，沒見過比他品階更高的戰(zhàn)陣師了。至于靈陣師，水族里有個老師傅大概也是六品，其余的就不知道了?！?p> “別人研究靈陣磨練戰(zhàn)陣到老也不過六品，而你不過十幾年就已經(jīng)將靈陣和戰(zhàn)陣都煉至這般境界……說聲絕無僅有，可能都算怠慢了?！?p> 十幾年將靈陣和戰(zhàn)陣分別修煉到五品和四品，這般成就就算是放在天玄宗的西云閣，也能稱得上是萬年難遇的絕頂天才。
更不用說是在缺乏高級靈陣師和戰(zhàn)陣師的混元界了。
因此，這也是蘇雨馨最引以為傲的一點。
果不其然，聽到我這樣的夸獎蘇雨馨相當受用。雖然她盡力保持著冷漠，但側臉上的酒窩卻已經(jīng)暴露了她心中的歡呼雀躍。
“可比起靈陣與戰(zhàn)陣，我倒是更想知道你是如何將靈陣與戰(zhàn)陣相結合的。”
她終于扭過了頭。
“什么意思？”
“你是第一個。第一個成功將靈陣和戰(zhàn)陣完美結合的人。”
蘇雨馨微微皺眉。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特殊之處，可她原本也只覺得這可能是因為混元界高品階的靈陣師與戰(zhàn)陣師太少的緣故。
直到我將“第一個”說出口時，暗藏在她心中，被她不知道壓抑了多少次的自傲再次萌發(fā)。
她支吾著，似是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又把即將吐出的詞句又咽了進去。
“你怎么能確定……”
越是自傲的人似乎就越在乎名頭。蘇雨馨雖然未曾離開混元界，可對混元界之外的世界似乎也有了大致的猜測，使其不夜郎自大。
這樣的心性倒是讓我不由得暗暗點贊。
“如果事事都可以確定，那這世間就少了太多趣味了。”
我并不想跟蘇雨馨一起鉆牛角尖，也不想解釋太多，打了個馬虎眼，便換了話題。
“混元界的人或許不明白將靈陣與戰(zhàn)陣完美結合是怎樣的份量，但僅憑靈陣師和戰(zhàn)陣師的雙重身份，水族也絕不會將你驅逐?！?p> “要不你再措措辭？”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我連你想干什么都不知道?！?p> “我的目標很簡單啊。攻城掠地，做個帝王?！?p> “你就扯吧?！?p> 蘇雨馨自從被我套過一次話之后謹慎了許多，語氣平淡，知道言多必失。因此，我也沒再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不松口，我也不打算繼續(xù)問下去了。
自討沒趣只會惹人生厭。
不過蘇雨馨一直沒什么太大反應卻也正好說明了她的謀劃與我的目標并沒有什么瓜葛干涉。
既然不是攔路的，我自然也不會趕盡殺絕。
“冀州我肯定會拿下的。我還需要一個能服眾，未來幫我掌管冀州的?！?p> “怎么，現(xiàn)在就開始畫大餅了？”
“那你想不想吃？”
“等你從涼州回來我再考慮考慮吧！”
高山草甸，殘峰積雪，景致絕不會一成不變。大牙身手矯健，腳程更是一日千里，徐州這讓人望而卻步的高山斷嶺被大牙輕松翻越，日落西山時，大牙竟已經(jīng)將我們帶出了徐州連綿不止的山脈。
“好了，回去吧！”
冀州邊界，我和蘇雨馨都已經(jīng)從大牙身上下來了。大牙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也沒做猶豫，立即轉身奔回了起伏不斷的山脈中，沒了蹤影。
“跑得倒是快……”
蘇雨馨瞧著幾乎眨眼就沒了蹤影的大牙，小聲嘀咕。
“大概是某人在斷崖上大喊大叫給它嚇出心理陰影了吧。”
聽了我的調侃，蘇雨馨面色俏紅，不由得白了我一眼，把頭一甩，披散的藍色秀發(fā)便向我甩了過來。
我微微后傾，躲得很是輕松。
但也就這幾秒的“嘻笑打鬧”，我卻發(fā)現(xiàn)了異常之處：蘇雨馨似乎從路上開始便是這般面色通紅的模樣。
一開始我只以為是山上寒風凍的，并且她坐在我的前頭，回頭次數(shù)極少，我也并未放在心上。她逐漸上升的體溫，也被我當成了抵御寒氣的本能表現(xiàn)。
