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懷幸

第一百零八章:受傷

懷幸 卡多莫拉 4027 2022-05-23 23:59:00

  嬰兒撲來瞬間,天地驟然變色,懷幸以臂去擋,卻見周遭空無一物,強烈的白光刺激眼睛。

  她皺眉,轉身去看所處環(huán)境,天地白茫茫一片,一條三米寬的河流自身前緩緩游過,水質清澈。

  周圍寧靜而祥和,懷幸想到在監(jiān)獄山頂?shù)哪翘欤患t夷攻擊后也是這般場景,依然是夢么?但沒有諸如悲傷哀怨的情緒,內心意外的平靜。

  她向前走了幾步,察覺不對勁,低頭看兩只小小的手掌,握了握,蹙著眉頭趴在河水邊。

  澄澈的流水倒映著估摸一歲多的女孩,留有黑色短發(fā),一雙眸子漆黑圓潤,一張稚嫩的臉龐有七八處擦傷。

  這是她本來的模樣,現(xiàn)在年齡要更小些。

  懷幸對以前沒有多少記憶,便趁這個時候好好打量身體。她穿著青藍色的襯衫和褲子,有點像病號服,衣服不合身,或者是她太瘦了,動起來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踏、踏、踏……”

  一陣平穩(wěn)的腳步聲傳來,她猛地回頭警戒。來人距她只有十多米,卻像被云霧包裹,讓人看不清具體面容。

  隨著祂的靠近,懷幸心中的警備奇異的消散,被股溫暖的熟悉感裹挾。她放松身體,望著看不清面容的人,在兩人離有一米時,她主動上前拉住祂。

  這人仍然辨不清清晰面容,只能見到朦朧的五官輪廓,祂蹲下身緩緩撫摸懷幸的腦袋。

  懷幸立刻就迷戀起這種感覺,她問祂:“你是母親嗎?”那種河同水密的親切感讓她不由想靠近祂。

  祂笑了笑,柔聲道:“是的?!睆穆曇糁蟹直娌怀雠?,但母親一定是女生,

  懷幸欣喜萬分,滿心在面前的人身上。她希望她抱一抱自己,或者親一親,但她遲遲不動,她有些著急,同時察覺到氛圍的變化。

  一種叫人心悸的悲傷彌漫開來,她握著懷幸的手,黯然銷魂:“你是母親的好孩子,可是你讓母親哀傷,孩子,去自/殺好不好?”

  懷幸愣了一愣,看向身旁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玉臺,一柄短刀置在其上。她搖搖頭:“我不想離開母親?!?p>  “母親知道,但只有死亡才能永遠的留在母親身邊?!?p>  “真的嗎?”

  “當然。”她語氣堅定。

  懷幸拿起那把刀,短刀刃片鋒利,有些重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看了看,又望向身邊的人,濃烈的歸屬感讓她難以自拔,大概以后不管有哪些噩夢,都能在母親的身邊得到安慰。

  她舉起了刀,短刀刀尖泛著寒光。她垂下眼瞼,突然問道:“母親,我為什么會讓你哀傷?我做錯什么了嗎?可不可以告訴我呀?”

  她輕聲說:“你犯的錯誤就是存在?!?p>  懷幸不懂,還想問,一道更為刺眼的白光射來,她當即閉上眼睛,頃刻有感風吹在身上,冷冰冰的,同時而來的還有痛,靈魂熟悉的痛與身體的撕裂之痛。

  她睜開眼睛,一列火車在長號聲中馳向身后,兩束車燈明晃晃的;四周是荒蕪的原野,她站在火車上,身體一動,痛感更甚,低頭發(fā)現(xiàn)滿身的刀傷,手里還提著一把滴血的短刀。

  “砰!”

  懷幸渾身無力地倒下,扭頭發(fā)現(xiàn)那輪圓月,月光清冷,冷得她止不住哆嗦。

  過了會兒有腳步聲傳來,她沒去看是誰,直勾勾地盯著月亮。

  視線里闖進熟悉的人,貝柯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制著什么感情,咬著下唇給她蓋上一件外套,然后看向另一邊。

  不那么冷了……

  懷幸撐著起身,把短刀收起來,低聲說:“嚇到你了吧?!彼€以為紅夷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傷害。

  貝柯眼神閃爍,擰著手指,語氣低落:“你是不是得了奇怪的???應該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對不對?”

