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柯知州,在黑暗的洞中,也分不出人妖。這時,那飛天大王走近身前,他定睛細看,一見嚇的昏死過去。稍時,蘇醒過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瑟瑟發(fā)抖,身子癱軟地上。也不敢言語,自知深陷妖窟,死多生少,性命休矣,好不悲傷也。
飛天大王笑道:“哈哈……,知粥,吃粥沒吃飽吧,都嘚瑟一起去啦,還吃粥嘛?哈哈……。”柯知州哪里還有話說,身子顫抖的不行,飛天大王又道:“哈哈……,你即吃粥,吾食你血肉不是很好嘛,哈哈……?!本妥屝⊙嶙∷^,張開大口,再努起小嘴,對準柯知州面部,用力一吸。你再看那知州,口鼻出血,在面前行成一縷血絲,飛到妖王口中。
飛天大王吸足吃飽血漿,摸摸肚子,抹抹嘴巴,道:“吃粥,擒到你真好,本王胃口小,食量不大,可享用你血三四次,真好!哈哈……?!?p> 此時,那知州已經(jīng)昏死過去,哪里聽得見怎地。飛天大王道:“小的們,把他喂養(yǎng)好,可供本王多享受幾次人血?!北娦⊙Z諾。
飛天大王回到王位坐定,就有一小妖來報,道:“大王,外面那兩人,仍然坐在那說笑玩耍,也不知如何是好?!憋w天大王一聽,心中暗想,如那兩人找不見這人,必然回去生事。如果同擒兩個不住,跑掉一個,也不妥當。吾何不變?yōu)橹?,騙二人進殿擒他,想到此,搖身一變,就變?yōu)榭轮轃o二,步出廟來,向二人和坐騎走去。
兩個傭仆見大人出廟,就問道:“大人,進廟里玩的可好?”飛天大王道:“這廟雖小,但很有玩處,吾玩之甚樂也!”一傭仆道:“大人,你說話聲音怎么不對,為何變了話音?”飛天大王心中一愣,急中生智道:“廟內(nèi)香煙濃重,嗆的我咳嗽不止所致!”就假裝咔起嗓來。心里暗想知州話音,就變了嗓音,道:“這回如何,好了吧?”二傭仆道:“這回好了,是大人的聲音啦!”飛天大王道:“廟里很好,你倆也隨我進去玩玩如何?”傭仆道:“大人,一個廟宇,吾兩人進去作甚,現(xiàn)天時以晚,不如早回州衙如何?”
飛天大王一聽,見二人不想進廟,只想回衙,暗想,先跟他走走,半路適機擒他。就來到馬前,上馬便走,二傭仆緊隨其后。
三人剛走進森林,妖王就想動手。這時,就聽有人喊道:“大人在這里!大人在這里!”舉頭看時,見有十幾個兵丁騎馬奔來,到妖王面前抱拳道:“大人,小的們奉命前來接您回衙。”妖王怒道:“吾進山狩獵,何時用你等接吾?!蹦潜〉溃骸爸灰蛑輧?nèi)出一命案,一家五口被殺,苦主告到州衙,同知不明如何辦案,責成我等分為三隊,尋找大人回衙?!毖跣南耄巯乱膊槐闶┱?,就隨他等回衙再說。就道:“你等在前引路,吾等回衙?!北”饝?yīng)一聲,轉(zhuǎn)身五人在前,其余隨后,把大人保護在中間,向州府就行。
臨近天黑,眾人回到州衙,你看這州衙,深嚴莊重,氣勢雄偉,怎見得,但見——
青磚青瓦紅門庭,飛檐斗拱歇山頂。四只紅燈高高掛,州衙二字楷書成。持棍衙役兩邊立,無事閑人哪敢蹬。巨幅對聯(lián)門左右,文筆雕工手藝精。
眾人在門前下馬,妖王把馬交給兵丁,兩位傭撲前后攙扶,護送‘大人’進入臥房休息。早有家人送上香茶,又有家人送水洗漱,不多一時,家人又請他到餐堂用餐。妖王進去一看,一桌豐盛的酒席,應(yīng)有盡有,什么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滿桌飄香。一壺老酒,散發(fā)著酒之甘醇,讓人垂涎欲滴。
