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枝的出行打這一回,也算是過了明路了,蕭長翊叮囑手下確保她安全的情況下,也在慢慢放手,就憑她在外不跑不跳不冒險(xiǎn),還是可以令他放點(diǎn)心的。
可穆安枝哪里就那樣老實(shí)的人,這不,沒幾日,便管起閑事了,弄得蕭長翊一回院子,腳還沒站穩(wěn)便去尋人。
說起來這事還是那天那個小姑娘引起來的,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受人欺負(fù),讓閑得無聊的穆安枝決定管一管,她一走近,那些人見有人來了,不得不放開人跑了。
穆安枝摸了一下鼻子,自己看起來有那么強(qiáng)壯嗎?見確實(shí)沒壞人了,才上前安慰小姑娘,本還有些怕的阿照,見了她反倒不怕了。
認(rèn)認(rèn)真真得道了謝,接著便是請她到家中作客,穆安枝哪愿意去,可阿照不依,又表明自己家就在這附近,這才勉為其難得跟了過去。
雖說這王都她不熟,只是那種沒親眼所的不熟,整個王都的地形早以了然于胸,而這時這個方向,這個附近居然是那個與六王子有染的寡婦家的所在。
巧合嗎?她看未必吧,隨著阿照七彎八繞果然來到了那寡婦的門前,穆安枝不想把人想得太壞,退了一步,行了一禮。
“阿照姑娘,你已平安到家,小生便告辭了。”意思很明顯,她不需要她家人的道謝,只為平安送她回來。
“公子,這是瞧不起阿照嗎?”小姑娘一臉委屈,穆安枝輕笑,呵,一向只有她扮可憐哄人的,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了。
罷了,給了別人機(jī)會,別人不珍惜,可就怨不得她了,不再言語靜立一旁,阿照見她不反對了,忙上前推開門。
“公子請。”側(cè)身示意她先進(jìn)去,穆安枝整了一下衣袖,入了內(nèi)。
“阿媽?!币宦犨@個稱呼便知不對,那寡婦的底哥哥查過,是沒有孩子的,不過這邊有點(diǎn)亂,有點(diǎn)關(guān)系的便可以這么叫。
“阿照啊?!迸藨?yīng)聲從屋里出來,穆安枝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目的,大大方方抬眼去打量傳說中的這位。
還真別說,這女人有資本,各方面都算上上之乘,特別是那氣質(zhì),冷傲中略帶一絲媚色,有些像自己的前世。
這種女子往往都會有兩種處境,一種是敬而遠(yuǎn)之,一種是征服,自己前世太有本事了,沒人敢用第二種,便便宜了這一世的哥哥。
不過她真的很樂意,抬頭看了一下天,估計(jì)今個不能按時回去了,哥哥想必會著急了,但也是沒法子的事,背著的手,同跟著來的人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稍安勿躁,且看看這人又是唱的哪一出再說。
“這位是……”對于家中多出一句男子,那女人的表現(xiàn)并不太吃驚。
“阿媽,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那位,今個還救了我?!卑⒄盏恼Z調(diào)中少了一絲歡快,更多的是屬下的匯報(bào)。
“多謝公子?!迸拥谋砬樽兓淮?。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小生告辭了?!蹦掳仓υ俅翁岢鲭x開。
“公子既然來了,不如讓小婦人表達(dá)一下謝意,用了午膳再走吧?!迸说恼勍驴刹幌袼憩F(xiàn)出來的身份那么普通。
“不必了,必定您這……”穆安枝掃了一圈,意思很明顯,這么半天沒個男人露面,她一個男子打扮的人不便多留。
“天楚人就是比南疆人多禮?!迸嗽u價,穆安枝淺淺得笑了一下,并不去討論這個問題,但態(tài)度很明顯,她一心想離開。
“公子既然進(jìn)了這個院子,只怕是走不了了?!迸巳哉驹谀翘?,態(tài)度卻強(qiáng)硬了起來。
“呵,我怎么感覺這不是感謝,反而是想脅迫于我呢?”穆安枝的態(tài)度仍是那樣,姿態(tài)仍是略帶散漫得站著,似一切都早看在了眼中。
阿照抬起眼與穆安枝對視,見她眼中有閃過不安與愧疚,這讓穆安枝越發(fā)覺得有意思了,好像她無意中有了不少的收獲,就是不知這群人是對立的還是可以合作的。
“看來公子已猜到了自己的處境?!迸怂坪醪惶霊?yīng)付了,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一個寡婦,這是我侄女,算起來也是孤兒寡母了,你一個成年男子闖入,只需我高呼一聲,便只有被打死的份。”
“是這樣嗎?我只是不明白,我做了什么,會讓你如此針對于我。”這無怨無恨的,唱的是哪一出。
“倒也不是針對,只是想請公子幫個忙。”女人揉了一下眉心,很是疲累。
