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崔沂婷已經(jīng)換了衣裳在床上躺著了。房間內(nèi)放著浴桶,賀珩脫了衣裳坐進浴桶,夫妻倆自然的好像相處了十幾年。
崔沂婷問:“何公子如何了?”
“他說他要為我上刀山下油鍋?!辟R珩嘆口氣,“幫他找御醫(yī)時真的什么都沒想,但他那樣說,我又覺得自己沒白忙活。然后恍然大悟,我做這件事并非無所求?!?p> 崔沂婷說:“夫君也不必強求自己的行為一定高尚。我且問一句,如果他沒說愿意為你上刀山下油鍋,你便覺得這一天白忙活了嗎?”
“那倒沒有。”賀珩笑了,“少夫人真是在下的良師益友,娶你我算撿到寶了!”
崔沂婷笑笑沒再說什么,只是調(diào)整了個姿勢面向浴桶方向。
賀珩與她對視,說:“今天也多虧了你?!?p> 想到白日里何家那位當家主母的作為。
“我什么都沒做,就是在房間里等你回來而已?!?p> “已經(jīng)做了很多了?!辟R珩說:“有的女人怕連累自家,這種時候都會勸著夫君這也不要管,那也不要管,而你一句話都沒說?!?p> 崔沂婷想了想,“可能我覺得你做得對?!?p> “我們真是天生一對!”賀珩趴在浴桶邊沿,說:“能娶到你真是諸天神佛庇佑?!?p> 崔沂婷笑了,“你再夸下去,我要飛起來了?!?p> “我說真的?!辟R珩說:“成婚那日,我想著只要你不幫著那幫人害我,就同你相敬如賓。不曾想,竟是這般幸運,能得你心意相通?!?p> “他們不光害你也害了我,我怎可能不識好歹?”崔沂婷說:“我心里一直很感激你,你看不出來?”
“夫妻一體,這不是應(yīng)該的?”賀珩說:“無需感激?!?p> 崔沂婷笑了。
他們成婚至今,真正相處才二十幾日。反復回憶當初,才覺此時此刻難能可貴。
“你來給我擦干!”賀珩從水里站起身。
崔沂婷赤腳下床,正找鞋呢,男人已經(jīng)濕漉漉來到窗前。顧不得找鞋,崔沂婷光腳踩在地板上去拿帕子,不想被人拉到身前,貼在那人濕淋淋的胸膛上……
早上,丫鬟們象征性拍拍門就走了進來。先是將浴桶的水一桶桶清理出去,然后擺上主子們今日要穿的衣服,要用的飯食。
賀珩睜開眼睛,對著屏風外的丫鬟們說:“都出去!”
“是。”丫鬟們魚貫離開夫妻二人的臥房。
房門關(guān)上,帳子才被賀珩掀開。賀珩身上穿著崔沂婷的褻衣,褻衣小了些,露著大半胸膛,而崔沂婷……她背對著賀珩,大片白膩看得人眼暈。
“起了!”賀珩將人翻過來,對著那張臉親了又親。
“有什么事,要起那么早?”崔沂婷把腦袋埋進賀珩的胸膛,一雙手摟住男人的腰。
“我們要出城。”賀珩說:“你不嫌城里熱嗎?咱們?nèi)ド嚼??!?p> “真的?”崔沂婷睜開眼睛。
“這回肯定是真的?!辟R珩說:“我跟陛下報備過了。”
他將身上的褻衣脫下來,蓋在崔沂婷身上,自己拿了衣裳一邊穿一邊說:“快點,起遲了天就要熱起來了?!?p> 崔沂婷坐起身,將蓋在身上的褻衣披上,然后找來自己的衣服重新穿。兩人穿了差不多,又互相看著整理了一下,崔沂婷去梳妝,賀珩去用飯。
賀珩見今日有銀絲卷,伸手捻了一個來到梳妝臺前遞到崔沂婷嘴邊。
“我忙著……嗚”崔沂婷本想拒絕,誰知剛一說話就被塞了一枚點心。
賀珩幫她捋起頭發(fā),說:“你不是不會扎頭發(fā)嗎?我來幫你!”
