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吃懶做的女人
最終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一切。
林珊月沒有花那27元錢，灰溜溜地重新回到家里。
三個孩子齊唰唰地看向她，猶如葡萄一般的眼睛里全是期許。
她像他們這么大的時候，可是被捧在手心里呵護的啊。
內心突然被什么擊打了一下，有點點疼。
“誰會做飯？我?guī)兔Υ蛳率帧！?p> 林珊月帶著愧疚說出這話，雖然她的身份現(xiàn)在是媽媽，可她從來沒有做過飯，為了不糟蹋了食物，還是不做的好。
“我來做吧。”
沈君洋看到她回來就足夠欣慰了。
她轉身離開的時候，他以為她再也不會回來。
沈涼城照顧著妹妹丫丫，林珊月和沈君洋則是在勉強能夠轉身的灶臺上忙活。
看著鍋碗瓢盆，林珊月左顧右盼，無從下手，她甚至不知道米應該先放水。
“你削土豆吧?！鄙蚓蠼舆^米，把土豆和削皮刀遞給她。
“哦，好，好……”
林珊月左手拿著土豆，右手拿著削皮刀，尷尬地看著沈君洋熟練的干活，先淘米，而后放進鍋里，加水，抬上火，添柴火，一會兒就傳來一陣米香味兒。
“沒事，我來。”
沈君洋看出她不會做家務，雖然有點驚愕，也沒有完全表露出來。
“那好，我添柴火。”
這是最簡單的事了。
“嗯，好?！?p> 由于廚房太小，沈君洋便拿到門外去弄，林珊月可勁兒往火里加柴，想突現(xiàn)自己作為母親的作用。
不過十分鐘，旁邊高高的一堆柴就用完了。
“什么味道？”
“嗯？怎么了？”
沈君洋走進來，一眼就注意到灶臺上的不同尋常，整個廚房里煙霧彌漫，一股糊味沖進鼻腔里。
沈涼城也聞到了味道，察覺出不對勁帶著妹妹跑出來。
“糟糕，糊了，趕緊把火減下來?！?p> 看著沈君洋如此急切，林珊月即使不明所以，也迅速行動把加進去的柴拿出來。
而沈君洋則是顧不上燙手直接提起鍋離開灶臺。
鍋蓋揭開一看，表面白白的米飯變得黃黃的，扒開表面一層，下面直接變成了一坨黑色。
屋漏偏逢連夜雨，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鍋也被燒通了。
好好的、珍貴的一頓晚飯就這樣被毀了。
丫丫的眼睛像被勾魂了一般，死死地盯著鍋里的米飯，一邊舔嘴角，一邊可憐兮兮地看著林珊月：“媽媽，餓~”
早上僅吃了幾塊餅干，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過了。
“對不起~”
林珊月自責得道歉，沈涼城冷哼了一聲，把丫丫帶進他的房間里，把早上沒有吃的餅干遞給了丫丫。
他自己的嘴唇慘白，視力有些模糊，連走路都有些飄飄然。
發(fā)黃的白襯衫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像個稻草人。
“沒事，沒事?！鄙蚓笮πΓ严骱玫耐炼狗胚M加了半盆水的鍋里，再加了一些鹽，道：“今晚吃煮土豆。”
底部黑的米飯沒法兒吃，表面黃黃的部分舀出一碗，再加了一點點豬油進去，一晚豬油拌飯就好了。
“你和妹妹吃吧。”沈君洋遞到林珊月面前說道。
林珊月哪里還有吃飯的心思？雖然饑腸轆轆，可自責已經(jīng)把肚子填飽了。
“我不餓，你們三兄妹吃?！?p> 最終，這碗帶著糊味的米飯被丫丫和沈涼城吃了。
土豆煮熟以后，林珊月吃了一個，卻怎么也咽不下去。
飯后，她想承擔起洗碗的活兒，但沈君洋沒有給她機會，自己先做了。
林珊月覺得自己作為母親，也不是毫無用處。
晚上，丫丫粘人的屬性真正展露，像樹袋熊一樣掛在她身上。
她一邊輕輕拍打著，一邊為她唱起搖籃曲，一直哄兩三個小時，丫丫才睡著。
丫丫睡著了，林珊月則是清醒得很，躺在床上，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去。
潮濕和霉味猶如鬼魅，縈繞著她，內心壓抑得久久散不去。
突然聽得一陣腳步聲，是從沈涼城的房間傳出來的。
現(xiàn)在應該是十一二點了，大半夜他要去哪里？
林珊月不放心，悄悄起床跟了上去。
小鎮(zhèn)上的人家?guī)缀醵妓铝?，除了狗吠和蟲鳴，什么也看不見和聽不見。
一眼看去，黑暗和沉寂侵蝕了白晝，人又在路上，也被黑暗吞噬了。
沈涼城穿過小鎮(zhèn)主道，又繞了快一公里多的三條鄉(xiāng)間小道，這才在一個小坡前停下來。
有一個拿著手電筒，穿著一身麻衣的男子接應他，而后帶著他進去，便沒有再出來。
林珊月怕暴露自己，只得在外面等候，一直過了快三四個小時，沈涼城才出來。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一陣哭聲傳來，林珊月瞬間被驚醒。
“媽媽，餓~”
丫丫說得最多的話就是這一句了。
林珊月累得不想動彈，不僅是身體疲憊，心里更累。
“嗯，知道了?！?p> “把我家的錢拿出來?！?p> 林珊月剛想躺下，就被沈涼城稚嫩的吼聲嚇得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媽媽是一家之主，當然得保管財務了，你拿來干什么？”
“誰說你是我們的媽媽？沒人認你做媽，拿來，滾出我們家?！?p> 沈涼城像吃了炸藥，平時一言不發(fā)，怎么也不肯說半個字，現(xiàn)在卻像發(fā)怒的獅子，兩只眼睛瞪得像銅鈴。
“我選擇留下就不會走，丫丫還叫我媽呢。”
看他是小屁孩的份兒上，林珊月決定不和他計較了。
“你不配當媽，你在這里就是吃閑飯的，還要我哥照顧你?！?p> 傷人不用打罵，只需要一句話。
林珊月瞬間就住嘴了，只因為他描述的是客觀事實。
她確實是決定留下來當媽了，但僅是一個身份，她沒有擔起那份責任。
“我只是需要學習，你個小屁孩懂什么。”她小聲說道。
她也是孩子啊，從小被父母捧成掌上明珠長大的，誰知道會穿越過這種生活？
沈涼城已經(jīng)下定決心和她杠上了，在他的心里，林珊月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壞人，就是他們沈家的米蟲。
“好，你不走是吧？那我走，這個家里有你沒我?！?p> “你走，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p> 這個鎮(zhèn)上沒有交通工具，得走到五公里外的地方去做小巴車。
林珊月只當他是耍小孩子脾氣，肚子餓了就會回來。
但是，一直到下午五點，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的心從無所謂到急切再到最后的慌亂，連忙發(fā)動鎮(zhèn)上的領居尋找。
整個鎮(zhèn)上都找遍了，也沒有沈涼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