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砍人，要錢的

　　陸山確定選項！

　　一股經(jīng)驗憑空涌進(jìn)腦?！@些經(jīng)驗如同洪流，強化固有技能的同時，也嵌進(jìn)許多全新的經(jīng)驗。

　　而在這諸多經(jīng)驗當(dāng)中，

　　最驚人最引人矚目的是一抹刀光！

　　那是陸山在模擬中與刀客拼刀時，對方所斬出的一刀……

　　這一刀既清亮，

　　又玄虛。

　　明明揮在現(xiàn)實，卻又?jǐn)剡M(jìn)心靈。

　　雖然是在繼承經(jīng)驗，但陸山還是被對戰(zhàn)經(jīng)驗里這一刀晃到眼，下意識閉眼側(cè)頭去躲避。

　　呼——

　　等吸收完經(jīng)驗，

　　陸山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這一刀，

　　有點東西。

　　受了這一刀后，陸山在模擬器中一直企圖化解這驚神一刀。

　　為此他不斷回憶，模擬，解析對方斬出那一刀時的動作，氣意，精神，乃至體內(nèi)真氣的運行。

　　他看明白很多。

　　但每次破除刀光都以失敗告終。

　　最終他心灰意懶，在玄女道被鎮(zhèn)北王踏滅時走向自我毀滅。

　　原來，

　　修行經(jīng)驗里竟然也包含修行過程中的心路歷程。

　　也對，

　　經(jīng)驗本來就是人在與外界互動時收獲的關(guān)于外界種種現(xiàn)象與變化的認(rèn)知。

　　而這認(rèn)知的過程通俗點講就是心路歷程。

　　陸山平息下內(nèi)心的驚艷后，

　　開始琢磨起腦海里那一刀的本質(zhì)。

　　因為只是經(jīng)驗，他腦海里那一道刀光沒有真氣支撐，也沒有神意奠基，

　　所以雖然每次回味都看得陸山心驚肉跳。

　　但它并不會對陸山的心神造成真實的傷害和壓制。

　　那感覺像啥呢？

　　就好像帶著VR眼鏡看一場全息虛擬秀。

　　雖然你知道那是假的，

　　但當(dāng)一塊石頭迎面朝你砸過來的時候你還會下意識躲避。

　　當(dāng)然，

　　就算躲不過也最多虛驚一場。

　　陸山不斷琢磨，然后自己演練。

　　他悟性真的很好，等到后半夜的時候終于琢磨出這一刀的真味。

　　“這一刀看似是用真氣驅(qū)動，但真正的精髓卻是心力?！?p>　　就好比有人能用眼神瞪哭小孩，

　　而這驚神一刀的道理類似！

　　找到方向后，

　　陸山繼續(xù)鉆研起來。

　　這一夜，

　　陸山冥思苦想不斷反芻。

　　終于！

　　在天明時分，一股通透感席卷全身：

　　“哈哈哈哈！”

　　“我學(xué)會了，我全都學(xué)會了！”