妖王從未食過如此好的宴席,就坐下身子,大吃二喝起來。它食肉鮮美,吃酒甘甜,狼吞虎咽,不一時,酒足食飽,心里極度快活,躺在臥房美了好一陣子。這時有家人端來一盆溫水,為它洗腳入睡,家人退出房去。
它躺在床上,也覺這床比山洞的好上百倍,即舒軟又溫暖,還散發(fā)一陣陣香氣。把它樂的心花怒放,飄飄然就如同進入仙鄉(xiāng)。心想,這么好的所在,比吾在山洞閑悶好上千萬,吾何不在此住下去多美,想到這,站起身來,熄滅蠟燭,見房外無人,架起烏云,歸回山洞。
不一時就到洞口,收起黑云,進得洞來。群妖見大王回洞,都圍攏過來,問道:“大王,這多時候,你去何處,嚇煞我等!”妖王道:“吾隨那二人去做知州也!哈哈……。”一小妖道:“大王,坐知州有何好處,怎與在此做大王清閑,有何可樂乎?”妖王道:“你等不知,做知州有好多人侍候不說,就是所食,爾等都沒見過,別說食啦!住的更是舒服,你等更沒見過,太好啦!舒服??!”
眾小妖被大王說的啞口無言,呆呆的站在那里。妖王道:“吾回來就是告知你等一聲,好好的把守山洞,看好所擒之人,吾先去做些時日知州,開心享樂一翻再說!”眾小妖諾諾。妖王出得洞來,架烏云回州衙就走。
次日晨起,有家人為其端水洗漱,穿好衣服鞋襪,到餐堂吃過早茶,稍事休息,就聽衙堂上傳來鳴冤鼓響。家人為其戴好官帽,它闊步走上堂來落座,主簿備好紙筆,堂官,執(zhí)事,衙役站立兩旁,執(zhí)事喊了一聲‘開堂!’眾衙役兩邊站好,口喊‘威……武……!’堂上極其威嚴肅穆,寧靜莊重。這時,有堂官喊道:“帶告狀之人上堂!”就見堂下上來一人,你見他怎生打扮,但見——
青白長袍員外巾,橙色馬夾穿在身。布鞋青紫灰布襪,寬腿短褲露三分。長園臉型五官正,濃眉長眼智慧深。身高七尺精氣爽,年近花甲一老人。
只見他手捧狀紙,進堂跪倒在地。妖王道:“你是何人?來此作甚?”堂下眾衙役一驚,全部扭頭看著大人,妖王也是不解,心里發(fā)慌,忙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拍道:“快說!”眾衙役喊道:“威……武……!”
來人也被這場面驚住,身體顫抖著,雙手舉起狀紙道:“大人!小人郭友,有冤情稟告青天大老爺!為小民做主?。 毖醯溃骸澳阌泻卧乃僦v來!”郭友道:“小人次子郭生,家住城南,一生經(jīng)貿(mào),家中小有積蓄,前日夜,一家五口全部被殺,天明后巡捕到場,驗看多時,填了尸格,取了物證,最后也沒抓捕到人兇。今已三日,故而來此喊冤,為我兒孫等報仇啊大人!”妖王道:“郭友,你兒年庚幾何?生前可與誰結(jié)仇?”張友道:“大人!吾兒三十歲,一項心地善良,從不與人結(jié)怨,只做些小本生意?!毖醯溃骸澳撬捎信笥??”郭友道:“大人,吾兒雖沒有知心朋友,但生意上的朋友很多,老朽也知之甚少!”妖王‘哦’了一聲,舉起右手掐算起來。眾衙役也覺新奇,都默默的看著,也不做聲響。
妖王掐算多時,問道:“郭友,你兒可有韓姓朋友,也是生意場上之人?”張友道:“有!有!這人我也認識!他名叫韓進!”妖王道:“郭友,那韓進可是屬羊,比你兒小一歲?”張友道:“大人,韓進屬相和年庚,小的不知,只見年庚與我兒相仿!”妖王對堂下喊道:“有抓人的沒有!”這時有一捕快出班道:“大人!可是叫我等嘛?”妖王問道:“你是何人?”捕快道:“大人!怎么連小的都不認識啦?吾是捕快姜仔呀!”妖王心里一驚,自知出了紕漏,忙道:“本王……王……官……本官,就是逗你一逗,姜仔!快去把那韓進擒來!”滿堂衙役哄堂大笑,姜仔也笑道:“呵呵……,卑職遵命!”
