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峰在車上看到了多天不見的白志武,他可是瘦多了,一雙眼睛因消瘦而顯得奇大,不禁讓他生出幾分憐惜,他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白志武只是點點頭,開始向他介紹陸柏年家發(fā)生的慘事。
原來陸柏年有個正在上高中的兒子,因為看上了一個女同學,給女同學偷偷遞了一封情書,誰知那個女同學把情書交給了老師。老師處理問題也偏激,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念了那封情書,引來同學們一陣陣的哄笑聲。年輕人一時沖動,回到家就喝了一種名叫“三步倒”的鼠藥自殺了。等家里的老人發(fā)現(xiàn),送到醫(yī)院時,人已經(jīng)沒救了。
“更慘的是陸大哥的妻子,”白志武最后說,“她在聽到噩耗騎摩托車從單位趕往醫(yī)院的途中,由于車速太快,直接撞上了前面一輛正常轉彎的車,不巧的是那輛車運的是幾張鋼板,嫂子的頭……”
“別說了,”王海峰制止道,“現(xiàn)在你只要告訴我,他的妻子還有救沒救?”
“當然沒救了,嫂子的頭……”白志武剛要說下去,又趕緊打住,說,“噢,沒救了?!?p> “人都沒救了,你們這么急讓我去干什么呀?”王海峰奇怪的說,“不是陸師兄也想不開,一時沖動做了傻事吧?”
“如果陸大哥還能知道想不開、還能知道做傻事就好了,”白志武嘆口氣,繼續(xù)說,“自從陸大哥兒子、妻子出事后,不吃不喝也不說話,跟傻了一樣,任一家人怎么勸、怎么安慰都沒有用。幾個專攻心理學的兄弟分析,現(xiàn)在陸大哥的情況很不妙,必須盡早讓他恢復意識,否則,時間拖得越長、他的內(nèi)功越好,一旦爆發(fā),可能就是筋脈俱斷、五臟俱焚。林師伯聽了也怕了,所以希望你快點趕過去……”
“當年老祖好像說過,我們的內(nèi)功對心理疾病沒用?!蓖鹾7遘P躇的說。
“幾個專攻心理學的兄弟說,我們兄弟包括陸大哥一向是對太師叔充滿敬畏的,也許他看到太師叔,意識就會清醒,只要意識清醒了,他就會爆發(fā),到時候我們可以視情況給予必要的內(nèi)功治療,他們幾個也可以給予適當?shù)男睦硎鑼?。?p> “他要是連我也不認識呢?”王海峰說,“我是不是還該扇他一巴掌?”
“你這叫怎么說話?”白志武不高興的說,“我們這不是試試嗎?”
“我怎么感覺我在你們眼里,就像那個范進中舉里邊的屠夫呀?”王海峰沒好氣的說。
“你以為你很幽默嗎?”白志武質(zhì)問道。
“喲,怎么沖我來了!”王海峰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沒跟他一般見識,隨口說。
陸柏年雖然已是鬼氏企業(yè)的執(zhí)行董事,但由于以前窮慣了,有了錢他也并不奢侈,現(xiàn)在依然住在原來小區(qū)的四間平房內(nèi)。
王海峰看到陸柏年時,他正卷縮在客廳內(nèi)的一張長沙發(fā)上,兩眼空洞洞的直視著前方,昨天的一頭黑發(fā)一夜之間已經(jīng)斑白。王海峰魔鬼一樣冷酷的心,也不禁悸動了一下。
客廳里的人看到王海峰進來,站著的欠欠身,坐著的站了起來,大家都沒有說話。
王海峰只是沖林雨森點點頭,也不知說什么好。他慢慢走到陸柏年的面前,蹲下了身,平視著他,無聲的、長久的盯著他……
有人搖晃著陸柏年,說:“哥,你快醒醒吧,太師叔來看你了,你真的連太師叔也不認識了嗎?”
陸柏年的眼睛開始動了一下,半天含混不清的重復著:“太師叔……太師……”猛然他跳了起來,王海峰也趕緊站起來,剛要安慰幾句,只見陸柏年直直的就給他跪了下去,滿臉祈求的說:“太師叔,你不是能讓葉師叔的女兒死而復生嗎?現(xiàn)在我的妻兒都死了,我知道你一次救不了兩個,我不貪心,你只要幫我救活一個也好呀,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弟子給你磕頭……”說完一頭撞地,又招來一片抽泣聲。
王海峰再次蹲下了身,他的冷酷也由此表露無疑。只見他一伸手,把陸柏年的下巴狠狠的抬了起來,殘忍地說:“看著我的眼睛,我告訴你,我是不救自殺者的,別說你的兒子不能救了,就是能救我也不會救的,比較起來我倒是愿意救你的妻子,可她幾乎身首異處,你說還能救嗎?現(xiàn)在你要做的是接受這個事實,讓死者入土為安,你聽懂了嗎?”
“入土為安……”陸柏年聽了喃喃道,“那就讓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入土為安吧!”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王海峰這時候暴露出了他魔鬼的本性,只見他手一揮就把陸柏年掀翻在地。一家人嚇一跳,原來由于王海峰特殊的位置,除了比武,他一般不跟門下弟子動手,而今天陸柏年家里出了這樣的事,他不但不安慰,反而……眾人一時也都有些暈頭轉向了。
此時的陸柏年趴在地上,驚恐的抬起頭來看著王海峰,好半天才捂住耳朵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恐怖的、凄厲的嘯叫:“啊……”隨后滿嘴噴血,再次栽倒,但這次他沒有爬起來。
林雨森一擺手,中醫(yī)世家出身的第三代鬼老七趕緊上前把脈,說:“還好,內(nèi)傷不算嚴重,我們兄弟幫著調(diào)理一下就行了?!?p> 王海峰看看林雨森,吩咐道:“林師伯,安排人二十四小時輪流排班盯著他,當然那些專攻心理學的兄弟最好打前站,直到他的精神徹底恢復為止?!?p> “是!”林雨森答應。
“那我先回去了,每天一次向我匯報陸師兄的身體恢復情況。”王海峰說完揚長而去。
王海峰坐在回來的車里,突然一個念頭跳了出來:陸師兄的妻兒是不能救了,可志武的父親還能救,我為什么不幫志武呢?也省的以后看到他那副樣子鬧心??墒?、可是,此例一開,以后的場面將無法控制……我該怎樣幫他又神不知、鬼不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