“你……”崔沂婷想拒絕,奈何這個男人拉著她頭發(fā)一使勁,無奈,只能任他折騰。
等崔沂婷將銀絲卷吃完,抬頭看向鏡子,發(fā)現(xiàn)鏡子里的自己干凈利落,她從沒想到自己還有這一面。
滿頭青絲被束成一個大辮子,然后分成兩股,一股編成了麻花辮,一股纏在麻花辮上,然后繞到頭頂,用發(fā)帶和發(fā)釵固定,像一個特別的帽子,正正好環(huán)在頭頂。
垂鬢的流蘇,懸空的步搖,藏在青絲中的發(fā)簪,每一個都選得恰到好處。
崔沂婷伸手將步搖和流蘇取了。
賀珩不滿,“不能戴嗎?”
“去游玩最好不戴,影響行動?!贝抟舒谜f。
“那好。”賀珩拿出幾根發(fā)帶,用發(fā)帶固定了崔沂婷的頭發(fā)。
這一忙活就將近半個時辰,崔沂婷都佩服這個男人的耐心。再看鏡子中的自己,頭發(fā)全部束起,沒有多余的發(fā)絲,頭上除了簪子就是發(fā)帶。發(fā)帶也被藏進了青絲里,除了腦袋后面的竹青色,幾乎看不到其它發(fā)帶的影子。
“像個女俠。”崔沂婷說。
“像壁畫上的仙女。”賀珩說。
夫妻倆都對這樣的裝扮很滿意,倆人一起吃了飯才出門。重新跟長輩報備,然后駕著馬車出城去了。
這回再去楊柳山莊,崔沂婷像回家一樣。她也顧不上賀珩了,匆匆忙忙就去看山里養(yǎng)的牲畜,那棚子都是她再三建議下重新修整的。
談化朗聽說賀珩到了,連忙跑來見他。賀珩看到談化朗如今的模樣都驚呆了,怎么曬得這樣黑?
“兄弟,辛苦了?!辟R珩上去與他擁抱。
“真真忙壞了。”談化朗滿臉笑意,顯然他對現(xiàn)在的忙碌非常滿意。
賀珩說:“等你回京,我?guī)闳ゲ桊^聽曲,所有費用我全包。”
“那是應(yīng)該的。”談化朗說:“帶你去看看另一座山現(xiàn)在的樣子。”
“好!”賀珩被談化朗帶著,坐上了吊籃,不一會兒就到了另一座山。
他在另一端站了會兒,談化朗才過來。
“這吊籃一次只能帶一個人?。俊?p> “你想帶幾個人?”談化朗說:“萬一掉下去了怎么辦?”
“那還得想個法子,讓兩山之間快一點?!?p> “這就是很好得法子了?!闭劵收f。
賀珩道:“我回去問問沂婷有沒有好法子?!?p> “她一介女流……”
“哎,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女人。”賀珩說:“我回去問問?!?p> “她能有什么法子?!闭劵屎呛且恍?。
晚上,一群人一個桌吃飯,讓談化朗沒想到的是,崔沂婷真給了法子,不是一種是三種。
她說:“兩山之間想要同行,吊籃雖然快但有危險,且一次只能坐一個人。那你們?yōu)槭裁礇]想過修一座橋。”
“……”兩個男人有點不知所措。
崔沂婷說:“橋有很多種,石橋,木板橋,以及繩橋。石橋工期長,木板橋和繩橋應(yīng)該可以。除了橋,還有一種叫索吊,可以從這座山伸出一塊架子索吊到另一座山下方,這個也有一定的危險,一次也只能吊一個人。再有就是滑梯,做一個大滑梯,可以……”
“等一下?!闭劵收f:“這些都是你剛才想得?”
“嗯?!贝抟舒谜f:“不是你們剛提的嗎?”
“……”談化朗站起身,端了酒,規(guī)規(guī)矩矩來到崔沂婷面前說:“嫂夫人高見!”
“……”崔沂婷不知所措,見賀珩示意,她忙與之碰杯,喝了這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