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心情很好的阿達終注意到了安小六端進來的東西。
“預防天花的預防針?!卑残×行┎恢绾蝿袼蜥?,必定這個院子里的事,阿達并不清楚。
“是給我準備的嗎?打哪?”阿達比安小六預料中的還信任她,不多問一句,便接受了。
“為何知道是打?”安小六微笑。
“不是說打針嗎?不是打嗎?那是扎?”阿達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是打,阿達很聰明?!卑残×窒氲搅颂瘴宓臉?,不禁失笑,阿達想得明白的事,那個人居然沒想明白。
阿達近乎貪婪得盯著安小六,她的笑很美,平日里她笑得少,很少見到,在加上他們又分開了一段時間,再次見了,竟讓他一時看癡了去。
“別怕,我打針不疼的?!币娝点兜臉樱残×€以為他是與陶五一樣在害怕。
“嗯?!卑⑦_回了神,低聲應了一下,垂下眼,不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火熱,快了,等他學有所成,再打下一片天地,他便有資格同她平起平坐了。
阿達是異族,膚色本就偏向小麥色,安小六又是皮膚特白的那一種,臉上身上偽裝時,還會故意拉下幾個色度,可這是在家里,對方又是他,便什么也沒做,雪白異常。
見那雙白嫩的小手在自己胳膊上忙碌著,阿達不自覺全身緊繃起來,他這樣,針頭就難扎進去了,安小六指尖感覺到了,更以為他緊張放松不下來。
“放松些,一會就好?!陛p輕得在他胳膊上拍了拍,柔軟的觸感,溫熱的溫度,讓阿達很歡喜,不自覺放松了下來,針當然很快就打完了。
“阿枝,我很乖吧?!币娝帐皷|西,便知她要走了,阿達追在她身后說話。
“阿達一直都很乖。”伸出了手,阿達笑瞇瞇得低下了頭,讓她摸。哪怕這個動作有點像摸小狗,可他喜歡,若是可以,他真的想變成一只小狗,永遠得跟在她身邊。
目前家中的人已完成了接種,就現(xiàn)在他們手頭的疫苗來看還不能大面積接種,軍營里有軍醫(yī),沒有問題,送去針管與針頭便成了。
民眾就不一樣了,一是信任度的問題,二是驚恐度的問題,這種接種沒親眼見過的人,難以置信,而這種方法又太匪夷所思了,安小六不喜去吃力不討好。
還有一部分需要接種的,便是各地糧店與醉香樓的自己人了,若發(fā)生了什么狀況,會直接影響兩處的運轉,而抽調他們回來并不現(xiàn)實。
一則是盯著將軍府的人太多,這點秘密便不好守了。二是人員太多在雜,進了將軍府也不好,商四為此有些傷神。
“這有何難,我們去轉一圈便是了,順便考察一下。”安小六隨口提了一句,她手下的都是這樣打理的。
有的東西親眼看了,觀察了,考核了,才能做出更適合的決策,更容易知道自己的優(yōu)劣勢在哪。而手下那些人,也更能知道是不是那塊料。
“對啊?!鄙趟囊慌氖郑敿赐饬?。
這個季節(jié)不冷不熱的,正是出門的好時節(jié),一番商定下來,便在明日里出發(fā),他們兩個是必須的,青靈扶柔也會跟著。
阿達聽說了也湊了過來,阿枝總在忙,他也忙,能在一起的時候太少了,好容易他有空閑了,她又要出門了,既然是這樣,那他便跟著吧。
安小六表示無所謂,反正同四哥一起,又不是什么特大的秘密,她無所謂了,可有人在乎,蕭長翊可不會給任何人有可乘之機,想了想,又去約上了陶五。
結果,是除了郎靳蔚夫妻倆,在家的都出門了,名為難得風和日麗,出去游園踏青。
一大早馬夫胡叔便將馬車套好了,停在了大門口,有疫苗有工具,單騎馬不方便,青靈與扶柔上了車,到不是她們不會騎馬,而是馬車上的東西要人照看。
馬夫當然換成了阿達,兄弟三四五六同去馬場,主要是陪安小六去,她的白十可不是隨隨便便牽得出來的。若不是胡叔真心待它,把它照顧得很好,它才不讓他近身呢。
也只是近身而已,遠遠的白十便感應到了安小六的存在,一聲嘶鳴,揚著蹄子便跑了過來,馬場有圍欄,有嗎?對于它來說沒看見。
其他幾人的座騎,以它馬首為瞻,也隨著往外沖,除了蕭長翊的白風外,都被攔住了。
“白十?!卑残×p喚了一聲,健壯的黑馬揚起了前蹄表示高興,其他幾人都見怪不怪了,也只有這一對在一起時才如此歡騰,也根本不用擔心白十會傷了安小六。
他們之間的默契也是讓人忘塵莫及的,相對于白十的張揚,白風就安靜了許多,見到了自己的主人,只是親昵得低下了馬頭,蹭了蹭蕭長翊的肩膀。
而蕭長翊也伸出手摸了摸它,白風歡快得踏了踏一只前蹄,白十聽到了小伙伴的歡叫,回了一下頭,見是蕭長翊,對他晃了一下腦袋,算是打過了招呼了。
而別的幾個人,在嗎?