  “嗯。”

  “就是啊,誰會那么干脆地傷害自己。我本來想讓那女人和孩子留下來,她們被嚇到就走了,我剛轉身你就從窗戶離開,然后我找到這兒……”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機械地訴說著事情經(jīng)過。

  懷幸不知道怎么才能從情緒漩渦里走出來,身體里仿佛有另一個“懷幸”,沉迷在那人帶來的致命吸引中。

  這個時候應該站起來,去安慰貝柯,去調查英雄團,怎樣都好,而不是沉浸在虛幻的夢境中。

  “我說——”她使出全部力氣開口,嘴角上揚,笑時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我受傷了欸,做為小侍衛(wèi)你不該去找東西包扎嗎?”

  貝柯怔然,拉著她站起來一起走,要下車廂時忽然說:“如果當初我沒一起來,你是不是就被自己殺了?”

  懷幸握緊她的手:“我不會對自己做這種事,只是生病了。”

  “什么時候才會好?”

  “離開神寒帝國之前。”

  她瞇了瞇眼睛,紅夷一反常態(tài)地在外人面前徹底暴露出這件事,恐怕和制衡者有關,第三只眼既沒有回歸,國都內絕不會和表面上一般熱鬧依舊,此行,生死難料。

  兩個人回到車廂時被懷幸發(fā)狂造成的破壞已經(jīng)讓奚然收拾干凈,他關懷道:“還好嗎?”并沒有第一時間問事情緣由。

  懷幸點點頭,他就自覺出門讓兩位女孩療傷。

  貝柯打來水沉默地擦拭懷幸身上的血跡,睫毛輕輕顫動著,動手溫柔至極。

  懷幸不禁想到夢里的女人,只要某個證明,她就可以確定自己是魔孌所屬,神寒帝國的生命是這樣,十地也是嗎?

  但現(xiàn)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她接過貝柯手里的毛巾,后者遲鈍了兩秒才回神,說:“干嘛?我自個兒來?!甭曇羯倭送盏幕盍Γ嗔藥追稚硢?。

  懷幸把帶血的毛巾扔進水盆,盛氣凌人:“小侍衛(wèi),本神可是救過你的人,厲害程度哪能跟你比?

  “哼,不是說尋找英雄團的路上出意外了,就是這病嘍。最開始昏迷,現(xiàn)在神志不清,一樣的,到了國都就能解,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p>  沒有想象中張揚的回應,沉默在蔓延。

  “你的病?你的病……”貝柯低頭,聲音嘶啞,魔怔一般重復這三個字,突然抬頭抓住她的手腕,聲嘶力竭,“你的病為什么會影響到我?!

  “最開始你傷害自己的時候我居然產(chǎn)生不了一絲阻止的念頭,好不容易可以動了,心里有道聲音叫我殺了你。你知不知道這身上的傷大部分是我造成的?!可當時你竟然不反抗,那個奚然在遠邊阻止才逃。你的病為什么會影響到我?你說??!”

  貝柯吼完憤然走向窗邊,窗戶還沒落下,冷風一股一股的灌進來,她的肩膀微抖,不知是寒冷還是什么。

  懷幸覺得胸口有塊巨石壓著,教她喘不過氣來,她怔怔地望著貝柯的背影,緊抿著唇,踉蹌著走過去。

  貝柯把窗戶關上,隔絕所有冷風,倒映的玻璃窗上的小臉有道清晰的淚痕,她一見就狠狠地擦去,聲音低沉像在自語:“我差點殺了你。”

  “那不還差點?”懷幸勉強笑笑,“神沒那么容易死?!?p>  “胡扯個大頭鬼!”

  “那好吧,認真說這確實不是病,是詛咒?!彼难劬γ髁燎宄?,“在路上我找到解決的辦法,我估計它也明白,就使出各種計策,比如昏迷或者今天的事?!?p>  貝柯?lián)u頭:“不是真話?!?p>  懷幸沒有繼續(xù)保證,而是換了個話題:“我們中途下車,你不是要出海嗎?”

  “你解決不了問題就想趕人,能做統(tǒng)治者才怪!”

  “我能解決,可到了國都它若再迷惑你對我出手,你說我應該怎么辦?”

  貝柯再度沉默,思忖了很長時間才嚴肅地注視她:“你真的可以解決?”

  懷幸:“當然,不然我那么急去國都干嘛?”

  “我知道了,”貝柯撇頭,干脆利落地拉上窗簾,叫道,“跑這兒是想讓野花野草看看丟人的樣子?麻溜地滾回去,本王才不想有這么一個無能的跟班呢!”

