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掂了掂手中的開不了刃的橫刀回溯,想了想,還是繼續(xù)將它別在了腰間。
殺雞焉用宰牛刀。
盡管已經(jīng)十多年未曾回來過了,可對于回家的路,我又怎么可能忘記。一路上的景象無論變得怎樣破落,我依舊能夠一眼認出從前我尚未離開時的模樣。
只消片刻,我就站在了原來的“易府”的大門前。
毫不意外的,原本刻著“易府”兩個大字的牌匾也沒有被換掉。而是被人將“勿”給涂掉了,只留下上面的“日”字。
沒錢換牌匾?我絕不會相信。
這不過是北秦人對南明人最簡單,也是最低俗的羞辱罷了。
“你是什么人?”
原本門口正打著盹的護衛(wèi)大概是被我不小心散發(fā)的殺氣驚醒了,他揉著眼,極為不耐煩地向我擺了擺手。
“趁小爺現(xiàn)在心情好,趕緊給爺滾!”
“娘的,你是聾子不成!”
他見我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罵罵咧咧地站起了身。我立即一步踏出,站到他的面前,將剛剛回過神的他又驚得一個趔趄,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他娘的,老子弄死你!”
摔倒吃痛終于清醒的他終于惱火起來。囂張慣了的他立即起身,就要拔出腰間的彎刀。我迅速橫起一腳,直接將他踹飛出去。
瞬間的爆發(fā)力直接打凹了他的胸膛。
他的身體稍稍停頓后立即向后飛出,仿佛化作了一顆人肉大炮,砸開了關(guān)著的大門,當他最終摔落在府內(nèi)的石磚上時已經(jīng)徹底沒了氣息。
府內(nèi)豢養(yǎng)的一眾客卿紛紛看了我一眼,而我也隨意瞥上了一眼。
這二十幾人都是清一色的元嬰境界的實力,那個坐在屋前檐下長椅上正品茶的,倒是有著出竅境的能耐。
這樣的陣容,就算是放在軍隊里,這一個個的至少都能混上個將軍當當。也難怪那北秦蠻子如此荒淫無度,卻沒人敢反抗了。原來這就是他的底氣啊!
而那些客卿見我沒有一點靈氣波動,大概就以為我只是一個氣力大了些的普通百姓。一個個的又把頭扭了回去,完全沒把我放在眼里。
他們不屑與我打也挺好的,這樣至少就能保住他們自己的性命了。
我徑直走進了大門。
可大概是那北秦人給他們下了不許任何人進入的命令之類的。就在我即將一步踏入府內(nèi)的時候,竟然有人迅速拔刀出鞘,二話不說就直接向我一刀砍來。
他在刀身上匯聚驅(qū)使的靈氣并不多,就算真的砍在我身上,估計我都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
可站著讓人砍,總歸不是我的風格。
我也立即踏入府內(nèi),順勢向他又踹出一腳。而他只當我反應(yīng)過人,完全沒有防御的意思,繼續(xù)向我砍來,任由我那一腳踹在他身上。
于是,又一發(fā)人肉炮彈發(fā)射了。
此時此刻,那一眾客卿也終于甩掉了對我不屑一顧的看法,紛紛拔出自己的刀刃,將進入府內(nèi)的我團團包圍起來。
他們都親眼見證了我隨意一腳就秒殺一位元嬰境高手的一幕,因此即便將我包圍了起來,也都不敢靠近,只是拿著兵器戒備著。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慶北城城主的府內(nèi)濫殺無辜!”
那先前悠閑品茶的出竅境客卿此刻也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兵刃,神色中滿是忌憚,試圖將我喝退。
“哦,我是來殺那個城主的。如果不想死的話,你們最好都躲開?!?p> 我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向前走著,而站在我面前的出竅境客卿趕忙連連后撤。即便我完全沒有釋放任何威壓什么的,他也已經(jīng)汗如雨下,疲態(tài)盡顯。
“你想死?”
我不悅地盯著他,逐漸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不,不是……”
“那你還攔著我?”
我冷哼一聲,說罷將手指并做手刀,就要一刀向他刺去。與此同時,他身后的屋門突然被人從里打開。
“他娘的,你們吵什么吵!是不是這個月的靈石都不想要了!”
一個披著件絲綢睡袍,身材發(fā)福的中年男子摔開門,完全不看看此刻的狀況,不由分說地就指著客卿破口大罵。
而面對如此戲劇性的一幕,我也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囂張無比的家伙。
“這誰?。俊?p> 他似乎終于發(fā)現(xiàn)了府內(nèi)的異樣,瞇起眼看了看被客卿團團包圍起來的我,發(fā)現(xiàn)并不認識,便又立即破口大罵起來。
“你們是干什么吃的!給你們的靈石都喂狗了?現(xiàn)在怎么什么阿貓阿狗你們都敢放進來?真是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老子就算是養(yǎng)條狗,都比你們這幫廢物有用!你們這……”
他罵得挺難聽的,即便是作為旁聽者的我都有些受不了這油膩胖子了。
而那本以為從我手底下?lián)旎匾粭l性命出竅境的客卿剛要慶幸,就發(fā)現(xiàn)我竟然皺起了眉頭,一下子又嚇得臉色發(fā)白。
電光石火之間,他的眼神又突然變得極為堅定。
他迅速轉(zhuǎn)過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匯聚著濃郁靈氣的兵刃刺進油膩胖子的胸膛,讓這胖子再也罵不出聲了。
“王昆,向前輩請罪!”
他連兵刃都來不及拔出,就趕緊回頭跪倒在我的面前,高聲請罪。而其他客卿見狀,也趕緊紛紛放下兵刃,齊刷刷地跪在我的四周。
“王昆是吧……你,何罪之有???”
“先前小人不該對前輩大小聲,現(xiàn)在小人不該搶先殺了城主!”
我緩緩蹲在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背。
“不對,你說的完全不對?!?p> 我搖了搖頭,將手搭在他的后頸上。
“你吼我是因為各為其主,無罪。你殺他剛好免得我臟了手,也無罪。”
“你的罪啊,是助紂為虐!”
我并指為劍,立在他的后頸上。他聞言渾身顫抖起來,卻依舊保持著跪倒的姿勢。
看來是知道掙扎也沒用了。
“說吧,想死,還是想活?”
我站起了身,將手刀高舉過頭頂,像是一個隨時就會把刀落下的斷頭臺。
“要……要活……”
他渾身顫抖著,舌頭似乎都不聽使喚了,竟是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那就幫我拎著他的豬頭,給所有慶城里的人都好好看看。讓他們知道,從今天起,慶城城主,換人了!”
我收回高舉的手臂,背著手,走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