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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阡記之芷東篇

第48章 長刀的故事

尋阡記之芷東篇 桭戈 6381 2022-07-15 12:00:00

  第48章長刀的故事

  半庫一直陪在谷久身邊,天亮后他就一直沒有離開過。

  他也注視著谷久手中那把長刀,那是族長沙戰(zhàn)的武器,這兩天族長一直用它砍殺沙狼來著。

  開始他也沒有多想,現在見谷久一直抓著長刀不放,也沒有還給族長家里人,他有些好奇,不由多看幾眼。

  突然,依稀間他似乎認出這把大刀的來歷,他一幅見鬼的模樣,滿臉不可置信。

  谷久手里的那把長刀怎么越看越眼熟啊?

  跟谷山的那把刀好相似。

  難道真的是谷山給自己玩耍過一陣的那把?

  再看谷久那冰冷嗜人的眼神,半庫雖然嘴巴不承認,但心里已經確認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心間滋生,無法磨滅。

  谷山的刀,怎么到了族長手里?

  難道?

  怎么可能,公正嚴明的族長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事?

  絕對不可能!

  “族長真的不會對谷山恩達做出什么事來了吧?”半庫忐忑不安。

  就在此時,他耳邊傳來沙戰(zhàn)虛弱的聲音:“阿達,幫我請谷久長老過來,我有些話跟他說?!?p>  火牛寒著臉,轉身幾步來到一直盯著自己這邊的谷久旁,面無表情說道:“我阿達找你!”說完,不忘看了一眼谷久手中長刀,嘴角抽了抽。

  他記得這把長刀好像是阿達的,沙狼進攻時,自己阿達就是用這把長刀殺沙狼。

  現在怎么到了谷久手里?

  難道是自己不在這里的時候,啊達交給他的?

  火牛心中雖然有疑問,但沒有自己阿達的吩咐,他忍著沒有發(fā)作多問。

  “谷久,長老,想必你認出這把長刀了。”沙戰(zhàn)虛弱低沉,話語中充滿說不出的苦澀,他環(huán)視一周,將身邊的妻兒等人支開,只留下火牛和半庫。

  “這把長刀,確實是你阿達的長刀!”沙戰(zhàn)虛弱說道。

  谷久聞言,脖子的青筋暴起,雙目赤紅,握著長刀的雙手,也因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一副暴起發(fā)難的模樣。

  半庫趕緊雙手按住谷久,攔在谷久沙戰(zhàn)中間,趕緊勸道,“谷長老,別沖動,別沖動,先聽聽族長把話說完,別激動哈!”

  躺在地上的沙戰(zhàn)想起身,但被火牛一把按住,急聲說道:“啊達,別動,有話就這樣說,別動,別動!躺著說可以了。”他說完,扭頭狠狠地瞪了谷久一眼。

  沙戰(zhàn)這一動,扯動了肚子上的傷口,血水又開始滲了出來,他的臉色越發(fā)慘白了。

  沙戰(zhàn)休息了片刻,看著面色猙獰的谷久,不由苦笑,他接著說:“谷久長老,事情并非你所想那樣。”

  “當年,我和半庫,還有你啊達等八位恩達,去木蘭山那邊打獵,結果遇到了狼群。”

  “狼很多,我們殺不過,就逃跑,結果跑著跑著分開了。我和你啊達跑一路。”

  “我跑得快一點,他在后面。后來的遇到一棵樹,我爬了上去?!?p>  “等了半天不見狼群追來。我下樹回頭找你啊達,但沒有找著。只尋到這把長刀?!?p>  “我一時起了貪心,藏了起來。”

  “后來我跑到山外,遇到其他幾位恩達。但沒有見你啊達回來,我們又不敢回頭找。”

  “于是趕緊跑回寨子里搬救兵。后面的事,我不說了你也知道結果了。”

  沙戰(zhàn)斷斷續(xù)續(xù)陳述著,接著又是一陣咳嗽,咳得滿嘴是血絲。

  “對于谷山的事,我一直很內疚,到現在也愧疚不安?!鄙硲?zhàn)聲音低沉,非常虛弱。

  “當年我要是勇敢點,及時回頭,或許能找到谷山,他就不會遇險了?!?p>  “那把刀,我也是被貪欲蒙了雙眼,回到族里時我不想拿出來,到后來更不敢拿出來了。一拿出來就說不清楚了?!?p>  “要不是這次沙狼來犯,而我的長槍給火牛用,我也不會拿出來。我打算在我死前,偷偷把他埋起來?!?p>  沙戰(zhàn)的聲音里充滿了愧疚,“谷久長老,信不信由你了,我并沒有對谷山不利。刀也物歸原主了。了卻我一樁心事。”說完,他微微喘著,閉上雙眼。