胡叔將攔桿打開,其他幾人的座騎也圍了過來,除了白十身上只搭了一張薄墊外,其它的早已放好了馬鞍。
“胡叔,為何小六的馬沒鞍子?”陶五基本上算是宅男了,所以還不太了解白十的習性。
“白十不喜歡束縛?!卑残×忉尅?p> “那你怎樣騎?”他的騎術一般般,有些難以想象沒有馬鞍,沒有腳蹬,沒有韁繩如何騎馬。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鄙趟呐牧艘幌滤募纾袝r弟弟太懂事,太能干,做哥哥的也有些憂傷。陶五的感覺他懂。
“胡叔,還好嗎?”安小六摸著白十,客氣得同走來的胡叔打招呼。
“謝六公子關心,在下與家人都很好?!焙迨峭讼聛淼睦媳?,是自由身。
“胡嬸的藥吃完了嗎?”胡嬸因小兒子的事傷心過度,身體還是受了損的。
“勞六公子掛念,她好多了。藥前些日子扶柔送了些過來,還有?!焙宓碾p眼滿是感激,六公子不在家,可他這點小事卻從未落下過。
“那就好,我們走了?!贝蛲暾泻?,安小六翻身上馬,在陶駿喆詫異的眼神下,輕催白十前行,其他幾人隨后跟上。
“等等我?!碧镇E喆忙翻身上馬,追了出去。
一行人出了將軍府,上了大街,引來不少人注目,如此一大批美男各有千秋,很是養(yǎng)眼,知道這是將軍府的公子們,眼中不由又帶上了幾尊敬。
出了北城,以白十打頭,撒開了歡得跑,安小六也不約束,它能委委屈屈在府里的馬場里呆著已很不容易了,好容易有了自己的天地,怎不讓它盡興。
伸手摸了摸它飄起的鬃毛,引來白十歡快的嘶鳴,主人是疼自個的,他們身后的幾個也揚蹄跟上,不過那速度是不能相比的。
幾位當哥哥的,除了蕭長翊外,其他幾個都有些震驚,小六在沒有護具的情況下騎馬已是不錯了,而如今竟能騎馬狂奔,就令人驚嘆了。各捫心自問,是做不到的。
白風也是一匹好馬,雖比不上白十,卻也差不了多少,只有它能一路跟上,白十見它跟了上來,倒不使小性子,把它甩開,而是慢了下來,同它并排前行,在馬場里也就只有它能入自個的眼,作個伴了。
安小六把白十養(yǎng)得很好,外加它的靈性十足,去哪給個方向便不用操心了,什么路怎么走,哪需要她來駕御,反倒很空閑。
轉頭看前身側的蕭長翊,見他正望著自己,不由淺淺一笑。“哥哥,好騎術?!彼鸟R可不能自個跑路。
“涵兒,好悠閑?!彼T白十他是第一次見,不驚訝是因為九年前他騎過白十,那家伙怎么說呢?一個‘棒’字怎生了得。
“青山可學會了?”見青山?jīng)]跟來,便知他去忙別的了。
“再不學會便不用跟著我了?!辈惶徇€好,一提蕭長翊又有些無力。
那小子在學習的時候,只記得扶柔是女子這回事了,居然生搬硬套得學了個皮毛,有人看著還成,單獨一上手就只出狀況,若不是涵兒的說明寫得到位,還真讓那小子誤了事。
“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呀!”安小六還不知扶柔的女兒身已泄露了。
“扶柔是女子。”蕭長翊覺得有必要告訴她這一點。
“你們都知道了?!卑残×读艘幌拢S即又坦然下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與青山學藝有什么關系?”
“若我說,青山那小子對扶柔動了心,你可信?”若青山能娶到扶柔,自己的目標也好實現(xiàn)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