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云蘿的悲憤與羞怒,曦夜仿佛視而未見,只漫不經(jīng)心的走到了離清潭較近的岸邊將一株開得香艷空靈的幽蘭摘下。
他輕輕撫著蘭花下碧綠的枝葉,似有欣賞,又似有感嘆:“幽蘭猶勝桃李艷,香自空谷出絕塵。”
曦夜驟然回首,看著云蘿似笑非笑道:“羞辱你,有那個必要嗎?那天你也見到了,只要我想,大能境的敵人我想捏死就能捏死,同樣的,我想殺你,其實也很簡單。”
“殺你和捏死一只螞蟻也沒太大區(qū)別,我吩咐你又何嘗不是在救你的命。做我的敵人只有兩種結局,要么死,要么為我所用,你若無用,那有一天,也許你就真的要留神你的性命了?!?p> 曦夜說完,臉上的笑容便愈發(fā)深濃,似在為自己的仁慈而感慨。
云蘿聽著,卻是臉色一分白過一分,在她心中,曦夜的形象已如魔頭一般。
是的,她雖未見過西方大地的魔,但她敢肯定真正的魔也不如這條蛇蟒歹毒狡詐。
見她不回話,曦夜只對著她動作優(yōu)雅的將那蘭花上一片纖長雪白花瓣撕開,清秀的眉眼含笑間,呈現(xiàn)出幾分冷絕的妖艷。
那一雙紫色的眸光在飄搖間,更似是夾雜著一份淺淡的譏誚與嘲諷。
云蘿見著那一株原本儀態(tài)高雅優(yōu)怡的蘭花,被他逐漸毀滅,到最后只剩下一地殘花。
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己的心中便似有一根緊繃了很久的長弦瞬間崩斷。
一瞬,她幾乎毫無征兆的跌落在地,放聲啼哭起來。
曦夜也懶得理她,而是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蜚煙帶她離開,至于他自己則開始著手在汐山修建一處短居的洞府。
相比在霍山開辟洞府時的極盡繁瑣精細,曦夜在汐山的修建洞府就似乎極為簡單了些。
不設陣法,不建地基之靈,亦無大道之力改造風水地氣。
除了用月桂靈簪布下了一處簡單的聚靈陣法,接引月華凝聚月相供他修煉太陰道法,以及用霧瘴遮掩此地,防止別的蛇族誤闖,其余再無特殊。
浮月疑惑道:“怎么這回如此簡單?還以為你又要造座玉樓出來。”
曦夜淡淡道:“待得我將海蛇一族拿下以后,我還是要回去霍山的,汐山只不過是我作為萬蛇之神的起點,我也不打算長居于此?!?p> 浮月默默點了一下頭,似是有些認可道:“也是如此,不過你前些日子與我討論過的法子雖然可行,卻還有一些破綻需要彌補。”
見浮月似有所意的凝視著他,曦夜只略微思慮了一會兒,便很快懂了他的意思。
只見他點了點頭,朝著浮月笑道:“確實如此,毒術一道我并不精通,還需向你請教。”
見他難得有在術法之上不及他之處,浮月臉上霎時便浮出了得意的笑容,不過他也不賣關子,道:“也談不上請教,只需你將那條海蛇身上的毒囊取出來給我,我傳你一道煉毒術將其煉化成一顆毒珠便是?!?p> 說干就干!
當夜,曦夜就將被困鎖囚禁在司夜神域之中的青昭放出,解了禁止,也不容他多話,只一掌將他徹底擊斃。
再然后,便是殺蛇取囊!
