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節(jié) 隱晦提醒
季東亮在一家首飾店找到茉莉和郭紅的時候，她們正被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子糾纏著，旁邊還圍著幾個看熱鬧的。
男子手里拿著兩枚很大的鉆戒，像是要送給她們倆的樣子。
“你這是想大小通吃……”茉莉覺得很好笑，撇撇嘴說。
“姐姐說笑了，見面禮而已，收下我們就是朋友……”
季東亮搖搖頭，知道碰到個裝有錢發(fā)燒的那種人，他走上去問：“戒指是不是真的？”
旁邊的導購拿著價標趕緊解釋：“先生放心，假一賠十?！?p> “感情還沒付賬啊，一點誠意都沒有，算了，我來買單，我也很想榮幸的認識這兩位美麗的女士?！?p> “先生你應該講究風度，請注意先來后到，我現(xiàn)在就付賬?！?p> “您說得對，您先請?！?p> 男子很快付了帳，拿著發(fā)票一起遞給她們，郭紅和茉莉納悶的看著季東亮。
“拿著吧，盛情難卻”季東亮笑著勸到，一邊悄悄的打開胸口的記錄儀。
男子看她們收起戒指，剛要說什么的時候，季東亮掏出廉署的工作證，擺在男子眼前。
“這兩位女士當中有廉政公署職員，你涉嫌賄賂執(zhí)法者，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件，配合我調(diào)查?！?p> 男子大驚：“不……，你這是釣魚執(zhí)法。”
“釣魚執(zhí)法指的是在事前放勾，我過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開始賄賂，而且我婉轉(zhuǎn)的提醒過讓你放棄，所以你現(xiàn)在每說的一句話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請注意你的言辭?！?p> “不對……，這只是異性朋友交往的一種方式，誰都明白?！?p> “她們其中有執(zhí)法人員的確屬實，我不可能聽你的一面之詞，所以請證明你不是賄賂。”
“我怎么證明？找證據(jù)該是你們的事吧?！?p> “這個問題你可以咨詢你的律師，我不會做涉嫌誘導你的事，請你現(xiàn)在出示你的身份證?！?p> 男子無奈只得拿出證件，季東亮把證件放在記錄儀上拍攝后，詢問了電話號碼，工作地址。
“汪顯平先生，我們會深入調(diào)查，請配合廉署隨時進行傳喚，你可以走了?！?p> “戒指……”
“不好意思，那是物證?！?p> 男子慌不擇路的走了，季東亮對著一臉蒙圈的倆位女士說：“你們涉嫌受賄，兩位請隨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吧?！?p> 圍觀的眾人看著三人在視線中消失，可他們總覺得哪不對……
……
在車上，郭紅說：“明明是追求人的戲碼，被你變成了賄賂，哈哈，太不地道了?！?p> “哦？你覺得我做得不對？”
“那當然了，雖然我有可能接受他的東西，但不見得會答應他?！?p> “你都是用的不確定的詞語，可能、不見得，如果你這么想，你的身價就只值這個戒指，你可以聽聽茉莉姐的想法?！?p> 茉莉沒想到季東亮把問題拋給她，她看了看郭紅疑惑的眼神：“你莫要被剛才那個男人表面傻里傻氣迷惑，戒指只是個魚餌。
你收了東西，總要答應點什么應付一下此事吧，一起吃一頓飯、一次聚會或者一次遠游，其中一條就可以夠他連本帶利從你身上撈回來，剩下的，你這個做刑偵的應該比我懂?！?p> “啊……，還好我有護身符”郭紅說的是她廉署的身份。
“怕是等你拿出護身符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茉莉轉(zhuǎn)頭又對季東亮說：“只是我沒想到你用這種方式解決，不會有什么影響吧？”
“不會，如果男子心中沒有鬼，頂多演變成一場誤會，最后不了了之，有鬼的話就沒有后續(xù)了，他只會消失得更快?！?p> ……
車子行駛的方向是一級官員鄭長法的家，不是行政大院，而是一處奢華的別墅區(qū)，別墅主人是以他做生意的夫人的名義買的。
他們也是踩著點去的，季東亮以幫郭紅搬禮物的名頭上門的，已經(jīng)考慮過，其他不管什么身份，都不太好使。
進小區(qū)被盤問的時候，季東亮眼睛掃了一圈周圍的別墅，這里奢華程度比自己住的那幢好太多了，長官自認為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在別人眼里就是張揚。
郭紅通過電話聯(lián)系后放了行，在小區(qū)拐了幾個彎經(jīng)過一座小橋，就發(fā)現(xiàn)一個微胖的、與郭紅的年紀相仿的女孩站在一棟別墅大院門口。
“妞妞”郭紅興奮的把頭伸出窗外揮手喊道，等車一停穩(wěn)，她就沖下車與妞妞抱在一起說個沒完。
季東亮看見鄭長法和他夫人都站在別墅門口，松了口氣，就怕他們某一個沒有回來，不然預謀好的事就會泡湯了。
茉莉坐在司機位置上并沒有下車，季東亮趁郭紅進院子和他們打招呼之際，開始搬禮物，東西不少。
等東西都搬到他們腳下，郭紅已經(jīng)介紹了季東亮。
