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罪人的湮滅
真理之杖內(nèi)，Siri醬正發(fā)瘋似地計算著“通行證”，她能感受得到，核心充能百分比突破到百分之五是一個極為艱難的節(jié)點，而現(xiàn)在還差百分之零點二三的進程，她本來打算等佩蘿絲儲存更多的MANA之后再一次性進行計算，但現(xiàn)在她與佩蘿絲的通訊被不知名的力量屏蔽了......她仍能看到外界的景象，能感受到佩蘿絲內(nèi)心極度的憤怒與悲傷——所以Siri醬決定賭一把，賭能突破百分之五，賭可能產(chǎn)生的意識超速能突破那層屏障——為什么？因為佩蘿絲，快要越界了！
真理之杖外，羅南跪倒在佩蘿絲身前，他的眼里滿是絕望，真理之杖抵在他的下顎。而他眼前的佩蘿絲，眼眶中的淚水不斷溢出，她的身軀在顫抖，是為憤怒、悲傷？還是對殺人的恐懼？
<四十分鐘前>
“弗蘭克·卡爾?。?！”佩蘿絲對著眼前怪物般的弗蘭克怒吼到，羅南與簡就這樣死在了她的眼前，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歸根于她的偽善......
弗蘭克盯著佩蘿絲，沒有說話，他充滿血絲的眼中只有迷茫。他想起來了，幾個月前的那個下午，他在小巷中遇到了尸與骸，他們本來想殺他杜絕后患，在觸碰到他之后，卻不知為何，開始蠱惑他服下一只蟲子。
“我們知道，你心中所期盼的......你想要擁有簡·亞德，你想要殺死羅南·亞德，不過，你最為渴望的是——”
“佩、蘿、絲。”后院中，弗蘭克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佩蘿絲再也無法忍耐了，她將真理之杖對準了弗蘭克的雙腿，吟唱道：“風、刃！”隨即，一發(fā)強化風刃飛向弗蘭克的膝蓋，然而就在接觸的前一秒，他的身軀開始了異變。
那些紫色肌肉組織蔓延到弗蘭克的全身，包裹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而后開始了膨脹，膨脹停止后，在他的胸部赫然生出了六只赤金色眼瞳。此時，弗蘭克的身高已經(jīng)超過了五米，對佩蘿絲而言就如同一個巨人。風刃沒有傷到他分毫，佩蘿絲見局勢不妙，趕忙跑到了更加開闊的后院中。
“佩——蘿——絲——”弗蘭克的頭部雖然被完全包裹，卻莫名可以發(fā)出低沉而嘶啞的聲音，“簡?。?！羅南?。?！”他的大手抓起了簡與羅南的尸體，佩蘿絲一驚，大喊道：“不要！”
但喊叫顯然沒有效果，只見弗蘭克猛地握緊雙手，尸體的身軀被輕易地捏成了爛肉泥，只剩下頭部搖搖欲墜。佩蘿絲瞪大了雙眼，她無法想象這個男人心中的仇恨究竟是有多扭曲，令他不惜殺妻拋女、屠戮民眾，也要折磨、侮辱羅南與簡......現(xiàn)在，連他們的尸體也不愿意放過！
“佩——蘿——絲?。。。 备ヌm克隨便把尸體扔在一旁，對著佩蘿絲發(fā)出了低沉的怒吼，而后，那雙粗壯巨大的腿開始了奔跑?！爸腔鄣呐袢麧櫮菥煟魑嵴芩?，依仗神明之速，以達吾之所向！”佩蘿絲吟唱神速強化了速度，從弗蘭克敞開的雙腿下巨大的空隙閃身而過，隨后，真理之杖上凝聚出大量純白的MANA，它們依據(jù)一定比例轉(zhuǎn)化成為巖元素力與火元素力，“智慧的女神塞潤妮緹，明吾哲思，磐巖熔于烈火而新生，流星！”這是二階魔法流星，當然，依佩蘿絲放出的MANA量來看，應(yīng)該叫做強化流星。