  懷幸默默放出錄音:“再說我一句試試?!?p>  “你……”她握著拳頭,額頭青筋暴起,“關了?!?p>  懷幸得意地抬抬下巴,哼哼唧唧地把錄音關掉,然后走回床鋪前,脫了衣服擦拭血跡,貝柯見狀奪過毛巾,小聲說:“手腳不利索的病怏子……”

  “你在說我壞話?”

  “……下次要再遇到這種情況就治治耳朵,哪天幻聽到成為本王的親屬就有好戲看了。”

  “這本神就要說道說道了……”

  “閉嘴,脫衣服,躺下!”

  處理好一切后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懷幸想去找手持英雄團照片的男人,不過貝柯說下一站還有兩天的路程,排除男人中途跳窗的可能性,她們可以明天去找。

  她把守在走廊的奚然叫進來,他沒有多說,關心幾句后就回自己的床鋪,和衣而睡。

  懷幸關掉燈,讓貝柯早早休息,自己躺在床上全無睡意。

  紅夷是真的很著急,不惜影響別人,假如照猜測是制衡者的原因,為什么不去幫那只眼睛?合體的力量應該更強,耗這兒做什么,自己那么被重視?

  她伸手握向黑暗,心馳神往。

  黎明到來得很快,朦朧的光從窗戶透進來,帶來微弱的光線。

  “泫川小姐如需要幫助,在下可借一臂之力。”

  奚然的聲音傳入耳中,應是知道她一夜未睡。

  懷幸勾了勾嘴角:“嗯,多謝。”

  貝柯在五點多時睡著,懷幸沒叫醒她,一想獨自去盤問男人會遭她埋怨,于是躺床上等著,順便養(yǎng)傷。

  八點三十分左右,貝柯突然驚醒,坐床上看一圈周圍,小心探出腦袋看床下,悄悄松了口氣,從上鋪跳下奪走懷幸手里的雜志:“看的啥東西……哇,你喜歡這個?”

  懷幸瞅了眼那本深入淺出的重復性運動雜志,幽幽地說:“不可以嗎?身材都挺好?!彪m然事實上她是為了拒絕奚然的談話而拿起,并持續(xù)雙目放空三個多小時。

  她一說貝柯也翻看,不明意味地咕噥了句:“不是為了生孩子的所有行為看著都挺好。”

  懷幸想問,就見人把雜志一扔:“本王餓了,要用膳,咱們走吧?!?p>  這個點車廂里早熱鬧起來,貝柯抓著懷幸的手往前,一看過道里的人,嘴巴高高地撅起:“你要過去傷口怕會被擠著裂開,昨晚用了那么多繃帶,怪浪費的?!?p>  懷幸:“……你要這么說的話我還偏去,爭取把火車上所有繃帶全用光!”

  貝柯:“我確定了,你沒說謊,你是真有病?!?p>  最終兩個人等了個相對清凈的空檔去第十節(jié)車廂,那孩子沒有再哭,女人昏昏欲睡,昨晚被懷幸教訓過的男人見到她們憤怒地瞪了眼,但沒說話。

  這一家的另兩個男人一個閉目養(yǎng)神,一個專心看書,即便是昨晚的爭吵也沒讓他們分來一絲注意力,很難相信他們是一家人。

  貝柯走過去扣了扣桌子,吸引來看書男人的視線,而后開門見山道:“關于這張照片上的六個人,我們想了解了解?!?p>  男人漠然收回目光,不動聲色。

  貝柯呦呵一聲,準備再說什么,被懷幸拉到旁邊,聽她失落地說:“算了吧小貝殼,媽媽找不到就算了,畢竟過了好多年。”

  “卷毛鼠……”她瞬間見了鬼的表情,想明白后滿臉嫌棄地嘶了聲,配合她演戲,“不行,我們從東方海域而來,歷經(jīng)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阿姨的蹤跡,怎么能善罷甘休?別悲觀了!”

  懷幸揉了揉眼睛:“可這位叔叔不愿意說,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那也不能隨隨便便放棄!”

  “你們,”看書男人終于動了,警惕地開口,“你們和她們是什么關系?”

  懷幸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指著照片說:“叔叔愿意和我們說了?這位是我的母親,她叫驚山海?!?p>  看書男人臉色一變,連忙起身帶著走向人少的行禮車廂,激動地問:“你真的是她的女兒?”

  “當然,絕無假話!”

  觀完全程的貝柯:……

  你他爹不要認媽也挑老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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