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危機(求推薦求月票)
張文書被捕了,這是李唐隨后接到電話確認(rèn)的,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副科長齊元親自出馬了。
李唐此刻在乎的是那名咖啡店中自己同志的安危。
“花園咖啡”門口,趙二牛提著打包的咖啡和點心,在店員嘲諷的目光下走了出來。
趙二牛轉(zhuǎn)身的時候還對著咖啡店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地低離開。
心中想到,果然和政委說的一樣,這些狗日的資本家,就知道剝削老百姓。
剛剛偷偷喝了一口,我呸,這么難喝的東西竟然這么貴,要不是看團長動了手術(shù),吃啥都沒有胃口,打死他也不會來這種地方。為了給團長改善伙食,出門還特意打聽了一番,都說這里的點心好吃,哼,又騙自己。
想到這里,趙二牛眉頭緊鎖,家里那個老夏和那個醫(yī)生,還說什么做完手術(shù)只能吃流食,素食,豬肉都舍不得,真夠摳門。
哼,自己上次中槍,炊事班的老王還不是偷偷給自己吃了雞腿和雞蛋,吃啥補啥,自己的槍傷還不是一周就結(jié)疤好了,城里人真摳門。
嘴里嘟囔叫罵著,趙二牛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的黃包車車夫低頭用余光打量著自己。
趙二牛一路走走停停,穿過一條巷子,突然又折返回來,這把后面跟蹤的黃包車車夫嚇了一跳。
此刻已經(jīng)來不及了躲藏和掉頭,黃包車車夫只能硬著頭皮上去,問道:“兄弟,坐車不?”
趙二牛看著這個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滿臉討好的車夫,再看其穿著的布鞋上,大拇指都露出來了。
心里覺得有些同情和可憐,可是身上又實在沒有錢,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大哥,問下趙家巷是不是從這邊過去?”
車夫聞言一愣,敢情這家伙是迷路了。立刻憨厚的笑著說道:“兄弟,你剛才走過頭了,從這里直走過去,再左轉(zhuǎn)就到了?!?p> “反正不遠,要不我載你一程?!秉S包車車夫殷勤的問道。
“不用了,我自己知道路?!壁w二牛拒絕了黃包車的好意,轉(zhuǎn)頭離開。
知道路還會迷路?車夫暗暗鄙視。
不過走了幾步,趙二牛突然又轉(zhuǎn)身回來,瞪著眼睛仔細(xì)打量黃包車車夫。
黃包車車夫心眼瞬間提了起來。
莫非暴露了?
這個憨憨難道是扮豬吃老虎不成?
就在黃包車車夫慢慢挪動腳步準(zhǔn)備動手時,趙二牛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突然低聲說道:“大兄弟,我看你也是個苦命人,為什么不去投奔游擊隊,干嘛在城里受白狗子欺負(fù)。”
車夫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來,不過還是掩飾的很好,假裝愁眉苦眼的說道:“兄弟,哎,一言難盡,再說我也找不到游擊隊啊。”
趙二牛一聽,喜上眉頭,果然是個心向革命的苦命人,拍了拍胸脯說道:“只要你想去,我可以帶你去,就怕你受不了苦,我們哪里條件有些差。。。”
黃包車車夫聽聞此言,連忙拍了拍胸脯,“我黃大牛最不怕苦了,只要可以殺白。。殺白狗子,再苦再累我也愿意?!?p> “黃大牛?我叫趙二牛。”
這么巧?車夫暗暗叫苦,心情下次一定要編個好聽的名字。
“行,那好,過幾天我回去的時候聯(lián)系你?!?p> “啊,兄弟,到時候怎么聯(lián)系,我去哪里找你?!?p> “我就住趙家巷。。。就這里吧,到時候我們還是在這里接頭。”
“啊,究竟是哪天???”
“哪天?我也不知道,我們團。。。我們掌柜的離開的時候我再通知你?!壁w二牛難得精明了一回。
說了半天話,趙二牛害怕團長醒了,今天他可是偷偷跑出來的。于是急忙告別了車夫,小跑著消失在巷子里。
黃包車車夫,此刻眼中那還有剛才的討好和溫和,眸中精光閃爍。向后揮了揮手,另外兩人從另一條巷子繼續(xù)跟了過去。
黃包車車夫留在原地,嘴里嘀咕著:“團?團長?團長!”
他知道自己終于待到了一條大魚,只要抓到此人,不要說獎勵,連升三級也不在話下。
車夫名叫楊仁寬,本就是紅黨早年的叛徒,剛開始吃香的喝辣的,可是后來沒有情報,失去了價值,也只能鞍前馬后,做些跑腿的事情。這讓楊仁寬很不甘心,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出人頭地。
今天,他知道今天自己終于時來運轉(zhuǎn)了。
另外兩名黨務(wù)調(diào)查處的特務(wù),一路小跑,終于看到了趙二牛的身影。
從趙家巷進去,消失在第二戶人家。
等待了片刻,其中一名特務(wù)才假裝路過,仔細(xì)的查看了門牌,轉(zhuǎn)身離開。
不遠處,露出王啟面的身影,此刻他已經(jīng)扮成了擦鞋的苦力,蹲在街頭,余光注視著巷口。
身后不遠處,兩名王啟年的手下將原本的擦鞋工驅(qū)趕離開。
距離王啟面上一個電話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李唐暗暗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那名同志是不是組織的人,也沒有辦法傳遞消息。
也不知道這位同志現(xiàn)在是被捕了還是被跟蹤監(jiān)視。
怎么辦?