青昭死后元神已經(jīng)被曦夜扔到了司夜神域里,用來作為培養(yǎng)先天死氣的資糧。
曦夜本意是打算通過青昭用魅術蠱惑他說出一些海蛇族或許會對他有用的消息。
奈何這家伙知道的也有限,曦夜只打聽出了海蛇族巢穴的具體所在之地,以及海蛇族所修煉的一些功法。
其余的便是他與麒麟族合謀的一些事情,可在打敗黑麒麟將軍與滅掉麒麟水軍之后,這些事情已經(jīng)變得沒有那么重要了。
一個沒有價值的敵人,那最后的結果自然是被曦夜拿來去當一塊品質(zhì)還算良好的養(yǎng)料。
一顆墨綠色的毒囊滴溜溜地在半空旋轉(zhuǎn),其中溢散著可怕的毒氣。
周遭的花草灌木一見此氣,便瞬間枯萎至死,足以見得這蛇毒的霸道威猛。
見到此景,曦夜也有些于心不忍,他不由想起了太陰星上那些受兩位姐姐千年辛苦照料的仙草靈花。
曦夜喟嘆道:“終究是我之過?!?p> 少年微微嘆氣,隨后便見他長袖一卷中祭出了一盞透如琉璃的冰玉宮燈。
生死燈懸空于頂,金光混元如渺,放耀一片生之青華,為這些受到荼毒的花草樹木祛除毒氣之害。
生死燈中有陰陽二氣運轉(zhuǎn)生玄,從中放出了一道道似如蟲豸的暗色流影爬上了曦夜純白的月袍。
似若沉煙般的暗色加身,讓那本是圣潔如雪的顏色,染上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妖魅邪氣。
缺月當空,殘影般的月光倒映下來,帶著一股神秘的魔性,與曦夜的生死燈神力融為一體。
月下的神靈少年在不知不覺之中,便被這帶著寒光的殘月影響,仿佛變成了一位妖冶的魑魅。
在生死燈法咒的影響下,那原本墨綠色的毒囊之上已經(jīng)燃起了綠幽幽的火焰,猶如油烹之烈。
劇毒與法咒融合,將原本的蛇毒煉化成了更為恐怖的毒咒,隨著一點點綠色逐漸蒸發(fā)消失,一顆光芒烏亮,透體漆黑的寶珠已被曦夜提煉了出來。
浮月微微一愣,他只是傳了一道毒術借予曦夜煉珠化身之用,可未想到曦夜卻舉一反三,將生死燈中的法咒神通煉入了毒珠之中。
生死燈的厲害,浮月自然知曉,曦夜以此燈當初在霍山便大呈兇威,凡是與他作對的,統(tǒng)統(tǒng)都被他以此燈煉化神魂,轉(zhuǎn)化為了寶燈內(nèi)的燈芯法力來源。
生死運轉(zhuǎn),便能生出陰陽化玄的破法靈光。
無論是用來為自身療愈道體恢復生氣,還是用來以死寒之潮誅殺敵人,都是一件可攻可防的極品異寶。
那這顆毒珠的玄妙之處,只怕就不知是簡單為他遮掩身份這么簡單了。
浮月見曦夜伸手將毒珠遞到了他面前,似有意讓他打量一番,便也沒有推托,捏起這顆寶珠細細摩挲。
他放出了自己的元神之力一感悟?qū)氈閮?nèi)部,瞬息便察覺到了這顆毒珠內(nèi)里蘊藏著令人心驚肉跳的詛咒與噬魂劇毒。
只是片刻,當他收回神識以后,便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既然如此,那想來你此行應當就不會被人識破身份了?!?p> 曦夜只勾勾手指,便將毒珠收回,玉唇綻動,清音如玉,道:“我從不喜歡身處被動,主動出手才是我喜歡做的事情?!?p> 曦夜并沒有回應他,而是轉(zhuǎn)身帶著一臉詭譎的笑意一躍跳入了深潭之中。
不過須臾,深潭之中便翻騰起了洶涌巨浪,小小一水潭,已變得如江河湖海一般氣機如淵,深不可測。