兩種元素力迅速轉(zhuǎn)化，一顆半徑約0.3米的火流星飛向了弗蘭克的背部，佩蘿絲停下步伐觀察，這是對弗蘭克的試探。誰料，擁有龐大身軀的弗蘭克在行動上卻靈活無比，他快速轉(zhuǎn)身，用肘部擊碎了火流星，接著，對準佩蘿絲便要一腳踢來。
“地、動！”佩蘿絲冷靜地查看弗蘭克的傷勢后，施展了速讀地動，她前后地面下的巖層沿斜上方迅速上升，與地面一齊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結(jié)構(gòu)，將她包圍在其中。巖層只有十五厘米厚，很明顯，這并不足以阻擋弗蘭克的攻擊，不過佩蘿絲當然心知肚明，她迅速俯身沖出了巖層筑就的“庇護所”，也就在下一秒，弗蘭克的左腳踢碎了“庇護所”。
佩蘿絲轉(zhuǎn)身，朝著弗蘭克的腳底扔出了幾顆參雜了石元素力的劣等火紋石——“BOOM——BOOM——”爆炸聲此起彼伏，整個后院頓時充斥著石灰與塵土造就的煙霧。佩蘿絲壓低了身形，將自己隱藏在煙霧之中。
弗蘭克有些氣急敗壞，他四處走動，煙霧隨之飄散。而佩蘿絲一邊躲避，一邊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按照前面進化種的表現(xiàn)來看，那些赤金色眼瞳無疑是打敗弗蘭克的關(guān)鍵，強化過后的流星對他肘部的打擊雖然有成效，但不到一分鐘就已經(jīng)被修補，況且他行動迅速......不知為何，佩蘿絲此刻異常冷靜，或許極端的情感過后，也會有賢者時間吧？
不過，她已經(jīng)隱隱有了對策。
“啊?。?！”弗蘭克大力揮舞兩臂，大量煙塵迅速散去，他終于看到了佩蘿絲，而后者此刻已經(jīng)完成了咒語的吟唱：“流、水?！边@是一階魔法流水，當然，對于她而言更像是滾滾怒濤！
大量水流從真理之杖前噴涌而出，它們來勢洶洶，直奔弗蘭克的上身，弗蘭克雙手擋在胸前防御，這股力量確實強悍到令他無法前行，但他也知道，縱使流水如怒濤，想傷及他也不過是天方夜譚。終于，流水完成了傾瀉，弗蘭克渾身濕透，而整個后院，更是如下過一場暴雨一般，里面的水位約有5厘米。
弗蘭克想要快速解決佩蘿絲，但當他想要動時，雙腿卻傳來了一陣冰涼，他腳下的水以他的雙腿為中心開始了匯集，并且已經(jīng)上升到了膝蓋的位置......他低頭看后，才發(fā)現(xiàn)那些水中，還蘊含著冰藍色的元素力——沒錯，佩蘿絲的魔法還沒有結(jié)束！
“凄美的霜華，凝于指尖，綻放......”佩蘿絲完成了后半段咒語，方才長達8秒的流水掩護了她的吟唱，遠處混雜于流水中的冰元素力光速般將水周遭的一切水分凍結(jié)，這是三階魔法冰凍術(shù)。弗蘭克的雙腿被限制住，上半身也被短暫凍結(jié)了近一秒。“咔、咔、呲！”一秒后，他的上身輕易掙脫了束縛，低頭卻發(fā)現(xiàn)，佩蘿絲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腳下。
佩蘿絲輕輕一躍，跳過了弗蘭克雙腿間的空隙與地上的冰塊，當然，這么做絕非作秀。
“地、動。”半空中，佩蘿絲默念咒語，巖層化作地刺，穿透了冰層與弗蘭克的腳心?！鞍““。。?！”弗蘭克痛苦難忍，他開始低下身，想要手腳并用奮力掙扎，但很顯然，這需要一定時間。不知何時，一大團火巖混合的元素力已經(jīng)在留在他的腳后四米處，就在他低下身子的那個剎那，已經(jīng)跑遠的佩蘿絲吟唱道：“流、星?！?。
元素力化作六枚火流星分裂而成的碎片，從弗蘭克的胯下分別刺向那六只赤金色眼瞳——弗蘭克急忙用手阻攔，然而事實卻是：三只眼睛爆裂了開來，弗蘭克的兩臂上深深插著三枚流星碎片，而后，它們化作MANA消散在空中。