  谷久胸膛起伏,心情極其不平靜。

  但自始至終,他依舊一言不發(fā)。

  谷久深深看了面色慘白,氣若游絲的沙戰(zhàn)幾眼,帶著長刀轉身離開。

  半庫心情也非常復雜,也隨著谷久離開了。

  狼患尚未解除,作為部族里三大長老兼領隊的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處理。

  ******

  經過半天的統(tǒng)計,原隨族長留下躲避雪災的神陽族人沒有一人死于雪災,卻有三十一人死于這次狼口。

  五十多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重傷的有十幾位,完全安然無恙的有八十五人,但其中大部分是孩童、老人和婦女。

  可說,這次狼災,留守的人死傷慘重。

  要是沙狼再次來犯,堅守是個大問題,搬遷勢在必行。

  長老和頭人們經過半天的商議,最終還是決定搬到蝙蝠洞與族胞們匯合。

  半夜,沙戰(zhàn)族長重傷不治身亡,族堂中哭泣聲更盛,悲傷籠罩整個部族。

  次日,埋葬故去的親人,花了半天時間。

  逝者已逝,雖然悲傷,但活著的人還得堅強活下去。

  在幾位長老的指揮下,搜尋各家各戶剩余的糧食,可帶走的物品。

  人力搬不了太多東西,于是谷久、黑獅等長老商議后,連夜做了好些簡易的雪橇車,盡量多拉車物品到蝙蝠洞,特別是智狐家里存放的那些草竹、夏溪家里的箭木、牛皮、牛筋,那是必須帶走之物。

  單單是裝草竹和箭木,就裝了三大車。

  天亮后,龐大的逃難隊伍開始啟程。

  由于要搬走的物品太多,而雪橇車數量有限,除了十幾位重傷無法行行走的傷員外,無論男女老少只能跟在雪橇車周圍徒步而行。再加上部族里那些牲口都被沙狼吃了個精光,雪橇車只能由人力拉動了,導致隊伍前進速度非常緩慢。

  也不知道是吃飽了,還是懼怕吼吼怪獸,又或是別的原因,直到晚上宿營,沙狼都沒有出現,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隊伍四周點起十幾堆大篝火,溫暖的火光令心神一直緊繃的稍稍安心不少。

  一夜無話。

  次日,石峰帶著“雪橇偵查小分隊”四名隊友先一步趕往蝙蝠洞。

  他們這是領著谷久等長老的命令,回冰城請援軍來接應。

  物品太多,能出力的人手太少,按昨天的速度,三天三夜也趕不到冰城,必須請救兵了。

  接近黃昏,夏溪、灰山帶著四十多青壯、牽著冰城里僅有的四頭大毛牛與搬遷隊伍匯合。

  這四十名青壯,幾乎是留守冰城的全部力量了。

  夏溪和灰山邊趕路邊祈禱,祈禱沙狼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進攻冰城,否則他倆萬死莫屬。

  晚上,隊伍休整,族人們紛紛低聲談論這次狼災的損失。

  天亮,隊伍繼續(xù)前行。

  有了這幾頭毛牛拉重車,加上又有四十名人手替換拉雪橇車,隊伍行走速度快多了,在次日上半夜,隊伍便到了冰城。

  看著陽光下散發(fā)出妖異光芒的冰城,逃難的人們發(fā)出陣陣驚呼。

  當捧著熱氣騰騰的狼肉湯,不少人激動的淚流滿面。

  幾日幾夜與沙狼搏殺,沒日沒夜在冰天雪地中前行,為的不就是有個安身之所,能喝上一碗熱湯么?

  喝著熱乎乎的肉湯,這幾天來的疲憊似乎也褪去了不少。

  這又是一個不平靜之夜啊!