　　他拔出綠鉞刀，隨意朝前方揮出一刀——

　　陸山原本的刀勢迅疾凌厲，快若流光，殺傷力足夠，但直來直去，沒有靈性。

　　可現(xiàn)在，

　　一刀揮出，刀勢所過之處竟然有一種朦朧感，好像刀上裹著一層蒸騰的熱氣。

　　這，

　　就是以心力做功的刀勢！

　　陸山一刀斬出，渾身登時輕松活潑起來。

　　而且他不僅琢磨透了這《驚神一刀》，還把遮月真人教給他的《流光一剎》也琢磨透了。

　　之后更是別出心裁，

　　把這兩刀熔煉成一刀。

　　流光一剎是快刀的極致，施展而出猶如流光乍現(xiàn)，迅疾難擋。

　　驚神一刀同樣快，但它旨在以迅雷之勢斬進(jìn)他人心神，摧心毀志。

　　兩者不同，

　　但也有相似的地方。

　　只不過他現(xiàn)在熔煉的還比較毛糙，威力弱了不少。

　　但這一刀彌補了陸山攻擊手段上的空白！

　　陸山心情大好，連帶著一直卡死的境界都好像松動了不少。

　　他登時有些明悟：

　　難道先天境界的階段性晉升，和心神有關(guān)？

　　不懂就問。

　　陸山簡單梳洗一番后找到正在用餐的袁青腰她們。

　　陸山大步靠近坐下，然后悶悶道：“有個問題想請教?！?p>　　袁青腰放下碗筷：“說?！?p>　　陸山：“先天境界階段性晉升和心神力量有關(guān)嗎？”

　　袁青腰登時挑眉，然后起身：“你跟我來?！?p>　　顧小殊好奇道：“師父，他們要干嘛？”

　　修行上的疑難解答還要躲著避著？

　　羅沭蘅風(fēng)情款款瞪她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插嘴?！?p>　　顧小殊：“？”

　　她低頭看了眼，

　　然后不服氣的噘嘴：

　　我，

　　已經(jīng)長大了！

　　陸山跟袁青腰到她房間，這給陸山整得挺迷糊。

　　至于嗎？

　　難不成回答這個問題他要付出什么特殊的代價？

　　比如……

　　讓她騎一下？

　　袁青腰坐到桌邊，眼神里全是滿意：“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悟到這一點了?！?p>　　陸山：“？”

　　袁青腰淡淡道：“先天境界看似是對先天真氣的打磨積累，但實際上它更需要心力上的修行。你想想看，控制真氣外放，真氣化形的根本是什么？”

　　陸山懂了：

　　是心念。

　　后天境界，真氣在體內(nèi)相當(dāng)于身體的一部分，所以能如臂指使。

　　但先天真氣和后天真氣截然不同。

　　單純依靠生物電信號控制已經(jīng)不行了，

　　需要更高級，更玄虛的力量。

　　那就是心力——

　　媽的，

　　怎么又科學(xué)起來了？

　　陸山悶悶道：“煉心力就煉心力，怎么還整得神神秘秘的？”

　　袁青腰笑了，然后忽然道：“不要轉(zhuǎn)頭！”

　　陸山：“？！”

　　在他自己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他脖子就跟活了似的就想朝后轉(zhuǎn)。

　　陸山：“……”

　　袁青腰眼睛笑成一彎月牙，想當(dāng)初她師父也是這么教她的。

　　她繼續(xù)道：“明白了吧。有時候人的心念并不受人自己的控制……呃，妖也一樣。”

　　妖因為野性入髓，

　　反而更難控制心念。

　　如果修行人不能自己意識到這個關(guān)隘，提前告訴他有害無益。

　　所以，

　　才有大修行人把心靈比作一只躁動難安的猴子，把意念比作一匹野性難馴的野馬。

　　而先天境界看似磨煉積蓄的是真氣，

　　實際卻是馴服心猿意馬的過程。

　　所以修行人中也流傳著“馴服心猿披金甲，牽韁意馬騰空去”的口訣。

　　袁青腰繼續(xù)道：“你是怎么感受到心力的作用的？”

　　陸山：“我在琢磨刀法，有所得后就感覺心神活潑，連帶著卡死的關(guān)卡也松動了。”

　　袁青腰點點頭：“這就對了。”

　　“如果修行是一顆樹的成長，那么功法就是「根」，武技就是「枝」。大樹需要汲取土地的養(yǎng)分才能成長，但同時也需要枝干樹葉吸收陽光空氣。”

　　“修行人煉成一門武技，就有一門武技的歡喜?！?p>　　“而歡喜就是心力的燃燒?！?p>　　“但如果沉湎其中，思慮過度，反而是在損耗心力，有損修行，這個度一定要把握好。所以修行也是去偽存真，照見真我的過程”