“幫忙?這樣請人幫忙的,到是第一次見。”穆安枝輕哧,沒去看那女人,而是去看阿照,阿照的表情很難看,可見她是真的不想拖穆安枝下水,可又有許多不得已的理由。
“見于不見都已這樣了,只是我這里要宴請幾位賓客,需公子作陪而已?!?p> “你們家真有意思,自己請客,卻在街上隨便拉個人來作陪,還是貴客,足夠草率的?!蹦掳仓τ行┎虏煌高@女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那就是我的事了,公子還是應(yīng)下的好?!迸艘押耐炅俗詈笠稽c(diǎn)耐心,示意阿照把人帶下去。
“我并沒有同意啊。”穆安枝攤了一下手。
“由不得你?!迸说穆暩吡似饋?,很快從隔壁墻頭便跳下了幾個人,阿照往后站了站,穆安枝看了一眼那人,基中有一個有點(diǎn)眼熟。
不由似笑非笑得去看那個小姑娘,小姑娘已不敢與她對視了。
“就這幾個人嗎?”穆安枝收回目光,看向那個女人。
“哼?!迸宿D(zhuǎn)身,明顯不信她還有法子,的確,穆安枝現(xiàn)在這個扮相比起原先的安小六更加柔弱了幾分。
穆安枝也真沒動,因?yàn)椴幌雱?,也沒必要動,同樣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不只是哥哥一個人看得重,一眨眼間,進(jìn)來的兇狠的外援,沒一個還能站著的些。
很想對她嚴(yán)厲點(diǎn),卻有些做不到,只得把自己的怒火發(fā)到旁人身上,他進(jìn)來了,身后的大門又關(guān)上了。知他擔(dān)心,穆安枝乖乖得站了過去,揚(yáng)臉叫了一聲‘哥哥。’
“嗯?!笔掗L翊真拿這個小女人沒法子,應(yīng)了聲,人也就沒那么兇了,那眼仍十分厲得看向這間屋子的主人。
“不解釋一下嗎?”這話明顯是同穆安枝說的。
“正要同哥哥說呢?!蹦掳仓β杂行┕吠?。
“今個我出來,見到這小姑娘被這人欺負(fù),便管了一下閑事,見她引我到過來,便順了她的意來啰,結(jié)果這位便想留我下來陪客,至于是陪什么客,到現(xiàn)在還沒說。”
幾句話便把前因后果都說清楚了,就憑她那一句,‘見她想引我過來’兩邊的人都知道,她不是中了計(jì),而是在將計(jì)就計(jì)。
阿照抬起眼,咬了一下唇,覺得自己有點(diǎn)委屈,可是她騙人在先,總歸是不對的,又很快垂了下去。
“你們走吧。”那女人的表情總算有了點(diǎn)變化,可仍表現(xiàn)得很淡定,似自己的陰謀被人識破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明顯有所仰仗。
“你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嗎?”穆安枝尋了一處坐了下來,院中的石凳她看了好一會了。
她坐下了,蕭長翊則是站到了她的身側(cè),關(guān)切得看了她一眼,穆安枝搖了一下頭,表示沒事,自己很好,兩人才去面對那個女人。
“那你們想怎樣,我,可不是你們可以隨便處置的?!迸擞行┛床煌高@兩人,聲音便沒剛開始那么鎮(zhèn)定了。
“你仰仗的是你的手下嗎?”穆安枝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明顯那群人沒她的人頂用,女人抿嘴不語。
“還是那個六王子?”穆安枝笑著把這人的身份挑破,不過女人的反應(yīng)讓她有點(diǎn)意外,眼中閃過厭惡后,才揚(yáng)了一下下巴,表明就是這么回事。
這就有意思了,真的太有意思了。
“我就不明白了,為何你明明恨他,討厭他,卻還要去接近他,難道是為了報(bào)仇?”這是她的猜測,見女人的臉色大變,便知自己猜對了。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天楚啊,論起來與你們這南疆王室也是有仇的。”既然是有仇,這下便有周旋的余地了,指不定還能有點(diǎn)突破呢。
“有仇?”女人明顯很防備。
“不就是有仇嗎?年關(guān)之時,你們南疆人用怪物大舉侵犯我天楚邊界,死了傷了我不少天楚好兒郎,這仇可不是賠了幾兩銀子就完事了。”
這女人恨六王子,那么六王子的事她自然知道,如此解釋到是正合適,果見那女人聽完后,沉默不語。
“瞧,你同六王子有仇,我們同整個南疆王室有仇,倒是不沖突?!蹦掳仓υ俳釉賲?。
“我沒有?!迸瞬恢氲搅耸裁?,否認(rèn)了自己的事。
“我們到南疆來,不是為了挑起戰(zhàn)征,而是為了避免。”雖不知這女人想到了什么,穆安枝覺得應(yīng)該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態(tài)度。
如果是她所想的那樣,能合作就好,如果不是,就憑她與六王子有染,又想對付于她,讓這女人永遠(yuǎn)閉嘴也不是什么為難的事。
女人的眸光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