功夫不大,就見捕快姜仔從堂下押上一人,只見他——
頭束青綢巾,長袍穿在身。手拿折疊扇,弄姿顯斯文。其貌不丑陋,內(nèi)含骯臟魂。奉勸諸君子,諸事別虧心。
這人正是韓進,被帶到堂上跪倒,妖王問道:“你是何人?”韓進道:“回大人!小的韓進是也!”妖王道:“你可是屬羊?”眾衙役又是一驚,心想問他屬相作甚,都面面相視看著大人,不敢做聲。
韓進道:“小的是屬羊,今年二十九歲!”妖王道:“你認識郭生否?”韓進道:“小的認識!認識!還是好友!”妖王道:“你可知他一家五口被殺?”韓進道:“大人,小的昨天才聽說,正在心痛不已”妖王道:“他家之事,可與你有關(guān)?快快講來!”韓進道:“大人!小的怎知此事,更不會殺他!冤枉??!冤枉!”妖王喊道:“給他上……,上刑!打他!”眾衙役又一愣,忙問道:“大人,上何刑具,怎么打他?”妖王一聽,忙道:“你等隨便打他就是!”眾衙役想,今天大人怎么這么古怪,只好答應(yīng)道:“是!大人!”眾衙役放倒韓進,舉棍就打。韓進在地上疼的亂叫亂罵道:“你這昏官,亂用刑法,必著天譴!小人死也無話!”妖王氣的發(fā)抖,說不出話來,用手指著韓進道:“暫!暫!暫!哎……?!痹挍]說完,長嘆一聲,放下手來。
眾衙役一看,大人是讓給他拶指,心想,這是給女人用的刑具,今日怎地用在男身,也不管如何,先夾起再說。人都是十指連心,痛的韓進撕心裂肺的大叫,實在忍受不住酷刑,大聲喊道:“大人!小的有話說!”妖王又道:“暫!暫時停……停打!”好算把話說全了。
眾衙役取下刑具,妖王道:“你有何話說,快快道來!”韓進雙手互拂,道:“大人,小的與郭生,在他被殺前那日晚,在酒館吃酒來著,酒后他獨自回家,小人,小人……,小人去那春香樓,找一品香玩樂去了。小的所說都是實話,不曾殺人?。⌒∪嗽┩靼?!”
妖王見他說的真切,就抬起右手掐算起來,眾衙役也覺驚奇,都靜靜地看著大人。不一時,放下右手,對韓進道:“韓進,你時運不濟,生意凋敝,外債頗多,又夜宿娼妓,吃喝玩樂,賭博成性,你是否為財殺人?”韓進道:“大人!你說的都對,小人是已落魄,但那郭生,比我強些有限,家中也不富裕,我為何殺他?小人冤枉!”妖王道:“韓進,你把賭博落敗,宿娼欠錢的事,認真說上一說,不許隱瞞,吾已知其大概,說的不實,還要打你!”