　　經(jīng)過袁青腰這么一通解釋，陸山登時對「驚神一刀」有了更深刻的認(rèn)知！

　　怪不得他在模擬器里無法破除刀意封鎖，

　　原來他在重創(chuàng)心神時，

　　反而以強烈的存在感不斷消耗著自己的心力。

　　你媽的……

　　怎么好好的玄奇修行還玩上心理學(xué)了？

　　就離譜給離譜他媽開門——

　　離譜到家了。

　　袁青腰又看向陸山的刀：“看來你跟我一樣，對刀法情有獨鐘。”

　　人只有在做自己喜歡的事獲得成就后，

　　獲得的反饋才是最強烈的。

　　那照這個理論，直接拉個夸夸群不相當(dāng)于給自己開掛了？

　　陸山搖搖頭，悶悶道：“我很庸俗?！?p>　　悟刀有所得會開心，

　　練劍有所得也會開心。

　　要是天降橫財，

　　那簡直能開心到爆！

　　袁青腰：“……”

　　她俏麗的面皮抖了抖，這虎妖對自己的認(rèn)知還真TM的清醒啊。

　　簡直人間清醒本醒了！

　　袁青腰沒好氣道：“待會兒就要去安陽城外的安湖上守擂論劍了，你收拾好沒？”

　　陸山瞥了她一眼笑了：“嗯，好了?！?p>　　袁青腰起身：“那就出發(fā)吧?！?p>　　安湖是安陽城外一座湖泊。

　　它上承洪湖，下接江流，是安陽城外一處別致秀雅的風(fēng)景。

　　很多文人騷客沒事就喜歡泛舟湖上，對水發(fā)馬蚤。

　　現(xiàn)在袁青腰說要在這里設(shè)擂論劍，

　　不僅吸引了大量的修行人，也吸引了大量文人騷客。

　　書生哪個不悶馬蚤？

　　萬一人青腰姑娘就好咱這文弱儒雅，書香氣質(zhì)這一口呢？

　　那可是胭脂榜的第九絕色！

　　還是玄女道高徒！

　　聽說玄女道尤其精通男女俯仰升降盈虛之術(shù)，這要是釣回家去，豈不是能爽死？

　　抱著類似的想法，

　　安湖附近聚集了幾千上萬人。

　　但想湊熱鬧也是要資本的……

　　安湖水心有座湖心島，上面建有一座水榭。

　　水榭是只有安陽城本地官紳名宿，或者附近門派的大佬才能上去。

　　其他人想看熱鬧，

　　就只能買票上安湖的樓船。

　　這些樓船有的是私家船舶，更多的是尋花問柳的花船。

　　因為袁青腰設(shè)擂論劍，

　　這些樓船的門票價瘋狂漲價。

　　陸山在過去的途中聽到這后一身毛都快豎起來了！

　　他直勾勾問：“你沒要分成？”

　　袁青腰下巴一揚：“我是像你那么庸俗的人？”

　　陸山：“！”

　　敗家！

　　媽的后世明星為了演唱會門票收入頭都快打破了。

　　你倒好……

　　你瞧不上？

　　你清高，你了不起！

　　連錢你都看不上你應(yīng)該活在天上！

　　陸山氣得差點原形畢露。

　　他深呼吸——

　　果然，

　　賺錢還得靠自己。

　　很快，陸山一行來到安湖邊。

　　早就等待在此的本地官紳名宿立馬笑臉迎過來：“袁姑娘，你讓我們好等啊?！?p>　　陸山看著他們就氣不打一出來。

　　你媽的。

　　貪了虎爺我錢就這么開心嗎？

　　卑鄙的本地人！

　　袁青腰在外人面前冰冷范兒十足，輕輕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然后一行人乘坐專船來到湖心水榭。

