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大海的燦爛的陽光下,珊瑚只是一具慘白僵硬的骨骼。
——題記
死亡
我至今都無法忘記那個燦然晴空下的你目光繾綣地望著遠方,期冀著可望而又不可即的情深。
你如夏花般絢爛,照耀了整個夏季,短暫過后歸于枯寂。
你看向窗外,綠樹成蔭,耳邊傳來飛機駛過的轟鳴聲,哪怕見不到,依稀能夠想象出被遮擋住的蔚藍天空還殘留著軌道的痕跡。
你看到身旁守著你的孩子淚水肆虐,你勉強抬起手,想要擦拭他眼眶的淚水,終是徒勞,手臂無力的垂下,你再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再也安慰不了你那年幼不安的親人。
你想要告訴他,不要哭,卻連抽動嘴唇的力氣都喪失殆盡。
你望著遠方,繾綣而情深,迎來生命的終結(jié)。
新生
你睜開眼睛,感覺到尖刺的疼痛,鏡子里的的人紅腫著眼眶,你摸索著自己的面頰,感覺到那是真實的。
你起身離鏡子更近一些,清晰地看到鏡子里的人有著一張青春鮮妍的面孔,縱使眼眶紅腫,依舊抵擋不住青春特有的朝氣。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是多年飽受病痛折磨的你期冀著的健康的軀體。
你環(huán)顧四周,試圖搜尋可獲得的訊息,你看到玻璃桌面上輕合著的唯一一本書,你掀開封面,映入眼簾的是清秀的字跡,你認出這應(yīng)是原主記錄秘密的日記,上面清清楚楚標明了日期,應(yīng)使用涂鴉式的筆畫出了天氣。
細細看完整本日記的你弄明白少女哭泣的原因,此刻,是發(fā)布顧言死訊的第二天,多少像這個女孩一樣的人為喜歡人的逝去痛苦流淚。
你有些不明白,回到過去的意義所在,顧言已經(jīng)死了,悲劇已然釀成。
你蹲在地上,將頭埋進手臂里,怎么也哭不出來,或許你已經(jīng)麻木,多年以前顧言的逝去早已帶走你脆弱敏感的心,只留下行尸走肉的軀殼,還有麻木不堪的靈魂。
多年以后你重回過去,面臨曾經(jīng)的傷悲才能如此波瀾不驚。
你收拾好自己,決意去見此刻萌生死意的自己,在那之前還要到一個地方取走埋藏多年的‘寶藏’。
秘密
那是一棵古老的樹,盤根錯節(jié),濃郁樹蔭,最靠近主干的那塊石頭下埋藏著顧言最大的秘密。
你要將其交付在現(xiàn)在的你手中,現(xiàn)在的你還不能死。
多年以前的自己收到匿名寄來的青銅箱,你哭著為自己戴上那份遲到多年的婚戒,費盡心力去尋找顧言所述唯一失散的親人,那時的你清楚地知道那只是一個希望,支撐你活下去的希望,人海渺茫,失散多年再難相聚。
無論多難,多年以前的你固執(zhí)的尋找,自我放逐般的存活。
你不再畏懼一切,因為你曾畏懼過的分離早已刻骨不可復(fù)制,人海渺茫,你還是找到了他,顧言口中唯一僅剩的親人。
十歲的孩童警惕的看向面前的你,你看著他,他有著與顧言少時相差無幾的面容,初見時狼一般的戒備,那般相似,你捂住嘴,眼淚滑落,面前的孩子有些無措,你開口,聲音沙啞,“你,愿意和我走么?”
幼時被遺棄,孤兒院里被欺凌的經(jīng)歷養(yǎng)成了他難以接近的冷漠性子,你嘗試與他接觸,試圖打開他的心扉,你想要最大程度上彌補他錯失的溫暖。
多年以前的那個你面對著與顧言極其相似的孩子,終承認自己依舊深愛著顧言,多少年的愛與恨,多少年的恩恩怨怨,在顧言死去的那一天盡數(shù)消散。
我看著多年以前的那個你放下執(zhí)念,心中松了一口氣。
顧言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Szeretlek / Szeretlek kicsim / lmadlak
我愛你太多,多到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相戀多年,敗于一場誤解,多年以后,想再回頭卻得到斯人已逝的消息,時隔多年,我依舊愛著你,發(fā)了瘋的愛著你。
而我終于得到你的答案?!薄?p> 離開
【“顧言去世的許多年之后,我無意間從他珍藏的書里面找到一封給我的信,信上告訴我,他埋葬在古樹下的‘寶藏’。
我始終不得而知當年是誰提早取出那樣?xùn)|西并寄給我,重回過去的我得知了真相,是我自己。
當我重新站在古樹下,我察覺到自己與這個身體的不協(xié)調(diào),它在排斥著我,我知道不久之后我將消散,消散在過去的時空。
我想起顧言與我說過的故事,在遠離大海的燦爛的陽光下,珊瑚只是一具慘白僵硬的骨骼。
他對我說,我們離開彼此也要好好的。
顧言,離開大海的我,曝露在猙獰日光下,也只是一架僵硬的骨骼。
我將逝去,在第二次面對顧言的死亡之后。
回歸
我感覺自己融化在陽光下,再一次有意識,茫然四周一片白色,我看到唯一的床上躺著的女人那般熟悉,那是我的軀殼,我回來了。
又或者說,我的靈魂回來了。”】
我看著你輕輕親吻那個孩子的臉頰,你的靈魂變得透明,你將消散,你將不復(fù)存在。
“嘀——————”
你的軀體停止了心跳。
盡頭
我看著那個孩子從打擊中恢復(fù)過來,他有自己的人生,他將獨自走下去,沒有人可以陪伴他了。
他的一生坎坷艱難,功成名就之后是說不出的寂寥,半世坎坷半世孤獨。
只是僵硬骨骼的珊瑚是脆弱蒼白的,而我需要你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