可如今都已經(jīng)在冀州邊界安嶺山脈氣候最為溫和的山麓了，她卻仍舊是這般面色通紅。
蘇雨馨并未發(fā)覺我怪異的目光，皺眉忍耐著什么，嗓音嬌甜，與路上時截然不同。
“我回冀州了?！?p> “嗯，等我從涼州回來就去接你?！?p> 我盯著蘇雨馨越發(fā)扭捏的背影，無形的魂力如潮水一般覆蓋了她的全身，瞬間就找到了問題所在。
蘇雨馨的小腹表面，一道詭異的符印正泛著粉色的光暈。
“接我？”
蘇雨馨大概正在全身心抵抗符印的運轉，并未發(fā)覺我對她的查探。還沒走幾步的蘇雨馨疑惑地回頭看著我，我盯著她愈發(fā)嬌紅的臉蛋，一臉認真地說著。
“是啊，接你去做冀州的話事人?！?p> “你是瘋了么？我可沒答應你哦。”
“你會答應的。對了，記得把我的軍隊送過來。”
一聽到我讓她想辦法幫我的軍隊經(jīng)過冀州，蘇雨馨就把嘴一撇，很是生氣地拒絕了，可現(xiàn)在她的狀態(tài)，只會讓人覺得她在撒嬌。
“關我什么事，連好處都沒有！”
“讓你當冀州話事人還不夠？”
也許是她已經(jīng)快抵抗不住符印的運轉了，又或許是氣憤我請她辦事卻沒有相應的獎勵。
總而言之，她急了。
“你少給我畫大餅！萬一給你辦了事兒，你提上褲子不認人了，我怎么辦？”
話糙理不糙。
證明她思路還是挺清晰的，但這用詞卻也向我表明她可能真的撐不住了。
“嗯？提褲子？”
我故意將這幾個字重復了一遍，上下打量著蘇雨馨，然后緩緩伸出舌頭潤了潤嘴唇。
蘇雨馨聽到我故意重復的那幾個字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臉色羞紅，連忙否認著，可見到我近乎貪婪地掃蕩著她的全身，剛剛的思緒一下子被打亂了，支支吾吾。
“不不是，我……總之你這口頭承諾我不信……怎么，怎么也得先給點甜頭什么的……”
“你……想要什么甜頭？”
我立即欺身上前，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蘇雨馨使勁推搡著我，只可惜我已經(jīng)將她攬住了，她根本掙脫不開。
“唔，我我，不要……”
她低聲輕喘，呼出的香氣令人難忘。她剛剛推搡著我的手軟了下來，貼在我的胸膛，然后緩緩抬起頭，迷離的目光中充斥著渴求。
也不知是因為色欲曾經(jīng)附身過我，讓我對這種情欲有了極強的抵抗力，還是因為本能獸性的剝離，讓我沒有了生命最原始的欲望。
總之，我面對蘇雨馨這般挑逗竟然可以無動于衷。要不是我明確知道我的“生命之源”還在，我估計都得懷疑我是不是在什么不知情的時候被人閹了。
她忙她的，我忙我的。
我嘗試用魂力理解這道符印的構成，以此尋得破解之法。可奈何我只是在天玄界南慶閣讀過一些靈陣戰(zhàn)陣之類的書籍，關于這樣的符印，我也只是了解了些皮毛。
靠我看來是破解不了了。
也就在這時，我的脖頸上一陣暖氣襲來。我回神一低頭，蘇雨馨竟然已經(jīng)整個身子貼了上來，而那雙“著急”的玉手則在我身上迅速地摸索著。
哎！這妮子這么著急么？
我連忙抓住了她邪惡的雙手。也就在我抬頭剛想喘息的時刻，蘇雨馨使勁一蹬，將全身都壓在了我的上半身。
再糾纏下去就糾纏不清了。
我后稍一步，穩(wěn)住陣腳，而后雙手抓住她的一只胳膊，就像羈押犯人的捕快一般，一個擒拿將她按住。
各種陣紋施展條件不同，破解之法也不同?？删科湓搭^，陣紋，都是在魂力的協(xié)助下再輔以不同的條件才布置完成的。
因此，若是實在無法破解陣紋，還可以通過向陣紋中注入魂力來從根源上阻礙陣紋的運轉。
但魂力施展之后是會逐漸消散的。這樣的方法也只能應急，不算長久之計?，F(xiàn)在的我，沒得選。
魂力注入，蘇雨馨小腹表面的粉色符印瞬間黯淡，最后隱沒，就仿佛它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勉強混過去了吧。
見蘇雨馨不再掙扎了，我這才緩緩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