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病房里一片漆黑,但是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還是看得見有個人坐在窗口下面的椅子上,而她的頭和肩膀正好遮住了后面的一點燈光,讓人根本就看不清她的樣子。
即使是這樣,我也能從她的聲音判斷出她就是南野優(yōu)子。
“怎么現(xiàn)在才來?。课业饶愫镁昧?。”南野優(yōu)子的語氣就像在和一個老朋友說話一樣。
“你找我有事?”我停住了本要往前走的腳步,然后伸手去找燈的開關。
“沒事,”我都能感覺得到她嘴角的笑容了,“就不能找你敘敘舊嗎?”
我用手指按下了開關,燈光一下子就照亮了整個房間,南野優(yōu)子穿著一條黑色的裙子,優(yōu)雅地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手上還拿著一個茶杯淺酌著。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說的?!蔽依淅涞卣f著,依舊站在靠近門的地方,這么做無非是為了方便逃跑。
“你和你那個姐姐都很厲害嘛,”她緩慢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不過被我發(fā)現(xiàn)了一次,就學會不停地轉移‘陣地’,確實讓我一直都沒找到你啊。”
“托你的福,”我冷笑了一聲,“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又怎么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呢?”
“不用客氣,”我本來以為她要走過來,但是她卻依然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不過我曾經答應你要告訴你很多事情,我一向都是言出必行的,所以我就一定要告訴你很多事情?!?p> “謝謝你了,”我瞪了她一眼,“我也記得你說的是在我沉睡期間會給我看很多東西,但是現(xiàn)在既然我已經醒來了,就不必麻煩你了?!?p> “別這么說嘛,”她優(yōu)雅地一笑,“雖然你現(xiàn)在已經醒過來了,但是不代表你以后都不沉睡了啊。”
“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意思啊,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你不可能不睡覺吧?”
我不耐煩地把臉側到一邊。
“在夢里只和你姐姐一個人對話不會覺得太單調、太無聊了嗎?”
“關你什么事,你很煩你知道嗎?”
“我好心來看看你啊,”她無辜地眨著眼睛,“我還好心來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居然這么對我……唉!”
“那你現(xiàn)在看完了,也征完了,可以走了吧?”
“你確定你不愿意在你的夢里見到我?”
“非常不愿意、極度不愿意、超級不愿意!”我狠狠地瞪著她:“你聽清楚了嗎?”
“唉,好吧,”她“無奈”地搖搖頭,“既然你這樣說,我也有言在先要征求你的意見的,我就只好——尊重你的意見了?!?p> “謝謝!”我咬牙切齒地說:“那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她微笑著說。
“對!”
“看來,老師你真的很不喜歡我哦,”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那我就只好——走了?!?p> 她終于起身往門的這個方向走來。
“不過,”她一邊轉動門把手一邊回過頭來對我說,“以前我總是對老師你沒有禮貌是我不對,為了彌補我以前的過失,我決定要送給老師你一件‘禮物’?!?p> “不必客氣了,你以后別再出現(xiàn)再我面前就是最好的禮物?!彼o的“禮物”?豈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就算老師不接受我也一定要送的,”她就像個純真的女孩子一樣笑著說,“現(xiàn)在老師也不在日本了,老師的朋友們又不在身邊,相信老師一定會很無聊吧,我給老師準備的‘禮物’就是隨時隨地都不會讓老師感到無聊的‘東西’,老師您就笑納吧?!彼f完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走出了病房,帶上房門的時候還不忘微笑著對我說了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