季東亮馬上禮貌的招呼：“鄭長官好，伯母好?！?p> “你好你好”鄭長法還是很隨和的：“你們這次不會專程來送禮的吧?！?p> 郭紅剛準備說話，季東亮先插嘴了：“我們是有案子走訪，不過我們給廉署通報的后天才到江城的，現(xiàn)在是私人時間。”
鄭長法皺皺眉頭，沒見過誰這么回話，顯得有點二，一般會說話的人，會說是專程來看你的，順帶辦個案子。
不過鄭長法馬上意識到，能進廉署都不是無能之輩，聽季東亮的話里好像還有話，但他不敢確認。
“郭專員真是客氣，送這么多禮物”這時候長官夫人一邊說，一邊俯身要去幫忙拿。
“伯母伯母，這份是你的，那份是鄭長官的，旁邊一份是……妞妞的，千萬不能搞錯了?！?p> 鄭長法又皺了皺眉頭，被逗笑了：“這進了門，還不是算一家的了？”
“您說得是，按規(guī)定，這一份禮物的價值不會超出標，兩份一起就違規(guī)了，就怕有心人拿來做文章，所以我要說明白，說清楚才不給你們增添麻煩。”
長官夫人哈哈一笑：“有什么麻煩的，放心?！?p> “署里上個月辦了個案子，一位官員平時對禮尚往來的小禮物并不上心，都是讓夫人幫忙打理的，但夫人不知道尺度，長年累月下來，結(jié)果連累了這位官員?！?p> “只能說遇到兩個馬大哈”長官夫人不以為意，笑嘻嘻的搬了禮物進屋。
鄭長法臉色開始變了……
季東亮裝作沒有看到，彎腰整理禮物，繼續(xù)說：“我算看明白了，越是信任的人越是不能放松，禮物超標不是什么大事，怕就怕借權(quán)謀私，如果身邊人合起伙來……借，那就太嚇人了?！?p> 季東亮趁著碼東西用力的檔口，把‘借’字重重的吐了出來，然后直起身：“好了，鄭長官，我的任務(wù)完成，告辭了。”
鄭長法抬起手輕輕擺了擺，示意再見，他看著人漸漸離去，心里已經(jīng)是七上八下，此刻要是再不明白季東亮的暗示，他就是一個傻子。
季東亮綜合意思就是說，你身邊親密信任的人合伙借你的權(quán)利謀私利，數(shù)目巨大，給你兩天時間希望能自我處理此事。
但兩天查清事實經(jīng)過、然后處理完畢，時間上肯定不夠，季東亮一定還有什么暗示，鄭長法忽然看向旁邊在與妞妞說笑的郭紅。
“紅紅”
郭紅聽了回過來頭來：“鄭伯伯”
“你們來江城準備待幾天，有具體行程嗎？”
基于兩家的關(guān)系，而且有過先列，所以她毫無顧忌的回答：“我?guī)煾赴才藕昧?，先休息兩天，然后去江城第三建筑公司、貿(mào)易園……，幾個地方按順序去走訪一下。”
這一段話的確是季東亮說的，進行轉(zhuǎn)達就是郭紅此次來的目的，不過她是無意識的，還以為季東亮真實的計劃就是如此。
鄭長法心中五味雜陳，郭紅說的這些地名他怎么會不清楚，都是委托秘書去辦的事情，而且他夫人也有生意參雜其中。
季東亮把去調(diào)查的順序都告訴了他，意思只要這么走，很快就有結(jié)果。
鄭長法琢磨著郭紅話里的每個字，怕漏掉什么：“你說的師父……”
“哦，就是季東亮?！?p> “這么年輕的小師父，看來很有本事?！?p> 總算聽到點安慰，有了這層關(guān)系，至少鄭長法知道怎么處理此事了。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誰的師父”郭紅美滋滋的回答。
鄭長法點頭笑了笑，往屋里深深的看了一眼，輕嘆了口氣，對女兒說：“妞妞，幫忙把門口的禮物拿進去，跟媽媽說……，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們不用等我吃飯?！?p> ……
季東亮過來的時候，茉莉已經(jīng)離開了駕駛位置，坐在副駕駛位置例行她每天的‘情報’分類工作。
他驅(qū)車剛剛離開別墅區(qū)，茉莉一臉奇怪的表情：“怎么上面還有關(guān)于地震的消息，現(xiàn)在情報業(yè)務(wù)連這個也涉及嗎？”
“咳咳……，這個壓下來，不管他真還是假，暫時不能放出去，恐慌比災難更可怕，哪個地方的？”
“非洲的一個地方，我看看地圖……，部落性質(zhì)的小國家，震中雖然6.1級，但屬于無人區(qū)，估計只波及到幾個小鄉(xiāng)村而已?！?p> 季東亮松了口氣，這種事知道怎么比不知道還累呢：“部落房屋多草木結(jié)構(gòu)，損失不會很大?！?p> “想通知他們，對方也沒有電話。”
茉莉一提醒，季東亮才想起這一茬：“是啊，不過還是不要透露，不然會給防務(wù)公司找麻煩的?！?p> “嗯，我已經(jīng)刪掉了?！?p> 在SMICC智能系統(tǒng)能夠充當服務(wù)器的時候，季東亮就想過要建一個網(wǎng)站，借此定期發(fā)布災難信息。
但他顧慮很多，首先外界如何看待這一消息來源，各種災難勘察一直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所以如何給這些被吸引目光的人一個合理的解釋是主要問題。
現(xiàn)在還要考慮網(wǎng)站建成后，會不會讓諾柏夫集團的人聞到魚腥味，剩下的問題還有網(wǎng)站的模式、公布形式針對哪個群體、如何避免造成災難前的恐慌、注冊形式等等。
有顧慮，但季東亮始終沒有考慮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