　　在水榭前面正好有一座從水榭主體延伸出去的棧臺。

　　棧臺四四方方，

　　視野極好。

　　正好可以用來當(dāng)做論劍的地方。

　　等登上湖心水榭，陸山朝湖面望去，就見這座水榭如今被各種樓船圍的水泄不通。

　　船舷邊更是站滿了觀眾。

　　那些觀眾里，

　　有一襲青襟的讀書人搖著扇子搔首弄姿；也有白衣劍客按劍傲立船頭；更有囊中羞澀的江湖人買不起樓船的門票，自己租了一葉扁舟盤坐船頭，膝上橫刀。

　　當(dāng)?shù)孛拊跅Ｅ_上說兩句后，

　　就邀請袁青腰上前。

　　袁青腰一襲白衣，腰間掛刀來到棧臺上。

　　這是她首次正大光明顯露人前。

　　但見這女子眉眼落雪，肌若霜瑩，一頭青絲盤成云髻，額間點印一片隱約雪花。

　　她容顏素淡，清麗猶如霜神。

　　一雙恍若冰封的眼睛給人一種她雖然站在那里，卻又飄在天邊的距離感。

　　這……

　　這！

　　如此美人兒！

　　好多讀書人心潮澎湃忍不住想要抒情發(fā)馬蚤，可憋了半天憋到臉紅就蹦出兩句言簡意賅但擲地有聲的贊嘆：

　　好看！

　　真TM好看！

　　越是這樣冰清玉潔，宛若霜女的美人兒，

　　越是能激起人心底深處的齷齪。

　　好想……

　　拖回家，

　　狠狠玩弄！

　　按劍傲立船頭的劍客也不淡定了……

　　這樣的美人兒，就該我這樣的英杰來征服！

　　我的大寶劍！

　　已經(jīng)饑渴難耐了！

　　于是劍客高聲問道：“袁姑娘，在下江漢飛白劍，江若桐，懇請賜教！”

　　袁青腰看都沒看他一眼，聲若冰裂般清脆：“很抱歉，鑒于挑戰(zhàn)的人太多，我不可能一一應(yīng)對。所以在此立個規(guī)矩：想要與我論劍，起碼得先過我麾下侍客這關(guān)?！?p>　　說著，

　　她看向后面的陸山。

　　眾人目光也隨之聚焦向陸山。

　　呵。

　　陸山按刀不為所動。

　　袁青腰：“？？？”

　　她瞪眼，暗搓搓傳聲道：“給我個面子，三千兩?！?p>　　陸山回應(yīng)：“我怎么說也是先天妖類……”

　　袁青腰眼神登時發(fā)狠：“那就是沒得談咯？”

　　陸山悶悶道：“我意思是——你得加錢。”

　　袁青腰“……五千兩！不然我現(xiàn)在就砍死你?！?p>　　陸山：“……”

　　這女人看著素淡清冷，沒想到脾氣這么暴。

　　嘁。

　　他邁開腳步：

　　虎爺我不是怕你，只是你價錢給的還算到位。

　　陸山來到棧臺，斗笠下的臉像是鐵打的。

　　他身形高偉，配合那一身潦草粗獷的打扮，反而給人不小的壓迫力。

　　但……

　　只有先天七品。

　　呵。

　　白衣劍客足尖一點輕飄飄落到棧臺上：“江若桐，請賜教?！?p>　　說著就要拔出長劍。

　　陸山卻悶悶道：“賜教，不用花錢的？”

　　江若桐：“？”

　　陸山朝后面招呼一聲：“小殊。”

　　“來啦！”

　　顧小殊登時跟小狗腿子一樣舉著個紅木托盤蹬蹬蹬跑到兩人中間，然后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卜靈卜靈”的看向江若桐。

　　陸山俯視對方，加重了語氣：“我砍人，要錢的?！?p>　　不是你現(xiàn)在給，

　　就是我把你砍了從你尸體上翻。

　　顧小殊跟著脆生生道：“公子，要三百兩喔?！?p>　　江若桐：“……”

　　圍觀眾人：“……”

　　正在警戒四周的袁青腰：“……”

　　她攥緊了刀柄，內(nèi)心尷尬和憤怒幾乎要滿溢出來！

　　我！

　　現(xiàn)在！

　　去劈死這挨千刀的虎妖！

　　還來得及嗎！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