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自己罵自己
“娘,我們回來啦!”溫離今天在外面受了委屈,看到娘,一下子就跳下騾車,沖到溫蘇氏的懷里。
他在溫蘇氏的懷里蹭了蹭。
到底還是個孩子。
溫蘇氏是當娘的,溫離跟著哥哥姐姐去鎮(zhèn)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但他卻是第一次回家有這反應,她一下子就猜到,今天在鎮(zhèn)上應該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沒有開口詢問,而且由著小兒子在自己懷抱中汲取溫暖。
溫寧幾個將今天買的東西都拿回家,一家子整整齊齊圍著桌子坐在一起。
晚飯是炒雞蛋,炒薺菜,炒青菜,三個炒菜再加上粥。
溫蘇氏能自主做這樣的晚飯,看的出來,對方還是很看好狍子能賺到的銀子的。
溫蘇氏是覺得,孩子們有用了,她的思想也要跟上,讓孩子們回家能吃上一口熱乎不錯的飯。
等快吃飯了,溫離才戀戀不舍地從溫蘇氏的懷里出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趙遠賢的事情,溫寧沒想瞞著溫蘇氏,一家人,就沒什么不能知道的。
而且趙遠賢被打板子,等趙家人知道,說不準還要來鬧。
提早將事情跟溫蘇氏說了,也好讓她有個準備,總不至于等趙家人來了,溫蘇氏還不清楚情況,在對方手里吃虧。
溫實和溫城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將今天白天的事情簡單概括了跟溫蘇氏講了一遍,聽說了家里跟好客來合作,以后每個月都可以從好客來拿糕點分紅的銀子,溫蘇氏直接樂開了花。
等再講到在書齋被趙遠賢冤枉溫離偷銀子,溫蘇氏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氣的她將桌子拍得“咚咚”響。
嘴里罵道:“豈有此理!這趙遠賢還真不是個東西,還一個村的呢,上次見死不救,這次當眾攀咬,下次豈不是要殺人放火了!”
等溫蘇氏冷靜下來,又連連稱“沒事就好”。
而吃了飯,她則帶著溫離,拿上了溫寧白天留給她吃的兩種點心,出了門。
趙遠賢會受到他應有的懲罰,但是趙家人的德行,如果趙遠賢真的殘了傷了,恐怕都要算在溫家人的頭上。
所以,溫蘇氏這是準備提前去找谷雨村的里正。
里正姓王,雖然是王春燕的小叔,溫家因為退婚的事情和王家鬧了不愉快,但王家的小叔,還是講道理的,并沒有替王家出頭。
是非黑白,溫蘇氏相信里正可以分清。
溫蘇氏帶著溫離出門,家里剩下溫寧三兄妹和傻子。
傻子最近可滿足了,收了糧食以后雖然熱,但是不那么忙,而且每頓吃的越來越好,他也能吃飽了。
傻子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白天溫寧幾人不在,都是他幫著溫蘇氏干活兒的,指哪干哪,不要太勤快。
而跟了溫寧一路的如影,此時正在溫家門口的大柳樹的枝杈上。
剛剛溫寧幾人到家,不僅溫蘇氏站在門口等著,傻子也一樣。
當看到傻子的臉,如影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目標人物竟然會出現(xiàn)在恩人家,看樣子似乎還跟恩人一家生活在了一起。
只不過對方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有些不太對,他不確定那家伙是不是裝的,博取了溫家人的同情,所以才被留下。
原本以為丟失的目標人物,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了恩人家,如影心里哪里有不糾結的?
現(xiàn)在,要他怎么辦?
目標人物最起碼能被恩人一家接受,他還只能偷偷摸摸跟著。
再三考慮,如影決定先在恩人家附近近距離觀察目標人物一段日子,看對方是不是真的變傻,順便再留意一下恩人對對方的態(tài)度。
一想到如果恩人拿那家伙當自己人,如影就犯了難。
不管了,先看看吧!
如影有了決定,如往常一樣待樹上,下一個瞬間,他就感覺脖子上一痛,伸手一摸,竟是一只天牛。
靠,他被蟲子咬了!
而大熱的天,鄉(xiāng)下草木多,蚊蟲也多,只一個晚上,如影啥也沒觀察到,整個人被咬得滿身包。
有一說一,這家伙兒還挺倒霉。
溫寧可不知道有人蹲自家門口大柳樹上,她正等著溫蘇氏回來呢。
也不知道里正是不是公正的人,如果對方偏袒縱容趙家,那對溫家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語。
過去她可以不在意,但哥哥弟弟們快讀書考試了,這種時候,名聲就重要了。
這件事情分明就不是他們的錯,但是有時候,大家卻往往不知真相。
不過溫寧忘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趙遠賢也愛惜自己的羽毛,今天的事情,他在鎮(zhèn)上已經(jīng)丟了臉,那幾個同窗沒一個幫他說話,還落井下石,他哪里再敢將事情鬧大?
趙家人知道趙遠賢在衙門挨了板子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大半夜,問他是怎么回事,趙遠賢一開始死活不說。
最后似乎是想明白了,只得說出“實情”。
在他的版本中,自己交友不慎,同窗訛人家小孩的銀子不成,卻推出他當擋箭牌。
趙家人一聽,紛紛怒罵那同窗,罵得可難聽了,不要臉,臭狗屎啥的,張口就來。
“小賢子,你糊涂啊,你就不該替這樣的人出頭,他竟然訛銀子訛到小孩頭上,這還是人嗎?你替對方出頭,還白白挨了頓打?!壁w何氏語重心長。
趙遠賢本就沒有說出真相,被自己親娘各種罵,只能忍著,還要受教并贊同對方的話,心里苦??!
但他現(xiàn)在也后悔了,當時怎么就鬼迷了心竅,去訛一個小孩子,肯定是溫家克自己,要不然別的小孩,聽說他們一行人跟縣令府沾親帶故,小孩的家長怎么也不會敢同他們爭執(zhí)。
而他原本以為是縣令侄子的同窗韓江,竟只是有一個在縣令府做姨娘的姑姑。
趙遠賢真想呸韓江一臉,什么東西,到處招搖撞騙,原來也是個垃圾。
可能是心里想的東西太惡毒,趙遠賢感覺屁股上的疼痛一陣一陣的,上了藥都不管用,疼的厲害。
他疼的“嘰里呱啦”叫,他娘在床邊守著他,一臉心疼,而其他趙家人被趙遠賢吵的睡不著覺,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