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手鐲中這股堪稱源源不盡的雷霆之力有些熟悉。
倒不是說它因為陳瑞頻繁的使用而沾染上了陳瑞的“味道”什么的,而是指我曾經(jīng)見到過。
沒錯了。
這股雷霆之力與當年陳瑞逃出雷族禁地后,為我們斷路而對抗火焰骷髏時身著的銀白色鎧甲中蘊含的雷霆之力一模一樣。
只是我明明記得,當年的那副鎧甲是有自主意識的,是有靈智的。
而如今陳瑞手鐲中的這股雷霆之力雖然也還殘留著陳瑞的“味道”,但卻沒有什么屬于自己的意識。比起當年我第一次見到時的場景,手鐲中的雷霆之力,更像是一個死物。
有利有弊吧。
好處是手鐲中的雷霆之力還殘存著一絲陳瑞的意思,我可以隨意掌控,不會受到任何的排斥。壞處卻是手鐲中的雷霆之力沒有自主意識,就像是因此被封印了一樣,難以發(fā)揮其真正的威能。
我一直在想,若是當年我及時學會了雷霆寶典,那如今調控起這手鐲中的雷霆之力,會不會好上許多。
可惜的是,如今也只能想想了。
當年我可一直把陳瑞當成那傳說中的天驕之子,將來替天行道,多么威風。
也許當年他沒跟我結成兄弟,大概就不會這樣了吧……
廖儀感知到了我那一支魂力箭矢的恐怖威能,本對我已經(jīng)是無比忌憚了??扇缃裎揖瓜胱屗皇纸⒌淖陂T“名存實亡”,他再怎么忌憚于我,也不可能點頭答應。
也正是如此,他的殺招比藥無極和何寅快得多的多。那藥無極才剛剛咽下了滿口的丹藥,都還不曾開始催動渾身暴漲的靈氣,廖儀和他影子聯(lián)合起來的一記殺招就已經(jīng)蓄力完畢了。
“陰陽斬劍舞!”
凝聚得極為堅實的靈氣化作的劍光和劍影全部鎖定著我,如同一顆顆流星劃過,拖著長長的尾。簡單,卻也令人震撼。
這些劍光和劍影說到底依舊是靈氣凝聚而成的靈刃,其中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劍氣劍意。雖然劍光和劍影的鋒芒會讓我吃點虧,可若是想讓我受傷,卻還遠遠不夠。
可我若是真的老老實實接下廖儀的攻勢,那藥無極與何寅的必殺靈技想必也蓄力完畢。屆時,我定會陷入一個不斷挨揍的循環(huán)中。
坐以待斃我顯然不會答應。
“轟隆??!”
只聞雷聲,不見雷光。
這是天地間自然的雷電,手鐲中的雷霆之力也在這一聲雷鳴后變得愈發(fā)狂暴起來。
逐漸暴躁的雷霆之力中似是有聲響,像是一個人的低語。
我再一次選擇放棄了防御,我細細地辨認著雷霆之力有些模糊的話語,然后將其重復了一遍。
“剎西之靈,雷霆萬鈞之勢,以西極雷神之力化身,奔雷鎧甲!”
這一道連接了天與地的雷霆白光并不是從天上的雨云中落下的,而是自手鐲中爆發(fā)的,熠熠白光,直沖云霄。
雷霆電光轟鳴著震撼著,散落蜿蜒在白光外的雷電迅速相互交錯聯(lián)系著。雷光閃爍間,一張銀白色的雷霆巨網(wǎng)便瞬間充斥了天地間的一切。
廖儀處心積慮釋放的最強殺招也就在雷霆電網(wǎng)成形的那一瞬間,被縱橫交錯的電網(wǎng)牢牢纏住了。連那些向我刺來的劍光和劍影也被這雷霆電網(wǎng)生生攪亂,靈氣潰散,最后直接消失不見了。
雷光終將停止,而這雷霆白光中顯露出來的我身上的銀白色鎧甲,正如當年陳瑞對抗火焰骷髏時那般充斥著源源不斷的雷霆之力。
廖儀見到他的劍光和劍影被攪碎消失都沒什么太大的反應,依舊盡快醞釀著下一招的攻勢??伤灰姷轿疑砼@一身銀白色厚重鎧甲自雷光中現(xiàn)身后,他催動凝聚靈氣的動作竟然都一下子停了下來。
“這股能量……”
廖儀緊緊地盯著這一身銀白色鎧甲,手中原本都已經(jīng)凝聚了一半的靈氣全部隨意化去了。
“你就是當年覆滅雷族的人?”
從廖儀嚴肅而又略帶驚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已經(jīng)早有決斷,可他仿佛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硬是咬著牙向我問出了這個問題。
雷族的覆滅其實我不清楚,特別是被埋了五年后剛清醒那會兒。后來稍稍聽了些流言,才知道這雷族的覆滅竟然是由我們幾個引起的。
當然,這些外人并不知道。
當年陳瑞對付火焰骷髏引發(fā)的大爆炸,其震撼程度,幾乎讓一州內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而作為爆炸中心的雷族,所有在雷族中的人,包括雷族上下十幾名資歷深厚,威名遠揚的神級高手都沒能幸免于難。
在外人眼中,雷族的覆滅沒有一絲預兆,也沒有一點后續(xù)。
混元界五大古族之一,一夜盡毀。
很恐怖。
沒有一點理由。
更恐怖。
藥無極和何寅自然也聽說過雷族一夜之間覆滅的事,此刻聽到廖儀竟然對我問出這樣的問題,都立即硬生生停下了各自蓄力的殺招。
他倆也像廖儀一般死死地盯著我,神色中的忌憚也已經(jīng)被慌亂奪去了半數(shù)之地。
雖說那場大爆炸是由陳瑞引起的,我當年也只是一個“受害者”,但卻是唯二在經(jīng)歷了那場爆炸后還活著的人。所以如今就算我歪曲事實,也沒人能夠戳穿我。
再者,已經(jīng)十幾年了,真相已經(jīng)不重要了。就算還有殘留在外僥幸避了大爆炸的雷族人在,找現(xiàn)在的我報仇,也只能是自找沒趣罷了。
“你竟然認得出?”
可真讓我扭曲事實,當上那個覆滅雷族的人,我心里還是會有種成了替罪羊的變扭。于是,我的回答保持著模棱兩可,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雖然已經(jīng)回答的相當迷糊了,可我依舊感覺像是被盤問一般,索性當即反客為主,反問了廖儀一句。
“奇怪了……你一個荊州第一,當年,為什么要去涼州呢?”
我模棱兩可的回答落在廖儀的耳中自然就成了承認。他當即身子往下一沉,就好像突然背上了什么巨大的負擔一般。
我的第二個問題在廖儀的耳中則成了一句調侃。所以廖儀并沒有回答我第二個問題,而是慢慢屈膝跪在了地上。
作為荊州第一人的廖儀都下跪了,藥無極和何寅自然也沒了其他的心思,只得跟在廖儀身后,同樣也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