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幕后黑手會是誰
汴梁城中，醫(yī)館不知道開了多少家，最有名的五大醫(yī)館為什么能成為第一梯隊，就是因為這五大醫(yī)館都有人在皇宮太醫(yī)院當太醫(yī)。
因為誰能當上太醫(yī)，這就代表了皇家的認證，也就代表了醫(yī)術(shù)的高明，還有什么比皇家更好的活廣告？
但太醫(yī)院的名額是有限的，不但要醫(yī)術(shù)好，更要宮中有關(guān)系，還要能服眾，這是一個擠破頭的好事，各家醫(yī)館的競爭非常激烈，齷蹉之事頻出不窮。
不要覺得行醫(yī)之人就一定是懸壺濟世淡泊名利？
開什么玩笑。
開醫(yī)館就代表著做生意，商場如戰(zhàn)場，那是很殘酷的，套用后世的話來形容就是“叢林法則”。
這也是陳錦柏覺得陳不喜這個老好人難為勝任未來“家主”的主要原因，能當上家主的，一定是殺伐果斷之人。
結(jié)果陳離一聽，反而呵呵笑了起來。
陳錦柏一臉不爽地看向自己這個老伴當，“你笑什么？我都愁死了，你還笑得出來?！?p> 陳離一屁股坐在了陳錦柏旁邊的椅子上，低頭問道：“二爺，我們相伴四十多年，你覺得我眼光如何？”
“呃，看人極準，那又如何？”
“二爺既然覺得我看人極準，那我覺得咱家小輩，絕不是全都一無是處，至少七哥兒將來絕對是個可造之才?！?p> 陳錦柏一聽，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就老七那樣，連藥方都抄不端正，你覺得他能當上太醫(yī)，未來能繼承家主？”
陳離只是輕撫著自己的胡須，微笑著說道：
“二爺，你將來就知道了，要論聰明和算計，其他沒有人比得上他，你以為他這些草藥都是哪來的？”
“哪來的？不是自己采的？我說嘛。”
“我打聽了，這是七哥兒拿烤肉串換來的，而且讓大家換得心服口服，你瞧他什么活也沒干，卻能讓人心甘情愿將藥材給他，這就是本事。
要不是這小子不學無術(shù)，挑的都是最不值錢的藥材，否則他無論如何都能達到二兩銀子的標準，讓他僥幸逃過這一關(guān)了，我們也沒機會對他下手了。呵呵呵?！?p> 陳錦柏一翻白眼：“說來說去，這還不是不學無術(shù)嘛，給他機會都不知道把握住?！?p> 陳離搖搖頭：“我看未必，他只是不想拿了他人的好處，讓他們受罰而己，我聽說大哥兒說要將黃精換給他，三哥兒讓他自己隨便拿，他都沒有動手。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七哥兒心地善良，講究手足之情。主要也是我們沒給他太大壓力，他真有壓力，有得是辦法完成任務。相信這次他挨了幾鞭子，也該吸取教訓了?！?p> 陳錦柏聽了，內(nèi)心還是將信將疑的，實在是在他心中，早就將小兒子列入了黑名單之中，打死他也不會相信小兒子將來會有出息。
頂多只能算是小聰明。
可是眼前，還他還有一樁煩心事。
“小輩們的事情可以緩緩再說，但眼前這難關(guān)，我真是看不透啊。陳離你來看看這些賬本，最近的進項明顯不正常，仔細一算，這兩年來咱們居然虧損嚴重。
還有，咱們醫(yī)館老是遇到一些找茬，甚至抬個死人來說是咱們治死的。你說一年來幾個還正常，可是三天兩頭有人來吵鬧。還在眾人面前詆毀我們，汴梁城中到處傳說我們賣假藥，罵我們醫(yī)術(shù)不行。
而且你看這幾封加急信件，我剛剛收到的，咱們從西南和東南采購的幾批藥材，全在半路被劫了，這次還傷了幾個押車人的性命。
老伙計，你說這種現(xiàn)象正常嗎？我總覺得背后有一只黑手，時刻準備想要對我們景室堂下手，我沒證據(jù)，但我憂心仲仲啊。這家里的事，醫(yī)館的事，沒一件順心的?！?p> 陳離一聽，也驚到了，連忙拿起加急信看了起來。
“這，這這，二爺，這是兩年里面被劫的第十批藥材了吧？每次上萬兩銀子的損失，加起來差不多有二十萬兩了呀，這可麻煩了?！?p> 景室堂家大業(yè)大，開醫(yī)館雖然賺錢，但開支也大，
現(xiàn)在藥材被劫，相當于“失血”；而醫(yī)館經(jīng)常被人鬧事，正常經(jīng)營都無法開展，就相當玩無法“補血”。
這一來一回，景室堂就發(fā)生了經(jīng)濟危機。
尤其是二十萬兩銀子的虧空，絕對是雪上加霜的重大打擊，景室堂多年的老底都被掏空了。
這次陳家人集體來到景室山，除了考核小輩外，其實主要的原因就是來親自把關(guān)藥材的種植和炮制，就想看看藥材到底如外界傳說那樣有質(zhì)量問題？
陳錦柏也無力地說道，
“你說我們陳家一向與人為善，秉承著道家清靜無為，一向與世無爭，到底是誰要置我們陳家于死地呀?！?p> 陳離放下信件，咪著眼睛說道：
“這事不難猜，同行是冤家，除了咱們醫(yī)行的人，其他人跟我們沒有利益沖突。二爺，你再想想，如果我們陳家倒了，對誰最有利？那么這個人就是幕后黑手?！?p> “誰最有利？”
陳錦柏的眼睛都咪成了一條線，腦子也在飛快轉(zhuǎn)運。
“如果我們陳家倒了，所有醫(yī)館都樂見其成，尤其是其他四大醫(yī)館，但如果說好處最多的，應該就是馬行街上的‘古生堂’吧？
我們景室堂行的是傷寒派，而他們走的是溫病派，理念一向來不和。大哥在太醫(yī)院，也時常跟古生堂出來的崔溫茂發(fā)生爭論。最關(guān)鍵的是，我們特色都是以治療發(fā)熱為主。”
陳離同樣也咪著眼睛：
“還有一個，古生堂是汴梁城中最大的醫(yī)館，跟城中的權(quán)貴多有交往，手中的實力和關(guān)系網(wǎng)非同一般，如果他們要對我們的藥材半路攔劫，完全有這個動機和實力。”
兩人越想，就越覺得是古生堂搞鬼的可能性大。
因為“泉明堂”潘家，“宣興堂”杜家，跟他們陳家都有通婚，雙方都是姻親，那就不可能下死手。
而剩下的還有一個“寶藥林”朱家，
要說有矛盾，那也是主修易水派的“寶藥林”和主修補土派的“宣興堂”之間有矛盾，跟傷寒派的“景室堂”也八桿子打不著呀。
陳錦柏和陳離這對主仆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濃濃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