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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

第四十六章 僅有一個臨時名額

大唐探 遙遠之矢 2062 2022-02-13 16:21:47

  仿佛是看出了李夔的猶疑,韋叔澄哈哈一笑,向他言道:“李夔,你可知道,我大唐的武侯鋪,究竟是何制度么?”

  “稟縣令,某實不知?!?p>  韋叔澄又是一笑:“告訴你吧。我大唐在貞觀開元之時,京城為抓好治安,便于管理,特在長安城里設(shè)立了大大小小的武侯鋪,由武侯與不良人負責(zé)。后來這武侯鋪制度,從長安城傳出,各地均有效仿,在咱們汧陽縣城,亦有開辦?!?p>  聽到這里,李夔大致明白了,這武侯鋪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唐朝的武侯,和歷史上的諸葛武侯,沒有任何關(guān)系。武侯是唐朝京城中一種治安人員的稱呼而已。而這武侯鋪的具體功能,若是強行對比的話,則是類似今天的派出所+消防局+城管。

  再具體說來,在長安城中,武侯鋪的具體編制為:大城門的武侯鋪編制為100人,小城門武侯鋪編制為20人,大坊武侯鋪編制為30人,小坊武侯鋪編制為5人。

  這些武侯與不良人,其具體職責(zé)又可分為:武侯負責(zé)的是城管+消防之類工作,而不良人則類似派出所公安,專門破案審訊抓人。兩者相輔相成,一同維護長安治安。

  “后來,在安史之亂后,因財力拮據(jù),難養(yǎng)差人,故除了京城外,各地的武侯鋪中,并無武侯駐守,僅有不良人負責(zé)治理。本來呢,在汧陽縣中亦有五六座武侯鋪,一直開辦到了黃賊之亂前。只不過,在黃賊作亂這場浩劫之中,本縣絕大多數(shù)的武侯鋪毀于戰(zhàn)亂,或因為缺人而廢棄?,F(xiàn)在,因財力匱乏,僅有崔家頭里一座武侯鋪,尚在勉力維持。”

  “之所以還保留著此處武侯鋪,實是因為此處位于鳳翔府城與汧陽縣城的交通要沖,村鎮(zhèn)繁華,多有商旅,故為維護當?shù)刂伟?,保護黎民百姓,才一直維持下去。但在前段時間,原有的鋪長重病辭歸,下屬數(shù)名不良人,又被抽調(diào)往隴州一帶。現(xiàn)在僅有一名看門老軍老關(guān)頭,尚在那里,人員卻是緊缺得很呢?!?p>  說到這里,韋叔澄臉上,又泛起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所以呢,雖然李夔你來路不明又難以考證,但本縣亦是愛才之人,又豈會不加擢用乎?故而,為了更好體現(xiàn)李夔你這樣難得人才之價值,某決定擢材為用,任命你為崔家頭里武侯鋪鋪長,由你來主管這崔家頭里的治安、輯盜、防火等事。當然了,你去了那里之后,每月工薪亦如汧陽縣中不良人一般發(fā)放,斷不會少了分毫。”

  聽到這里,李夔終于明白,這韋縣令安排自己擔(dān)任崔家頭里鋪長,到底是什么用意了。

  歸根到底一句話,就是感覺自己這樣一個愛管閑事之人,若繼續(xù)呆在汧陽縣城中,既礙眼又妨事,還不如將自己打發(fā)得遠遠的,去到那鄉(xiāng)野之地,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而聽得這般安排,縣尉段知言亦是沉默無語。

  他能憑直覺猜到,這韋縣令必是與李夔有過節(jié),才以這般明升暗降的方式,把他弄到鄉(xiāng)野處的武侯鋪,讓李夔不能再繼續(xù)呆在汧陽縣城中。

  只不過,韋縣令這般安排,他卻不好反駁。

  畢竟,最終的人事權(quán),是在縣令手中,作為一介縣尉,他僅僅只有推薦的權(quán)力。

  所以,雖然心下知道,韋叔澄是在冠冕堂皇地公報私仇,但作為推薦人的縣尉段知言,卻是根本無從反對。

  一時間,大堂之上,一片靜默。

  韋叔澄見滿堂無聲,眾人俱是垂首,心下未免得意。

  他輕咳一聲,故作關(guān)切地對李夔問道:“李夔,某任命你為崔家頭里鋪長,你還有何話說么?”

  李夔抬起頭來,沉聲回道:“承蒙韋縣令看顧,某得任鋪長一職,心下實是感念之至。只不過,這武侯鋪僅有某與一名老軍,人員未免太少,只恐辦差不利。還請韋縣令調(diào)拔人力,以供差遣?!?p>  仿佛猜到李夔會這般發(fā)問一般,那韋叔澄嘴角一撇,臉上便泛起了為難之色。

  “李夔,某也知道,那武侯鋪僅有你與老關(guān)頭二人,確是人員少了些。但是呢,鄉(xiāng)下地方嘛,事情不會太多,人少了些,亦無大礙。況且縣中人員亦是緊缺,財用更是匱乏,這一時之間,安可給你提供更多人力。某雖有一縣之長,但這事情……”

  “那就請韋縣令,再調(diào)拔兩名屬下給某?!?p>  李夔沒心思聽他打官腔來扯皮,面容平靜的他,又立即簡潔明了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見他這般快言快語,韋叔澄不覺一怔。

  他隨即連連搖頭:“這可如何使得。某說過,縣中人員緊缺,安可輕易調(diào)人,要知道……”

  “那就先調(diào)一人?!崩钯缬执驍嗔怂脑?。

  韋叔澄見他一直相逼,心下頓是泛起無名之火,卻又不好發(fā)作。

  他斜眼看去,見站在下首的縣尉段知言,雖是一直無言,卻也臉泛慍色。

  韋叔澄咬了咬牙,臉上硬擠出笑容:“好吧,本縣同意了。這一人名額么,某準了。要知道,某雖多有為難,但本縣乃是一縣之長,豈是那種不通道理之人……”

  “謝韋縣令。”李夔拱手一揖,再度打斷他的自夸之語。

  韋叔澄心下頗為不忿,他眼珠一轉(zhuǎn),卻又冷笑道:“不過,本縣雖然準你一人名額,但因為縣中不良人等不足,你的這名手下人員,就由你自行招募吧。至于此人之工薪,就亦與老關(guān)頭相等,可按臨時佐吏來算?!?p>  聽到韋叔澄這話,李夔心下,莫名酸澀。

  好么,自己這個所謂的鋪長,在這里爭取了半天,僅僅只爭到了一名臨時佐吏的名額。

  而這名臨時工的工薪,也與那看門的老軍老關(guān)頭一樣,僅有一名正式不良人的一半。

  以這樣的條件去招人,哪怕是個稍有本事之輩,亦是不屑一顧吧。

  這個縣令韋叔澄,還真是個嫉賢妒能又刻意挾私報復(fù)的小人呀。

  此人正緊抓機會,處處給自己小鞋穿呢。

  李夔心下感慨,面容卻猶是十分平靜。

  他復(fù)向韋叔澄叉手致禮:“好。李某多謝韋縣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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