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殘忍
不顧局面的失控,馮姨繼續(xù)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們祖國曾經(jīng)的歷史就告訴我們一個鐵錚錚的例子,清末為什么會滅亡?不光是內(nèi)憂,更多是外患。八國聯(lián)軍侵入中國,當時清政府一味的避讓妥協(xié),割地賠款能換來太平?不能,只會把敵人掠奪的貪婪無限膨脹。我們現(xiàn)在的情勢是和當時一樣,但敵人完全不一樣,對方只是一個幫。冰心他們不是為了幫里會遭此事?說句難聽的,我個女人都不怕,是爺們就站直了,勇敢打出去!別讓我鄙視你們啊,各個帶把的還不如我們女人?。 ?p> 語氣和聲調(diào)雖是不重,但言詞無不給大家一個巨大的震驚,不管好壞。緩過勁,臺下多數(shù)人帶動涌起一波波血氣方剛的大喊認同,走到門口的幾個男人全數(shù)臉紅耳赤的坐回位置。
同樣冰心也呆愣了一下,點開好友框,選擇馮家老蛇君M過去:馮姨沒必要的,游戲而已,白衣都沒說啥,咱別當這出頭鳥。
下秒私信亮了,不是馮姨卻是悟戀:天池等你,我們談談。
說實話,這時間這個內(nèi)容,冰心猶豫了再三,才等會議結(jié)束,來到所約之地。
離很遠,便能看到鏡面一樣沉寂的湖邊站著一個奪目的男人,水面倒影出他挺俊孤單的背影。冰心止住腳步,心中遲疑再次翻起。
風無情揚起層層波瀾,水無意打亂了本有的平靜,亦如他的心,隱約聽到聲響,扭頭看到不遠處的她,苦笑:“怕了?還是我要拿出點誠意,才肯和我說話?”
下刻,全屏出現(xiàn)提示:《傾國傾城》自感實力不濟,不愿接受《浮生若夢》的挑戰(zhàn)。
冰心無視再次沸騰的頻道種種驚詫,走上前,直視著悟戀,狠心道:“悟戀,其實我一直想和你說,一些事情得到就不是那么美了。你我都不缺感情,沒必要委曲求全為了對方如何,何不輕松點找個更適合的人?!?p> 悟戀凝視著冰心,眼眸漸漸迷離:“為什么我們每次見面不是討論別的男人?就是要說這種話題?”
專注且沉重的桃花雙眸下冰心隱感不對,余光瞥見遠處一抹白色身影,招手,還未呼喚,身子猛地一空,落入一個懷抱,醉醉醉漸漸在下方變成一個小點,她在升高?!再錯頭一看,她不知何時坐在悟戀腿上,他護著她駕馭金龍,騰飛于萬里高空。
“悟戀?”冰心閃躲地蹭動身體,希望拉開兩個人一定距離,一聲悶哼炸響在耳邊,“別亂動,本來就嫉妒的心,再撩起身體的火,我會做出一些讓你生氣,且我很想做的事情?!北哪槨А幌录t到脖子,忽然金龍一個急轉(zhuǎn)彎,冰心本就沒坐穩(wěn),身體險些落下去,求生本能地伸手緊緊抱住身邊的男子,臉貼在涼涼的絲綢衣衫上,耳邊傳來節(jié)奏快速的心跳聲。冰心和小學生犯了錯似得,穩(wěn)點后筆直地挺起身子不敢越雷池一步,想松開手。
察覺到她的念想,悟戀用意念驅(qū)動坐騎,雙臂把冰心包裹在懷中,“不要放下,抱緊我?!闭f著低下頭,臉貼上她臉邊,柔聲又道:“看前方?!北膫?cè)頭避著對方的貼近,不得其所,只得直視前方,想應付完事。但是盡收眼底的景色,讓人不得不動容,蔚藍底色的天空無邊無際、遼闊寬廣,紗狀的云絲點綴在其中,伸手可觸。穿過云層,一縷縷陽光穿云而下,好似金龍吸水。
云隙風中看入迷的冰心渾然不知一對桃花眸深深凝睇了自己許久許久,輕輕在她白皙右頰烙下淺淺一吻。
在一切都祥和到好似恢復曾經(jīng)時,血紅系統(tǒng)的字體再次彈出提示:《傾國傾城》向《浮生若夢》發(fā)起挑戰(zhàn),今夜0:0分起,維持三天,《浮生若夢》是否有實力接受,請讓我們拭目以待。
悟凈高級傳音隨后跟上:TMD,剛剛勞資點錯了,點成拒絕了。浮生狗們,有沒本事敢接?
悟戀愈發(fā)抱緊冰心,仿佛生怕她會因為這條消息離開一般,輕聲道:“抱歉?!?p> “不?!北呐ど恚焓謸嵘纤蓛舻哪橗嫞骸拔驊?,一個游戲本身的意義也是離不開戰(zhàn)斗。有時很多事情你越是想去掌控,它反而只會往反面發(fā)展。我很謝謝你一次次幫我和保護我,但對于我來說反而是一種枷鎖。我不喜歡在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考慮下,是否會傷害到誰,顧忌很多會變得很累,就讓我們痛快一戰(zhàn)好嗎?”