“洞、察、眼?！迸逄}絲水晶般的蔚藍雙瞳金光一閃，她看到弗蘭克只失去了三只眼瞳，然而，此刻的他卻垂著雙臂一動不動。正在她考慮要不要上去補刀時，弗蘭克紫色的身軀卻開始了抽搐，他腳底的冰層與地刺驟然碎裂，那些肌肉組織開始在空氣中亂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在佩蘿絲震驚之余，弗蘭克的身軀猛然后仰，朝天怒吼，那些肌肉組織迅速硬化，而后轉(zhuǎn)變成無數(shù)尖刺，開始無規(guī)則地射向四周的一切，佩蘿絲當然也包括在內(nèi)。
“地、動！”佩蘿絲嘗試用巖墻抵擋，然而僅僅尖刺一擊便粉碎了墻壁，而且速度完全沒有絲毫減弱，而周圍的空曠無比——她無處可躲！
“嗚??！”佩蘿絲下意識戴上兜帽背過了身體蹲下，不過一秒過后，卻后背并沒有傳來她所想象的劇痛，只是有被什么東西稍稍戳到一下的感覺，緊接著，她就聽到了身旁硬物掉落敲擊地面的聲音，而后，戳背感一下下傳來，身旁的敲擊聲也越來越多。終于，她不再聽到尖刺劃破空氣的聲音，顫抖著雙腿站了起來。
“小佩蘿！快來看看，爸爸媽媽給你準備的禮物！”陡然間，她聽到了羅南滿是溺愛的聲音，她看了看斗篷，眼眶有些濕了——這是簡與羅南對她的愛，卻也是......
她抬起頭，怒視弗蘭克，被埋在心中的憤怒與悲傷重新浮現(xiàn)，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她的心臟。
“最后的愛......”佩蘿絲深吸了一口氣，遠處的弗蘭克似乎已經(jīng)用出了他最強的一招，疲憊不堪地正面朝天癱倒在地，“崇高的女神塞潤妮緹，予吾誡言?！闭胬碇惹按髨F純白色的MANA，化作了黑白快速交替變化的湮滅元素力，它們并非融于一起，而是一小團小團分離著。
“湮滅一切的雨啊......怒斥世人的罪惡吧！”佩蘿絲顫抖著完成了咒語，這是四階魔法湮滅之雨，是她最近才從一本古籍上翻來的，本來為了保守起見，她不準備使用這個魔法的，不過......她真的，很憤怒！
湮滅元素力化作了無數(shù)雨點狀的“水滴”，它們飛到弗蘭克上方，然后如傾盆大雨般瀉下......“水滴”穿透了剩余的三只眼睛，穿透了那強韌無比的紫色肌肉組織，弗蘭克的身軀一次次試圖復(fù)眼，卻被湮滅之雨一次次打斷。最終，雨，停了。弗蘭克的紫黑色的身軀完全萎縮，最終化為煙塵消散在空中，只不過，在紫色肌肉的保護下，他還活著。
佩蘿絲緩緩走到他身前，弗蘭克看了看她，似乎又回想起了他做的一切，他艱難地爬起身，跪倒在佩蘿絲身前，與她對視著。佩蘿絲看得出，那是一雙多么絕望的眼。
“小姐......請您......殺了我?！倍嗝幢氨傻囊?，多么令她痛快的要求......佩蘿絲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好滑稽，她仰著頭開始了大笑：“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下頭的那個瞬間，她瞥到了兩旁羅南與簡已腐爛的不堪入目的頭顱，她的笑容僵硬了，終于，她顫抖著手，將真理之杖抵在了弗蘭克的下顎。
“求求你辣！快點算出來啊！”真理之杖內(nèi)，頭戴白毛巾的Siri醬正焦頭爛額地計算著“通行證”。
“計算錯誤?！币粭l報告進入了Siri醬的腦海，她摘下毛巾擦了擦汗水和眼淚，仰天大吼道：“杰諾瓦博士，你是魔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