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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

第五十一章 賓朋滿筵

大唐探 遙遠之矢 2080 2022-02-16 17:19:04

  老關(guān)頭說起了興致,又對李夔說道:“這王員外發(fā)家之后,除了廣置田土外,更是娶了鳳翔府豪族鄭氏之女鄭婘為妻。據(jù)說這鄭婘,乃是滎陽鄭氏一族,為我大唐五姓望族之一呢,這般門楣,一般人豈可高攀得起。其妻鄭婘嫁給他后,生了一女,叫做英兒,今年才剛及笄。因為其妻近年多病,難奉床榻,王員外又娶了一名小妾,名喚春鶯,據(jù)說是長安舞妓出身,端的鮮媚可人哩!故這小妾,甚是得其歡心,十分受寵。這不,今天才不惜花費重金,來慶其小妾生辰么。當(dāng)然啦,也是為了給李鋪長與劉文書接風(fēng)洗塵,這才請我等同去赴宴么……”

  這老關(guān)頭一路叨叨言說,李夔等人一路聽著,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王員外家門前。

  李夔抬眼望去,見得這王員外的宅子,實是闊氣非凡!

  但見一條寬闊的水磨石磚路,逶迤而來,直通宅門。那近丈高的紅漆金鉚大門外,兩只大石獅子猙獰威猛。而府門上面,則高刻了藍底隸書鎦金“王府”二字的陽文橫匾。

  李夔等人一近其門,便見多名在崔家頭里算是有頭臉的鄉(xiāng)鄰,紛紛至其門前,頗為熱鬧嘈雜。

  這時,有一名身著繭綢,頭戴布幘,看上去瘦小精干的小老兒,急急上前,向老關(guān)頭熱情招呼。

  “老關(guān)頭,你來啦,這二位是……”

  老關(guān)頭笑著對他介紹道:“吳管家,來來來,某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李鋪長,這位是劉文書,皆是受王員外之邀,前來貴地赴宴哩?!?p>  聽完老關(guān)頭的介紹,那吳管家一雙細長的三角眼,登時一亮。

  他急急上前,一臉笑容地向二人一齊叉手行禮:“貴客登門,有失遠迎!還請諸位隨小老兒一道入門,前去宴廳安坐?!?p>  吳管家一語說完,作了個延請的手勢,將他們熱情邀入。

  三人跟著吳管家一路前行,先是入得前庭。

  一入前庭,李夔就見此處回廊曲折,怪石嶙嶙,四面重樓飛檐,雕梁畫柱,卻是極盡華美之態(tài)。

  一時間,李夔心下羨嘆不已。

  過了前庭,便是正堂,李夔等人一路穿廊過巷,來到宴廳。

  一打開宴廳拉門,放眼過去,卻見里面人群已差不多坐滿,四周嘈雜不堪,那對王員外的恭維阿諛之聲,更是不絕于耳。

  此時,見到李夔等人前來,那正一臉笑容端坐在筵席正堂上方的王長富員外,立刻十分熱情地向他們揮手致意。

  “三位來啦?吳管家,速速安排三位就榻胡坐?!?p>  吳管家就地唱喏一聲,便將李夔等三人,安排在左側(cè)長榻的上頭,他們的正對面,則是那朱里正等人。

  李夔等人,復(fù)與朱里正叉手致禮,微笑寒暄。

  這時,李夔發(fā)現(xiàn),來客俱是各據(jù)長榻而坐,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一人各坐一把椅子。

  而席中男子的坐姿,都是在榻上岔開腿用屁股坐,這種坐法,就叫“胡坐”。

  而席中之女子,她們的坐姿則是跪坐在榻上,亦是跪坐,這男胡坐女跪坐的不同,倒是足見男女有別。

  見眾人已基本到齊,王員外立即大聲吩咐,上筵開席。

  很快,一道道冷熱美食,俱上端上前來。

  先是普通的醴酪、冬凌粥、子推餅、馓子等食物,將各人桌案鋪排一番后,再上來的便是主菜。

  這些主菜名稱,亦是十分有意思。有的叫貴妃紅,是精制的加味紅酥點心;有的叫甜雪,即用蜜糖煎太例面;有的叫白龍,即鱖魚絲;有的叫雪嬰兒,是青蛙肉裹豆粉下火鍋;還有的叫御黃王母飯,則是用肉與雞蛋等做的蓋澆飯。

  更令人叫絕的是,是宴席上還有一種“看菜”(即工藝菜),是專門用來裝飾和觀賞的,其名為“素蒸音聲部”。

  其意即為:是用素菜和蒸面等食材,做成一群蓬萊仙子般的歌妓舞女。這樣的一道裝飾菜放在宴席上,這華麗壯觀之感,令李夔等人,頓覺耳目一新!

  “各位請便!務(wù)拘于禮,盡可自在隨意?!蓖鯁T外一臉笑得燦爛,熱情地招呼著一眾客人。

  聽得主人這般相勸,下面一片歡聲笑語。李夔等人和一眾客人一樣,亦皆不再客氣,隨即杯觥交錯,大塊朵頤,吃得那叫一個痛快。

  李夔帶喝帶吃,酒過三巡,菜至五味,不覺已是醉意朦朧。

  這時,他忽想到一個問題。

  他扭頭向老關(guān)頭低問道:“為何筵席之上,那王員外之妻鄭婘不來吃飲?”

  老關(guān)頭將杯中殘酒叭滋一口喝盡,才呵呵笑回道:“嗨!此等慶祝小妾生日之宴,主妻不出面,又有甚奇怪的?再說了,其妻鄭婘一直養(yǎng)病,身體不好,不喜這般熱鬧嘈雜之境,不來參加,亦是無足為奇?!?p>  李哦了一聲,卻又問道:“既如此,那過生日的小妾春鶯,亦是未曾出現(xiàn),卻是何故?”

  老關(guān)頭哈哈大笑:“這就是鋪長的不知了。你要知道,這小妾先前乃是舞妓出身,舞技十分了得。這王員外呀,定是存了心思,要讓她在眾人面前,好好地跳舞露臉呢。估計此刻春鶯已化妝完畢,即將出來給客人們獻舞助興了。”

  說來也巧,老關(guān)頭一語說完,那已喝得一臉酡紅的王員外,顫顫起身,向眾人大聲道:“各位賓朋,下面有請某之愛妾春鶯出場,為大家表演仿公孫大娘之劍舞?!?p>  聽得春鶯竟是要模仿公孫大娘的劍舞,下面吃飯的一眾客人,頓是愈發(fā)嘻笑連連,互相談?wù)摬恍荨?p>  而穿越客李夔,卻又是為之一愣。

  劍舞?

  什么是劍舞?

  見李夔一臉怔然,同坐的劉吉平笑著解釋道:“李鋪長,據(jù)某了解,在大唐舉辦酒宴,酒食既具,就必定要有樂舞相配。本來這種劍舞,是軍隊中助興之小調(diào),后被公孫大娘等樂妓學(xué)了去,日漸發(fā)揚光大,廣受世人好評。而到了玄宗時期,只要一辦大宴,圣人就喜歡叫樂女來跳此種仿公孫大娘的劍舞。久而久之,教坊的女子們就開始學(xué)習(xí)并演出。時至今日,卻是各處州鎮(zhèn)之中,人人樂見,個個喜觀,早已風(fēng)靡了大唐各處的宴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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