  篝火旁,苦難的族人們相互傾訴著各自的遭遇,感慨生活的不易。

  最先到蝙蝠洞的族人,還懷疑辛辛苦苦跑來這里受苦是不是值得。

  當留守的族人到來時,相比之下,才發(fā)現跟隨夏溪長老出來是多么的幸運,要是還留在族里,可能已經葬身狼口了。

  不少人慶幸不已。

  ******

  隨著第三波族人的到來,原本有些擁擠的山洞,顯得更加擁擠了。

  再加上運來的物品太多,山洞已經放不下了。

  不得已,夏溪等長老商議后,決定在內城搭建幾個大木棚安置雜物。

  當最后一批族人來到蝙蝠洞,神陽族可說是舉族搬遷了。

  隨著沙戰(zhàn)族長故去,擺在神陽族人前另一件迫切的事情,就是選舉出一名德高望重的族長。

  于是,夏溪成為新族長。

  身為藥夫的他,原本在族里就有一定的聲望,加上他這次果斷帶領族人來到這里避難,正確應對變故,致使他的威望更高了。

  大難當頭,夏溪推脫不了,接受了這個位置。

  沒有了沙狼的騷擾,神陽族人在夏溪等人的帶領下,逐漸恢復了平靜,日子雖然過的艱難,但在這寒冬里有口吃了,有個溫暖的地方躺下,也沒有好祈求的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沙狼再也沒有出現,但神陽族的戰(zhàn)士們依舊保持警惕。

  隨著一批批箭矢制作出來,特別是又多了一批新的弩弓,神陽族人更加安心了。

  弩弓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

  此時,神陽族內共有四十五把弩弓,近千支簡易弩箭(沒有尾羽)。

  要是沙狼再來,妥妥的成了送皮襖財神。

  尤其是那三十多位新分到弩弓,天天對著木板練習箭技的戰(zhàn)士,更加盼望沙狼能來攻城。

  ******

  在神陽族人在冰天雪地里苦熬時,遠在他們千里之外的王城的人同樣苦熬著。

  金碧輝煌的王宮內,年邁的大酋王躺在病床上苦熬著。

  他染上了風寒,很重的風寒。

  “咳咳咳”一陣猛咳嗽,咳得他身體一陣抽搐,也咳得王宮內一陣雞飛狗跳。

  “劼尤大人,我父王的病怎么樣了?”殿外走廊,兩名錦衣華服的青年異口同聲問道。

  在他們身后,還有兩位身穿錦衣一身王妃打扮的婦人和一干中、老不一的臣子。

  兩位錦衣華服的青年正是大王子和三王子,而兩位宮裝婦人則是他們的母后大王妃和三王妃,重臣們則是大相首和大巫為首的重臣們。

  一眾人緊張地望著剛從殿內走出來的男子。

  這位男子約莫五十來歲,郎中打扮,手里提著一個藥箱。

  “父親,大王的病情如何了?”一位王妃上前問道。

  “外父,我父王的病到底如何了?!边@王妃身邊的一位錦衣華服青年問道。

  “三王子,大王子,眾位大人,莫擔心,大王只是受了些風寒,休息幾天就會好了。大家放心吧。”劼尤說道。

  劼尤身為大酋王朝的大巫,除擔任祭奠司儀職能外,王宮里的醫(yī)士一職也是由他擔任的。

  宮里王族、宮外大臣們,但凡有恙都是他一手醫(yī)治,所以的他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劼尤繼續(xù)說道:“我們別打擾大王休息,有話到外面再說?!?p>  眾人聞言,也隨他移步而去。

  等眾人走后,殿內走出一位老仆,他對一位守衛(wèi)道:“吉都,大王有令,傳岜桑統(tǒng)領覲見。”

