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怪異的香味
而要搞清春鶯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這個問題，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是要由現(xiàn)在開始推溯回去，還原她入場之前的過程。
只有了解了春鶯入場跳劍舞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能做出下一步有效推斷。
于是接下來，李夔向王員外問道：“王員外，春鶯入場前是在何處？又和哪些人呆在一起？”
王員外一愣，立刻回道：“春鶯先前，為了在宴會時演出，一直在妝室內(nèi)打扮化妝。也只有那四名陪跳的待女，一直與她呆在一起?！?p> “那么這四名女子，現(xiàn)在何處？”
李夔這一問，王長富員外臉上閃過一絲恍然大悟之態(tài)。他急急地四處張望了一番，根本就沒有看到這四名女子的身影！
王員外一臉憤慨，他扭過頭去，沖愣在一旁的吳管家厲聲大喝：“這四個騷貨，倒是跑得恁快！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把這四個騷浪貨兒，給某趕緊找回來！”
吳管家急急應(yīng)喏，迅速地跑了出去。
很快，他就將這四名女子，從外面一齊帶了回來。
這四名侍女，雖然重新進(jìn)來宴廳，但各人臉上，皆滿是惶懼之色。
她們擠擠挨挨，望向王員外的目光滿是懼意。
吳管家拱手道：“員外，這四名侍女倒是未曾跑遠(yuǎn)，方才皆候在院外?，F(xiàn)在某將她們已帶回，您看……”
王員外嗯了一聲，轉(zhuǎn)頭便對這四名侍女厲聲喝道：“你等四人，皆是春鶯身邊陪侍，平日也不曾薄待爾等，怎么見主子有此自焚之難，卻不來相救，竟是徑直逃走，是何道理？！”
那四名侍女被王員外這厲聲一喝，俱是嚇得花容失色，竟是紛紛跪倒在地。
其中一個年紀(jì)年大的女子，怯怯地抬起頭來，顫聲回道：“回員外，某等見小主如此變故，竟被烈焰當(dāng)場焚滅，心下懼駭之極，一時間貪生怕死，這才隨著一眾客人急急逃出堂去，絕非是故意舍棄??！員外若要責(zé)罰，某等無話可說，只得受領(lǐng)便是?！?p> 王員外冷哼一聲：“春鶯已然自焚身亡，香消玉殞，某再罰你等又有何用！難道還能用爾等之賤命，再將春鶯換回來不成！”
他悠悠一嘆，復(fù)對四人言道：“春鶯此番自焚，甚是蹊蹺得緊。但究竟是何緣故，死于何因，某必要查他個水落石出，方可告慰春鶯在天之靈！你等聽好了，接下來武侯鋪的李鋪長，要對爾等詳加盤問。爾等斷不可有任何隱瞞，必須一一從實招來，明白沒有？！”
“某等明白?！毕鹿虻乃拿膛积R喊道。
王員外轉(zhuǎn)過頭來，對李夔低聲道：“好了，李鋪長有何問題，俱可向她們詢問便是?！?p> 李夔點了點頭，緩步上前，來到了那名年紀(jì)最大的女子面前。
那名女子微微抬頭，見到李夔手扶儀刀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凜然威嚴(yán)之態(tài)，嚇得她又渾身一哆嗦。
“你叫什么名字？”李夔平靜問道。
“某，某叫倚綠……”
“莫怕，某之所問，爾等徑直回答便是?！崩钯缍⒅凉M是畏怯的雙目，開始問她第一個問題：“你們四人，與春鶯的關(guān)系如何？”
倚綠一愣，急急回道：“小主待我等情份極好，主仆關(guān)系亦是十分融洽。也正因為這般緣故，她才愿意教我們四名陪侍，一起共練劍舞。且要在這場生日宴會上，一齊為她伴舞?！?p> 說到這里，她的臉上泛起哀切之色：“真沒想到，這場為小主舉辦的生辰宴會，竟會成為她的葬身之地！可憐小主生辰之際，竟會自焚于我等面前，實是令人萬難置信！我等于今想來，猶是惶懼不已啊?！?p> “既然你們關(guān)系甚好，那你們可曾看到，春鶯在化妝之時，有甚異樣么？”李夔沉吟了一下，又問了她們第二個問題。
倚綠略一思慮，便將腦袋搖得有如拔浪鼓一般。
“不曾見得。我等與小主一齊化妝著衣，一齊梳妝打扮，后來又一齊持劍進(jìn)入宴會場地，實是無甚異樣?！?p> 李夔眉頭一皺，聲音卻變冷了許多：“真的無甚異樣么？爾等可再好好想想。”
四名侍女面面相覷，一時間，卻又說不出什么話來。
而李夔亦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冷厲地看著眾人。
這時，后面一名看上去年紀(jì)較小的侍女，忽地想起了什么，她大聲嚷道：“對了，某在服侍小主在穿貼身內(nèi)衣時，發(fā)現(xiàn)了一點異樣?！?p> 李夔雙眼一亮：“你快說?！?p> “當(dāng)時，小主穿上內(nèi)衣，我則幫她在后面系好褡繩，卻發(fā)現(xiàn)小主身上的香味，似乎比平日要濃烈了許多?！?p> “是嗎？那你可曾注意到，這般香味，到底是來自于春鶯身體哪個部位？”李夔立即追問了一句。
年輕侍女低頭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這個真不清楚。當(dāng)時某只是以為，定是小主刻意化妝了濃汝，多灑了香粉，才會有這般異香，故也未曾過多在意?！?p> 李夔哦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他嘴角輕笑一下，復(fù)對四人說道：“好了，某暫時先問到這里?，F(xiàn)在，就請諸位起身，帶某前去化妝室看看吧?！?p> 四名侍女站起身來，由倚綠帶頭，一道離開宴廳，前往大堂左側(cè)的化妝室。
劉吉平與老關(guān)頭二人，亦欲跟行而來，卻被李夔擺手止住。
“查看妝室，有某一個就夠了。你二人且在此與王員外作陪，注意保護(hù)好現(xiàn)場環(huán)境。待某驗完，再和與你們匯合?！?p> 聽了李夔的吩咐，劉吉平與老關(guān)頭二人，只得呆在原地。
李夔隨著四名女子，一道進(jìn)入化妝室后，立刻就能感覺到，里面?zhèn)鱽砹艘还汕弑堑南阄丁?p> 先前在宴堂中，因為春鶯自燃，燒得濃煙滾滾，焦臭不堪，薰得李夔等人亦是頗為難受?，F(xiàn)在來到這化妝室里，忽聞這般異香，李夔頓是心腦俱是一爽。
“這是什么香味，怎地這般濃郁？”李夔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四名侍女面面相對，卻又一齊搖了搖頭。
而那名年輕侍女，則低聲向李夔言道：“稟李鋪長，這種香味名稱，我等雖是不知，但某卻記得，此種香味，就是先前某在春鶯身上所聞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