李唐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
給蘇雅文打電話?這是下下策,雖然這幾天李唐和對方也討論過局勢和戰(zhàn)爭的話題,李唐也不敢肯定對方一定就是自己的同志。
再者自己也不知道蘇雅文的電話,而且蘇雅文上的是夜班,這個時候估計在睡覺。
怎么辦?
李唐從床上下來,來到病房門外的欄桿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李唐卻覺得曬在身上暖陽陽的很舒服。
突然李唐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蘇雅文是誰。
蘇雅文不是夜班嗎?這個時候跑醫(yī)院來干嘛。一身白色連衣裙也就罷了,竟然還戴著口罩。
要不是注意到身行,李唐還真的不一定發(fā)現(xiàn)。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李唐決定孤注一擲。
李唐低頭喊了一聲:“蘇醫(yī)生?!?p> 蘇雅文聞言,愣了一下,腳步微滯,繼續(xù)向前走去,沒有絲毫的停留,仿佛沒有聽到。
李唐繼續(xù)喊,喊到第三聲的時候蘇雅文終于忍不住抬頭。
一瞬間,李唐從蘇雅文的眼神中捕捉到責(zé)備、詫異和惱怒的意味。
蘇雅文此刻來醫(yī)院拿幾種消炎的藥劑,為了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還特意喬裝了一番,不想?yún)s被李唐一眼看穿。她還真的怕李唐一直喊下去弄得醫(yī)院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此刻來了醫(yī)院。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蘇雅文索性不再偽裝,拿下口罩,落落大方,踩著高跟鞋上了二樓病房。
雖然很生氣,但是蘇雅文掩飾的很好,打趣的問道:“李組長,李長官,今天心情這么好,舍得出來透氣了?”
“我可是聽說李長官直接征用了我們醫(yī)院辦公室的電話。特務(wù)處雖然權(quán)大威風(fēng),但也不用這么霸道吧?!?p> “哈哈,蘇醫(yī)生見笑,醫(yī)院又不是只有一部電話。今天心情好,所以出來透透氣,看看有沒有人請我喝咖啡?!?p> “你不是說自己喜歡喝茶嗎?怎么突然換口味了?”
“哈哈,剛才接了個電話,一個苦力打扮的紅黨嫌疑人都能去喝咖啡,我就想試試,這咖啡到底有什么魅力,讓紅黨不惜暴露身份?!?p> “當(dāng)然了,也要感謝咖啡,說不定今天能抓幾個紅黨,立功受獎呢,到時候我一定請?zhí)K醫(yī)生好好吃一頓?!?p> 李唐仿佛不經(jīng)意說出的幾句話,聽在蘇雅文耳中仿佛冬日驚雷,在腦海中炸響。
蘇雅文不知道紅黨嫌疑人喝咖啡是什么意思,為了什么?接頭?
可是打扮成苦力模樣的的紅黨她偏偏就認(rèn)識一個,而且這幾天還見了好幾回。
這個叫趙二牛的不但脾氣犟,還愛自己拿主意,除了哪位趙團長,誰的話也不聽。
蘇雅文一直搞不懂,組織上為什么會安排這樣一個人前來護送,相比較而言,同來的另外一位女同志就機靈多了。
這么想著,蘇雅文瞬間忘記了前來醫(yī)院的目的,隨口敷衍李唐幾句,立刻轉(zhuǎn)身離開。
李唐看著蘇雅文掩飾的表情若有所思,但愿一切安好!
攔了一輛黃包車,快速離開醫(yī)院,蘇雅文察覺到?jīng)]有人跟蹤,才在中途下車,步行到街角的公用電話亭。
“嘟嘟嘟嘟嘟?!彪娏髀曧懫穑娫捯恢睕]有人接,蘇雅文急的跳腳,汗水順著白凈光滑的額頭留下,她已經(jīng)開始做最壞的打算。
一遍沒人接,直到第三遍,電話終于被通了。
“喂?”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雅文壓住喜悅,立刻說道:“請問是胡大夫家嗎?我家趙姨生病了,能不能來我家看看?!?p> 趙阿姨指的就是趙團長。
“你打錯了,我姓夏,這里沒有什么胡大夫。“電話哪頭傳來老夏熟悉溫和的聲音。
“老夏,是我,情況緊急,你馬上去看看趙二牛在不在家里,再問問他今天有沒有偷偷出去買咖啡?!?p> “趙二牛?剛才還在院子里,好,你不要掛斷電話,我馬上去問?!崩舷碾m然疑惑,還是滿口答應(yīng)。
蘇雅文不想這一等,幾分鐘時間就過去了??粗直砩?,指針來回擺動,蘇雅文心急如焚。
“到了出什么事情了,我問了一遍對方不肯說,只好告訴了趙團長,在他的逼問下,趙二牛才承認(rèn)今天出去買過咖啡,小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老夏,你聽我說,趙二牛今天出去買咖啡,被特務(wù)跟蹤了,這會兒家里估計已經(jīng)被監(jiān)視,情況危機,需要馬上轉(zhuǎn)移?!?p> 老夏知道蒲公英同志不會信口開河,就是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但是此刻來不及細(xì)問,馬上說道:“好,我知道了,我來安排。”
“小蘇,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不再聯(lián)系,安全后我會想辦法通知你,要是明天還沒有我的消息,你自己馬上離開金陵去延州?!?p> “老夏,我可以幫忙的?!?p> “蒲公英同志,記住,這是命令?!彪娫捘穷^老夏的聲音斬釘截鐵,隨后又低聲說道:“保重?!?p> “保重?!碧K雅文掛斷電話,眼淚忍不住留了下來。
孟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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