韓進看了一下四周,眾衙役分列兩邊,甚是嚇人。無奈說道:“大人,小的生來就愛賭博,輸多贏少,道也無妨,前些時日,由于宿娼無錢,想賭大些,贏了也好玩耍,不想一夜下來,血本無歸,尚欠賭債十兩白銀,至今無力還債,就是這樣啊,大人!”妖王道:“你繼續(xù)往下說來!”韓進道:“沒啦,大人!就是這些!不信可將賭場老板叫來,一問便知!”妖王道:“你想耍賴不說,來呀,再把那東西夾上!”衙役們上前,就要給韓進上那拶指。
韓進嚇的連連叫道:“大人!大人!小人有話說!”妖王道:“你快快說來,免得皮肉受苦!”韓進道:“那日小人從賭場出來,心情不好,想食過早茶,回家休息一日,就向小飯莊走去,剛到店門前,恰巧碰到我的另一個朋友郭錚?!?p> 妖王問道:“你們是何朋友?快說!”韓進道:“吾兩是多年生意上的朋友,年歲相仿,相交甚好,他是富家出身,生意做的也佳,是城中大戶,富甲一方,方圓百里小有名氣。他見到我時,就請我進店食早茶。我靈機一動,心想,向他借銀二十兩,十兩還賭債,余下的我也能快活幾日。想到這,就張嘴向他求借,被他一口回絕,我內(nèi)心感到羞愧和憤恨。飯后,吾倆各自回走便是?!?p> 妖王追問道:“后來咋樣,繼續(xù)說!不然吾還打你!”韓進無奈,只好繼續(xù)說道:“吾回家的路上,正好路過春香樓,見一品香正在送客,她看我走來,就上前拉住我的手,讓我進樓陪她玩樂。吾被半推半就,到了一品香屋內(nèi),躺在床上也不言語。一品香問我為何不言不語,情緒低落,我不理她,她就前來哄我開心,被她一逗,吾心情好了許多。對她說:你拽我來此,吾已無錢應(yīng)承。她說你怎能沒錢!吾說:昨晚賭博已輸盡,尚欠賭債。她說:那也不用憂愁,適機贏回便是。吾就將借銀子之事說了一遍,她問道:那個叫郭錚的確實有錢么?你怎見得?我說:城中一說郭錚,哪個不知,哪個不曉,他是我城富商,身價千萬,區(qū)區(qū)二十兩銀子,被他當面拒絕,有失體面,可恨至極也。我食過午飯,就回家去也,大人,就是這些,別無話說。”
妖王對衙役說道:“你等去把一品香攝來!”眾衙役諾諾。不多時,一品香被帶到堂上,跪倒在地。你看她怎生打扮,但見——
滿頭銀飾梳發(fā)辮,舉步婀娜步搖顫。水粉紅衣繡花鞋,姿身俊俏男人饞。
眾衙役站班,喊了堂威,那女子嚇的渾身顫抖。妖王喝道:“你是何人?把你所做之事,快快招來!”一品香答道:“回大人,小女一品香便是!不知讓小女所招何事?”妖王道:“你可認識韓進否?”一品香道:“認識,他是小女的嫖客!”妖王道:“前幾日,他到你那說了些什么,你又如何做的,要從實招來!”一品香道:“他在我處,無非說些吃吃喝喝,玩樂耍笑之言,別無它也!”妖王道:“他是否說過賭博借銀之事?”一品香道:“大人,小女子不曾注意到,也不記得啦!”妖王道:“一品香,本,本官已經(jīng)算就,你與殺人者有些關(guān)聯(lián),你從實招來,免了受打!”一品香道:“大人,小女子無話可說!求大人開恩!”妖王道:“你即不說實話,來人!打她!”眾衙役上前,給一品香上拶指刑。
一品香真是個烈女子,拶指多時,她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響,最后昏死過去。用冷水潑醒,又打了三十大板,真是被打的皮開肉綻,又昏死過去,醒來后還是只字不提。
妖王見狀,暗想,她硬的不吃,來點軟的試試,就叫道:“把她外衣鞋襪脫光,綁在刑架之上,用羽毛撓她腳心、手心、腋下和兩肋,看她說也不說!”
衙役們按大人所說方法施刑,把個一品香癢的渾身曲動,大笑不止,笑淚滿面,最后癢的屎尿都已流出。一品香實在堅持不住,喊道:“大人!我有招就是!”妖王擺手,停了用刑道:“你快快招來,不然讓你癢癢半日!”一品香道:“大人,再別用這刑,小女子招了就是!”妖王道:“一品香,不用此刑可以,但你要詳細道出實情,本官不為難你就是!”一品香道:“那日韓進躺在我房中,心情沉重,怒氣沖沖,吾問他為何,他先時不說。然后說道,賭博欠債,向好友借銀被拒?!钡劝咽虑樵敿毜恼f了一遍。
原來,一品香做妓女幾年,由于姿色較好,接交下很多嫖客。讓她最為傾心的是一位江洋大盜,不定時的,晚上來到她房,住上半宿。也不知那江洋大盜如何殺人越貨。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