悟戀覆上冰心的小手,感受著其中的溫暖和柔軟,苦澀漫上眼角眉梢:“真是殘忍啊。”
男子掌心的疤痕微微硌疼了冰心,她遲緩了下,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答道:“所以,離我遠一點,任何美麗的花朵多數(shù)帶毒,亦如虞美人,亦如罌粟?!?p> 悟戀眼底一暗,桃花眸閃過一絲刺痛,在泛濫成海之前掩蓋過去:“你是要和我撇清關(guān)系嗎?從此陌路人,因為我對你而言只是沒必要的糾纏?”
冰心閉上雙目,不忍去看此刻的他,‘是的’兩字尚未說出,一只手捂在嘴前,就聽他澀聲道:“不用說了,我都知道?!币活D,決然說道:“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下次再見到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讓你難為?!?p> 然后,兩個人沒有過多的言語就分開了,冰心甚至沒有好好再看這個奪目的男人最后一眼。走在回幫的路上不停告訴自己,她只是占有欲和虛榮心。失去一個對自己好且如此優(yōu)秀的人,是人都難免會難受,長痛不如短痛。
時間會磨滅一切……
進入玄武堂,發(fā)現(xiàn)眾人又齊刷刷各就各位,白衣坐在玄武臺上,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面對大家接連不斷的詢問‘該不該接挑戰(zhàn)’,白衣給出這么一句話:“這事還是讓咱們副幫主來做決定吧?!卑滓麓伺e可謂聰明至極,他也不明著得罪誰,但是誰惹得事情,誰來承擔后果。
古月悠然自得地站起身,穩(wěn)穩(wěn)說道:“這仗可以打?!碑斂吹奖淖哌M來,她六神無主的樣子,臉上不由掛上幾分擔心。
霜霜不爽地冒出頭:“古月哥哥咩,你說得很輕松哦,怎么接呢?對面超神不說夸張滴,一個殺我們幫三分之二沒問題吧?”
古月不惱,篤定答道:“的確可以打,幫會挑戰(zhàn)不同于聯(lián)賽或者普通野外,對方發(fā)起的話,挑戰(zhàn)加BUFF和勝負分旗子是在我們這邊,如果我們?nèi)旆謩e選一張適合的野外地圖,卡好位置不讓他們奪去旗。那么,不一定輸?!?p> 本來大伙士氣就被馮姨鼓動起來了,一聽古月運籌帷幄的分析,跟著高喊起來:“接!接!”同仇敵愾的氣勢讓霜霜不得不忍氣吞聲地站在白衣身后,再無下話。
其實大家玩游戲,誰心甘情愿成天被欺負啊,就算再低賤的人骨子里也有傲氣的,有機會能逆襲,沒有人會反對。
白衣還是習慣性地問道:“你打算第一天在哪張地圖打?”
就聽古月慢慢吐出三個字:“畫壁山?!?p> 參與了之前一戰(zhàn)的馮姨知道,當時古月是直接否決了畫壁山做為守城的點,現(xiàn)在又拿出來說,不是前后矛盾?于是,心直口快地問道:“之前你不是說那里不適合?”
古月遞給馮姨一個暗示,馮姨秒懂了,高聲道:“我們?nèi)牴旁绿柫畋闶牵芩谀拇?,只要能贏就行。大家說,是不是?。俊?p> 臺下一片齊聲應,是??!
古月一點接受挑戰(zhàn),讓大家去籌備未來三天的持續(xù)藥和狀態(tài)藥。臨散場,他拍了拍龍淵,私語道:“去陪陪冰心吧?!?p> 龍淵莫名地圍著幫會找了幾圈,未見人,抬頭看見一身水藍色短期的女子抱膝坐在房頂上,靜靜仰頭望著半黑天上升起的月亮,身邊一襲白衣的美人無聲陪伴。輕身躍到他們前方,調(diào)侃道:“死女人今天怎么沒圍在男人圈里?轉(zhuǎn)性了?肯專情于小醉醉了?!边@是看到兩人明顯不像約會,龍淵才這么說,不然早酸味彌漫。一些人和事,就算最好的朋友也是無法分享的。
“我是不是對人很殘忍?”悟戀說這句話時的神色,她始終忘不掉。
龍淵故作認真地點點頭,應道:“你不會剛知道吧?說真的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你這么可惡的人?!碑斂吹奖囊荒槼钤?,放緩了語氣,說道:“傻瓜,其實你對人都很好?!?p> 挪了一步,靠近冰心坐下:“雖然不知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想哭,肩膀借給你?!?p> 冰心無語地雙手支起頭,不搭理。
龍淵咧開嘴,夸張地大笑起來:“哈哈哈,這樣的態(tài)度才像你!”
《傾國傾城》天機閣中,天河西畔石桌前,男子修長的手指斟滿酒杯,一飲而空,從喉嚨燒到心口。
“既然來了,就別躲了?!陛p聲淡語,淡漠到無關(guān)風月。
悟凈心虛地走出,接近聞到刺鼻的酒味,幾步奔到悟戀身邊:“戀哥,你干嘛借酒消愁啊?難不成你不打算打浮生的,”狗字沒說完吞回,別扭地換了個字:“浮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