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母親便不好了,蕭家祖上都是只有一個妻子,到了娘這,便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一直郁結(jié)在心,祖父這一走,她整個人便垮掉了。
沒多時日,在他七歲多一點,娘也走了,辦完娘的喪事,他便病了,他打小就不怎么生病,可這一病卻極為厲害,如若不是玄音老人知道了,整個府中沒人疼他了,早早得尋了來,他極可能已不在人世了。
玄老如何同父親說的,他是不知道的,半死不活得他就這樣被帶出了端親王府。
玄音老人救了他,他在藥罐子里開始成長,同時祖父的舊部也開始在尋他,讓他慢慢有了自己的勢力,與自保的能力。
不過,想害他的人一直還盯著他,不得已,他找到了義父,而義父是個義薄云天的人,立即給了他庇護,祖父的勢力在南疆,北疆那邊幾乎沒有人,也就沒有人想到會去北疆尋他。
總算過了幾年安穩(wěn)的日子,等他長到十二歲,他決定取回令牌,只有有了那個東西,他才是夠明正言順。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認(rèn)識了還只有五歲的安小六。
說到此處,蕭長翊停了下來,看向懷中人兒亮晶晶的大眼,親了親。
“我很幸運,遇到了你?!?p> “嗯,不是你很幸運,而是你該得的?!蹦掳仓Τ姓J(rèn),如果這人只顧自個,指不定早沒了,因為他的人品才救了他自己。
“好吧?!笔掗L翊不同自己的小人兒爭執(zhí),在他看來是,便成了。
“之后的事,想來涵兒差不多都知道了?!贝蛴龅綉阎械娜藘?,事都變得順利起來,真沒什么好說的了。
“哥哥,可曾想過要個什么樣的結(jié)果?”兩人的關(guān)系到了這個地步,有的話也就該問清楚了,能幫且?guī)桶伞?p> 可問題到了蕭長翊這,就不只是回答那么簡單了,同樣他也知道自己將同誰一起風(fēng)雨與共,那他便真的不能瞞他,不同于之前的打算,辦完一切再去尋她了。
深吸一口氣,盯著她的眼,從最不好的地方開始。
“在我七歲那年,我是恨的,恨不得毀了那們端王府,滅了里面所有的人,連帶著也恨這個王朝,恨不得沒有天楚才好?!?p> 見小人兒只是歪著頭認(rèn)真得聽,沒有一絲害怕,反對,抗拒,心下溫暖的同時,也更認(rèn)定了她。
“可隨著年紀(jì)的增長,走了許多地方,又有義父那樣的人,讓我的想法有所改變,也懂了祖父當(dāng)年真正的遺愿。”
感到小人兒主動得靠了過來,在自己脖頸過蹭了蹭,便知她是明白的,也是能理解這種心理歷程,后面的話說起來就更順了。
“在沒有同涵兒定情之前,我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替母與自個報仇?!蹦赣H的死,原先他不覺得,可隨著閱歷的增長,就不得不懷疑了。
母親是有些自怨自艾,卻在他五歲進開始振作了,開始為他打算了,甚至在祖父走后,有了為母則剛趨勢,怎就一病不起了呢?
“一個便是應(yīng)祖父的心愿,保好南疆,至于那臟水,能洗凈是最好,洗不掉,總不能換一個姓氏的皇帝吧!”
“也不是不行,哥哥可以自己來啊?”穆安枝并不覺得這是什么難事。
“涵兒是真的這樣想的?”有些詫異她為何會這么說。
“順嘴而已,其實在我眼中,這個皇帝本就該能者居之,而不是靠血脈來傳承,不過也不是我說了算。”穆安枝無所謂得擺了擺手。
“這是在與我定情之前的,現(xiàn)在呢?”她更關(guān)心的是這個。
“有了涵兒,便多了條選擇,早些解決掉這一切,同涵兒一起無憂無慮找個地方隱居,可好?”有些小心的提出心底最大的愿望,也不知小人兒會怎樣想。
穆安枝沒料到是這個,怔了一下,隨后笑了起來?!案绺缇褪锹斆?,沒選擇那個最苦最累的活?!?p> 這回蕭長翊有些跟不上了,“怎么說?”