  那位叫吉都的衛(wèi)士匆匆走出大殿,去通傳命令。

  不多時,一位身穿鎧甲,身材魁梧的大漢快步走進內殿。

  一會功夫,又見他從內殿走了出來,不過手中多了一物。

  大殿外,大王子和三王子一干人尚未走,而是在殿外靜靜等著,想看看這個時候,大王喚岜桑統(tǒng)領進去是為何。

  不多時,岜桑出來了,雙手捧著一個封漆圓筒。

  大王子忍不住出聲問道:“岜桑統(tǒng)領,我父王要你去哪里宣旨啊?”他當然認識圓筒里裝的是何物,那個圓筒是裝圣旨的。

  “回扶匡大王子,大王要我去召二王子回大都。”岜桑躬身行禮,回答道。

  “哦。這樣啊。那你快去吧。路途遙遠,冰天雪地的,岜桑統(tǒng)領一路小心吶?!狈隹锎笸踝幽抗忾W動,揮了揮手說道。

  “謝謝大王子關心,屬下告辭了。”說完與其他人點頭示意匆匆而去。

  “召二弟回來么?外父怎么看?”大王子扶匡身旁的一名老人問道。

  老人微微一笑,沉默不語。

  其他人目光閃動,各自寒暄幾句,紛紛離去。

  不多時,在城中普通百姓毫無知覺間,一種詭異的氣氛開始籠罩著大都,一條條牽扯著無數人性命的命令從這里發(fā)出。

  在他們離開后不久,內殿內那名老仆穿著一件灰黑色麻衣斗篷悄悄從王宮側門出去。

  半個時辰后,岜桑帶著一支二十人的馬隊從北門出發(fā),朝北而去。

  馬隊上的人一身輕甲,身手矯健,在飛奔的戰(zhàn)馬上穩(wěn)如泰山,任由馬蹄踩得冰屑飛濺。

  岜桑離開大都的一個時辰后,又有兩匹普通得再無法普通的馬匹,載著兩位普普通通的漢子,跟在出城的人群中悄悄走出的東門,朝東而去。

  這兩人兩馬在離開大都五十里時,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調頭朝北而去。

  ******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氣溫也越來越高,大地開始回暖,厚厚的積雪飛快融化。

  短短大半個月,齊腰深的積雪已經融化的大半。

  神陽族人辛辛苦苦筑起來的一丈多高的冰城,也融化得只剩一個墻墩。

  土坡下那條小溪此時變成了幾丈寬的大河。

  土坡上融化的雪水,變成涓涓細流,匯入大河中,為大河增添一份力量。

  四處濕噠噠,寒氣四溢。

  神陽族人不得已,在蝙蝠洞口挖出一排深溝排水,避免融化的雪水流入山洞中。

  樹木的枝頭已經抽出綠芽,在深洞中躲避寒冬的野獸鼠蟻也紛紛爬出洞穴,大地到處一派勃勃生機。

  自從沙狼從神陽部族的村寨退卻后,再也沒出現過,神陽族人緊繃的心神,也在這一天天過去的日子里放松下來,但是老家還不能回去。

  因為此時的村寨已經成了澤國,融化的雪水浸泡那里的一切,再加上一些族人的房舍被積雪壓塌,在雪水未消退前,在未落實一個安身之處,他們還只能擠在山洞中。

  重建需要時日啊。

  這些都不是問題,現在擺在他們面前最大的問題是食物!

  盡管控制食物供給,但三百多張嘴,需要很多食物才能填飽!

  他們的食物不多了!

  能撐到這個時候,已經不易,其中沙狼功不可沒。

  盡管沙狼給神陽族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但同時也為神陽族帶來了巨大的財富。

  兩百多只狼,帶來富足的狼肉,這些狼肉是神陽族人安然度過這個凜冬的關鍵!

  同時,還有兩百多張狼皮!

  狼皮能制成皮襖!

  皮襖在這個貧瘠的土地上也是稀罕貨。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能換不少食物!

  夏溪與長老們商議后,決定將一部分狼皮拿到春圩上換成食物!

  過幾天就是趕春圩的日子了。

  跟狼皮一起拿到春圩上換食物的,還有療傷膏!

  不錯,正是羅子琳牌療傷膏!

  這藥膏拿到春圩上出售或者換取物品的話,肯定大受歡迎。

  這也是,這次到春圩上,能否換到足夠食物,最大的依仗了。

  羅子琳牌療傷膏,神陽族人個個拜服不已,就連夏溪這個大藥夫都驚嘆連連,對于熬制出這種膏藥的主人更加佩服,而他的一兒一女更是成了這主人的小跟班。

  能熬制出這種膏藥的人,當然是羅子琳了。

  在小靈界時,他就煉制過藥效更加好的【續(xù)命止血膏】。

  來到這里后,發(fā)現這里的許許多多藥材,與小靈界的完全不同,更別說藥材中含有豐富的靈力了。

  一開始他也沒有想到要熬制療傷藥物,但看到神陽族中受傷的人太多,而且?guī)缀鯚o不是外傷。

  再看著夏溪,這個族長兼藥夫,忙得焦頭爛額。

  羅子琳于心不忍,想起自己曾經煉制過的止血膏,于是開始琢磨,不斷嘗試,將他煉制過的止血膏里的藥材,替換成這里藥理相同的藥材。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三天不斷嘗試,最終還是被他弄出這種黑糊糊的東西。