那漆黑如墨的毒珠從翻開的水浪之中一閃而出,在磅礴的法力巨浪之中翻騰起伏,汲取靈氣。
水潭之下,一條似龍似蟒的龐大身影驟然浮現(xiàn),那幽深強大的氣機蔓延開來,猶如一頭來自荒古的兇猛巨獸蘇醒,散發(fā)著令人膽顫的氣息。
“咕咕咕………咕咕咕……”
濃重的水氣在潭中沸騰而起,仿佛將整片山陰之澤化作云川之海。
云霧繚繞,煙氣氤氳,終于,龍蟒的身影也在一片飄散著光虹的水汽中盡數(shù)浮現(xiàn)。
浮月端目一看,卻瞧曦夜已然從原本的銀鱗神蟒化作了一條全身鱗如青玉華美,頭生細長龍角,碧瞳冷艷、神駿的青色螭龍。
只是端詳一會兒,浮月便看出了一些門道,曦夜此番變化不僅僅是單純的靈蛇之相變?yōu)辇堯唷?p> 于精妙見解,則是于大道之上的妙輪之轉(zhuǎn),此刻再去感受曦夜身上的大道之力,便只會感受到純粹的水與毒之道力。
至于星辰與太陰,則再也感受不到分毫。
水霧化開,風波平息,水浪之上那一顆玄黑的寶珠也被那青螭一口銜在了嘴里,受它法力感化,從散發(fā)著死惡之氣的毒珠轉(zhuǎn)為了一顆生機盎然的青色丹珠。
見曦夜終于止住興風作浪之樣,浮月發(fā)問道:“為何選擇變化龍蛇之身,以龍族身份入此局,豈不更是麻煩?”
“有何不可?我本就是要把這三族的風浪攪地更渾,以此強龍入境,才更好興風作浪?!?p> 聞聽此言,浮月臉上本是平淡的一副面容一瞬變得滿是荒繆與詫異,似是不敢置信,道:“你………你的聲音,你竟然………”
“竟然變成女子了,是嗎?”與平常那清泠悅耳的少年玉音不同。
此時,曦夜的聲色雖仍舊如玉磬一般清靈出塵,可更帶了一份屬于女子輕柔的嫵媚纖嬈。
語落,曦夜的青螭之身已如煙氣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容貌如水月花影一般美麗娉婷的女子身段從中伸展而出。
一身青裙素冷,三千青絲披散腰間,一頭本如鴉羽般細致之中帶著冷冽之氣的長發(fā)已變?yōu)榱俗钊彳涭`動的秀美青絲。
青絲飛舞,帶著屬于風的顏色,乃是最為純粹的青色,也是世間最為輕靈的顏色。
玉面如雪,是清麗到極致的嬌柔之美,亦是令人望之深沉迷醉的梨花帶雨之憐弱。
這與浮月印象之中那個清冷不似人間色,出塵縹緲的神靈少年形象實在差之過遠。
如若不知面前這位含笑女子的真實底細,誰又會知他會變化成此等絕色美貌。
也許唯有那一對似如剪花一般的秋水碧眸中深藏著的幾分妖冶之氣,還能找到些許少年的影子吧!
浮月似是看的有些癡了,只得強行運起靈臺之中的牛鬼元神之力,同時神識海中,升起一輪九天明月,以月之清靈,明悟己身,才得以擺脫她的面容之惑。
浮月盡量避免與她的目光相觸,面中帶惱,發(fā)問道:“曦夜道友,你好端端的變化成女子之身作何?難不成你只打算用魅術去對付敵人?”
青裙女子聞言,卻是不由發(fā)出悅耳如銀鈴般的動聽笑聲,一步一行間,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絕代風華。
她輕笑,如人間百花齊放,攝群芳之絕艷,道:“叫我玉汐吧,這段時間里,我只會是青螭玉汐,而不會是蛇神曦夜?!?p>

蘇fox
曦夜:為毛我要開個女馬甲 狐貍:因為只有這樣才會有源源不斷的帥哥來幫你 曦夜:我真的會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