“其實哥哥想做的兩件事,簡單點便是奪了這江山,自己上位,一切都解決了,包括對你祖父也有個好的交待,可同時便也接下了這世上最辛苦的活,不是嗎?”就同自己的一樣。
“的確?!笔掗L翊的手緊了緊,還是小人兒通透?!白娓噶粝聛淼娜酥校灿幸徊糠钟羞@種想法。”
“這可不好?!蹦掳仓Π櫭?,有這種想法,就意味著危險。
蕭長翊淺笑,小人兒果真懂他。“放心,哥哥還應(yīng)付得來?!?p> “嗯,好吧,你知道就好?!备绺绲哪芰?,她還是放心的。
“我的說完了,涵兒的呢?”蕭長翊對懷中人兒的一切更感興趣。
“呃……”這回穆安枝糾結(jié)了,她要對付的人有點多,而且有的事很臟,不知如何啟齒。
“涵兒什么都可以跟我說的?!笔掗L翊輕聲鼓勵。
穆安枝咬了一下唇,下了決心,也好,自己的身世應(yīng)該告訴這個人,趁現(xiàn)在他還有后悔的機會,總比以后知道了,不能接受的強。
從他懷中退了出來,站到了窗前,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聲音毫無波瀾得開了口。
把她從小是如何被誤診為啞巴,到發(fā)現(xiàn)那個臟秘密,以及在她出頭后,面臨的一切針對,最后是那個名義上的父親放火燒自己,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不過極簡。
“從我五歲起,我便立志,要替娘報仇,姓林的,還有那個爺,我就從來沒想過會放過,我會親自奪走他們在意的一切,然后再看他們無助得活著,死,在我眼中是一件容易的事,痛苦得活著才是最大的懲罰?!?p> 最后以這么一番話來結(jié)束了她的講述,當(dāng)最后一個音落地,室內(nèi)便靜了下來,穆安枝有些不敢回頭,她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堅強。
她有些擔(dān)心哥哥會覺得她的身世很臟,會覺得她的心太狠,會覺得她很可怕,從而遠(yuǎn)離她。
在她沒有接觸過這種感情時,她可無所謂得擺擺手,可一旦擁有過,再舍棄了,有些難,可再難,她,穆安枝,安小六,安若涵,仍是做得到的。
室內(nèi)靜得有些可怕,先崩不住的是穆安枝,剛想轉(zhuǎn)身灑脫得揮揮手,便被人輕擁進了懷里。
他的涵兒太不容易了。別看蕭長翊這么長時間才有動靜,主要是他太過震驚了,震驚過后便是濃濃的心疼,他的小人兒承受得太多了。
也就不奇怪她為什么會早慧,那么早便看透了世態(tài)炎涼。
“呵,哥哥,不覺得我的血脈很臟嗎?”她來到這個身體,便承受了這一切,身后的這個懷抱是她留戀的,可正是因為留戀,才不得不小心,不讓自己癡迷。
感受到身后的人要說話,穆安枝先轉(zhuǎn)過了身,輕捂住了他的嘴。
“用世俗的眼光來看,我的確是很不光彩得來到這個世上,而我,穆安枝做的一切,可以用惡毒來形容,不論是對付哪一個,在世人面前,道德上來說,都是不應(yīng)該的,更別提,還是用那種法子來懲罰?!?p> 說完這些,緩緩得松開自己的手。
“哥哥可以嫌棄我,看不起我,也可以厭惡我,現(xiàn)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穆安枝的聲音沉了下去,結(jié)果真的成了那樣,她會很傷心,可也只是傷心而已。
抱著她的人并沒有馬上說話,而是低頭去吻她的額頭,隨著與她的接觸,呼吸聲重了起來,有些急切得去尋她的唇,過于濃烈的情感表達(dá),讓穆安枝的大腦停止了工作。
只是憑自己的本能去回應(yīng)這一刻,許久兩人才氣喘吁吁得分開。
“這就是我的答案,不管你來自哪里,都是我心悅之人?!?p> 穆安枝的心不受控得跳動起來,他的那句不管你來自哪里,深深得觸動到了她,就憑這一句話,她便沒什么好顧忌的。
“哥哥,可要想好了,我,穆安枝,安小六,安若涵不是好招惹的,招惹上了,可就沒法回頭了,因為我不允許?!?p> 霸氣得拽著蕭長翊的衣領(lǐng)警告著,卻忘了自己不是前世的那個冷艷安若涵了,此時的她,只能用奶兇奶兇來形容。
蕭長翊忍不住了,太可愛,到了犯規(guī),扣緊人再一次得吻了下去。
穆安枝好容易得避開了這人霸道的親吻,帶有水氣的大眼,不由帶上了些嗔怒的表情,越發(fā)一點氣勢也沒了。
“涵兒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有哥哥呢,等結(jié)束了這一切,哥哥疼你,愛你,寵你,陪你過一輩子。”小人兒太讓人心疼了。
蕭長翊覺得只把人擁在里還不夠,發(fā)自肺腑得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