  這黑糊,療傷效果與他之前煉制的止血膏的功效,簡直是天壤之別,與【續(xù)命止血膏】相比,簡直是百無存一,因為這里的藥材沒蘊含一丁點靈氣!

  雖然羅子琳對他自己熬制出來的藥膏療效不甚滿意,但在夏溪等神陽族人眼中,那是靈藥一般的存在。

  那些還滲出血水的傷口,敷上藥膏后,立刻感受到傷口處傳來陣陣清涼,不多時就能止住血,一個時辰后就能消腫止痛,輕傷三天能結痂痊愈,那種發(fā)紅發(fā)爛流膿的重傷、大傷口,敷上藥膏也只要七八天開始痊愈。

  在這藥材和藥夫治療能力有限的大荒中,這膏藥可救那些重傷者一命!

  在這幾次與沙狼的搏殺中,受傷的不只有一兩人,而是有大幾十人受傷,重傷者也有三十多人!

  受傷的族人,幾乎全是神陽族中的脊柱般的人物,救了他們一命等同于救了無數的家庭!

  再加上他發(fā)明的弩弓,在這次狼災中發(fā)揮出不可替代的作用,可說羅子琳是他們神陽一族最大的恩人。

  于是,神陽族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無不尊稱他一聲:小先生!

  此刻的這位小先生,正撅起屁股吹著木柴,濃煙從簡易的土灶里滾滾而出,土灶上一個大瓦鍋嗞嗞冒著藥香。

  他正在熬藥!

  不錯!

  不是用煉丹爐煉藥,而是用大瓦鍋熬藥!

  他身旁,夏天、夏雨兩個跟班不時指指點點,小先生也不時指指點點、嘀嘀咕咕,像是在指點這兩兄妹怎么熬藥。

  夏溪族長欣慰地看著這一幕。

  忽然,有一隊人馬快步走來,他們身上個個還背著一個麻袋。

  “族長,您家里的藥材全部搬來了?!边@個隊伍帶頭的正是石峰。

  “好,辛苦大家了。都搬到里面去吧。”夏溪指著山洞道。

  這是“雪橇搬遷隊”又一次完成任務。

  “雪橇搬遷隊”由以石峰、智狐為首的二十位年輕人組成,負責回到部族村寨搬運一些物品過來,來來回回,委實辛苦。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因為雪融開了,雪橇也不好使了。

  這次他們帶回夏溪存放在家里所有藥材,其中不少是熬制療傷膏的主藥。

  ******

  五天后,春圩如期而至!

  在這大荒里有春夏秋冬四次大圩,小圩日每隔十五天一次。

  大圩是這個大荒里最大的節(jié)日,最大的交換市坊,許許多多人不遠千里聚到這個叫“閣里”的地方,將手中多余的東西出售或者購買自己需要的東西。

  “閣里”是神牛族的地盤,地勢平緩,土地肥沃,水陸交通便利。

  因為地勢平緩,水陸交通便利,每次大圩幾乎在“閣里”開市。

  于是“閣里”越來越熱鬧,過往的人越來越多。

  神牛族的人嗅到其中的商機,于是開始在這里建造房舍,開辟市坊,逐漸形成了一個大集市,大城鎮(zhèn)。

  ******

  神陽族的壩東,帶著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出發(fā)了。

  這支隊伍,為神陽族歷來最大的一支趕圩隊伍。

  作為部族里主管財物的壩東長老,是主動請纓去趕圩采購的。

  在往年,對于這種辛苦的事,他幾乎是交給別人去做。

  不過形勢不同往日了,他要在新族長前好好表現一番,好穩(wěn)住財物長老這個肥差。

  畢竟,他是老族長的人,在開始商議是否到蝙蝠洞躲避雪災時,他是持反對意見的,那是跟現在的族長對著干的事??!

  現在他回想都郁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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